要是直接看到那一排排的屍體,我心裡倒是好受一些,但是現在,這似有似無,若隱若現的屍體真是讓我有些接受不了,關鍵現在還是凌晨三點。
那聲音就在停屍房的北面角落裡傳來,哼哧,哼哧,像是一個人在幹什麼體力活一般,死人是不會有氣息的,所以我十有肯定那是李偉,我小心的繞開隱藏在霧氣裡面的一張張屍體,朝那角落走去。
等我走到的那個角落,我看到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情景,這比起我見到女鬼的視覺衝擊力還要大,這件事導致我一度對女屍有心裡陰影。
在白茫茫的霧氣之中,那李偉正趴在一個白花花的屍體上面,上下聳動,嘴裡發出哼哧哼哧如同牛一般的喘息聲。
那女屍的頭歪在一旁,隱藏在霧氣中,看不真切,不過她身邊的那黑白壽衣我倒是看得很清楚,是今天我和李偉剛給王太太穿上的衣服。
狗日的,李偉,他,他在做什麼!這不是畜生麼!
我腦門一熱,上去就是一腳,將不住聳動的李偉踹到一旁,大聲的喊道:“李偉,你他孃的畜生啊,你幹什麼呢!”
李偉被我踹到一旁之後,身子還是不自覺的抽動着,他這一撲棱,地上的霧氣散了很多,我能看見地上的那白花花的屍體的面容了,就是王太太,只不過此時她的眼睛又睜開了,我不能說出她那時候的眼睛裡面到底傳遞出了什麼感情,在極度憤怒下,我被她那雙眼睛看的發毛。
因爲屍體畫上了彩妝,又清潔了身體,所以王太太簡直就是栩栩如生,就像是活了一般,爲了讓死者微笑着離開,李偉又在王太太的嘴巴里面塞上了棉花,勾起了一個微笑,不過現在這個微笑看在我的眼裡滲人無比。
地上的李偉依舊聳動抽搐着,我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蹲下身來,將李偉從地上拉了起來。
李偉像是一個死狗一般被我在地上拽起來,我將其反過來,看到他眼睛往上翻,露出白乎乎的眼珠子,嘴角里留着長涎,這幅摸樣,根不是精蟲上腦的情景!
難不成,是什麼東西上了李偉的身子,然後藉着他的身子來侮辱王太太?知道不是李偉的本意我心裡纔好受了一些,人要變態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將李偉扶到停屍房外面,然後用破爛的壽衣包住王太太,抱到化妝室裡面,天亮之前,必須要弄好才行,要不,不光是李偉完蛋,我也會完了!
現在我沒有時間管李偉,將其扶到辦公室裡之後,我拿出一套壽衣,趕緊朝着停屍房走去,此時不是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間,而是要如何補救的時間。
王太太身上的彩妝花了不少,這必須重新再畫一遍,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在她下體部位,流出了一些酷似鼻涕的白色液體,至於是什麼,大家應該能猜出來。
我給王太太穿好衣服,重新化好妝,期間她倒是沒有再怎麼鬧,或者鬧得根本就不是她,總而言之,天亮之前,我終於收拾好了所有的事情。
我心裡一陣後怕,朝着那依舊不閉眼的王太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是真有什麼冤屈,趁着三魂沒有走,趕緊找自己的仇家去吧,在我這呆着也不是辦法,還有,李偉的事情,相信你能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
她似乎是聽懂了我的話,眼睛慢慢的閉上了,但是那嘴角似有似無的微笑看到我頭皮一直髮麻。
我鎖上停屍房的門,跑到辦公室,此時已經五點多了,天就要亮了,告別儀式也就要進行了,可是誰知道,昨天晚上殯儀館裡,一個男子竟然跟一具女屍發生了那種關係呢!?
辦公室裡的李偉沒有醒來,我想了想,將其衣服穿好,這事情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他要知道自己做了這事情,肯頂定會把自己嚇死!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着,殯儀館裡面的人也越來越多,而李偉這時候也醒了過來,不過他現在的狀態可不好,臉色白的嚇人,眼前周圍黑乎乎,像是抽大煙抽多了,僅僅是一天晚上,李偉的精氣神全沒了。
來到的同事見到李偉這般摸樣,都是問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李偉納悶的迴應自己不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說。
追悼儀式就不說了,繁雜,那些親朋好友沒有幾個真心流淚的,不光是這樣,王總還有他的幾個孩子,都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哭泣,那種平淡的冷漠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追悼會很隆重,但是在我眼中,只是看到了一場華麗的表演。
到了開爐的時候,王總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神情,有些報應,是現世報,希望王總你不要做過什麼上天害禮的事啊!
我將屍體塞到了焚燒爐裡,進來的時候,王總已經給我塞了厚厚的一個紅包,並且暗示我自己要十成熟的骨灰,何爲十成熟,那就是燒的很爛,骨頭基本上一敲就碎,根本沒有什麼大骨頭了。
有的人想要多留一些骨頭,但是有些人,比較想燒的徹底,往往後一種,心裡都是揣着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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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屍爐門一關,按鈕一按,把手一推,嗤嗤的火苗就冒了起來,焚屍爐上面的煙筒裡面先是冒出黑煙,隨後冒出青煙,有人說那黑煙是人靈魂的顏色,其實啊,就是燒爛衣服時候的灰燼。
我是第一次實戰,以前都是做模型試驗,心裡多少還有些緊張,偏偏這時候,裡面的王太太還不消停,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從裡面傳了出來,這聲音就像是有人忍受不住巨大的痛苦時候發出的淒厲至極的慘叫,另外還有東西拍打爐子的動靜,但是從焚屍爐的玻璃口望進去,裡面的屍體依舊好端端的,火舌吞噬,沒有亂動,那尖叫聲,還有拍打聲是怎麼來的?你知道嗎?
尖叫聲過去之後,焚屍爐里居然傳出一聲聲的嬌喘之聲,這聲音比起那尖叫聲更讓我心裡發虛,這是搞什麼?我以前聽師兄說過焚燒時候能聽見尖叫聲,但是這嬌喘聲是什麼意思?
聽見這聲音我更多的是覺得晦氣,這王太太看來不簡單啊,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十幾分鍾過去,焚屍爐中的火熄滅了,我開始將裡面的骨頭敲碎,還有骨灰乘到一個福盒裡面,然後抱着走了出去,遞給了王總的兒子。
他兒子已經是半大小子了,所以他孃的骨灰,他必須抱着,然後送到墓地中下葬。
下葬後面的事情我根本沒有去,我現在是心力交瘁,不想在動了,好想睡一覺,王太太的事情,詭異也好,離奇也好,希望就此離我遠遠的。
但事實證明,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從殯儀館回到宿舍,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宿舍沒人,連一直喜歡翹課的楚恆都沒有在宿舍,愜意的躺在宿舍牀上,我數了數這次掙的外快,總共有四千五百塊,拿着這筆錢,我手都在顫動。
神經質一般的親了親手上的鈔票,高興的像個傻逼。
我打開手機,給九爺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亂哄哄的,不知道在幹什麼,不過九爺倒是給了我一個好消息,說癩皮狗已經沒有大礙了,估計過兩天就能醒過來,末了,他專門問了問關於王總的白事做的怎麼樣。
他專門問道有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我思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將李偉發生的事情跟他說,就是提了提最後火化時候發生的事情,九爺聽了之後沉吟不語,說自己很快回來,讓我小心一點。
掛了手機之後,我開始揣摩,這小心一點是什麼意思?九爺一開始就知道王太太這屍體不是好屍體,或者說,王總將事情告訴了九爺?
你妹的,我有感覺自己被坑了,這次不希望自己像是上一次那樣被女鬼糾纏就好。
玩了一會宿舍裡面的電腦,累,就睡了一會,正迷糊的時候,聽見楚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進來。
楚恆驚訝的道:“****,你個賤人怎麼又回來了?”我睜開眼睛,衝着楚恆道:“哥哥發財了!”這話剛說完,我就看見楚恆那張有些煞白的臉。
楚恆身子壯,膚色也比較黑,但是今天的臉上明顯像是摸了一層厚厚的粉底一般,黑裡透着白,我納悶道:“恆子,你小子是縱慾過度還是臭美了,怎麼連那麼白啊!”
楚恆悶聲道:“縱個幾把啊,我就是牽了牽手。”說着他哈欠連天的坐在了自己牀上,就要蓋上被子,我覺的事情奇怪,或許是因爲自己見得那些鬼物多了,我總覺自己對於陰氣敏感了很多,我能感覺到楚恆那蒼白的額頭下,好像是盤旋着隱隱的黑氣。
現在他的眼圈微微泛黑,如果再明顯一點的話,就跟李偉今天的摸樣差不多了。
我拉起牀上的楚恆,嚴肅的問道:“恆子,你最近是不是見到什麼髒東西了?”楚恆眼睛困的已經睜不開了,他不耐煩的道:“什麼髒東西啊,今天出門的時候好像是踩到了狗屎,****,讓我睡會,待會小離要找我呢!”
小離應該是楚恆的剛交的女朋友,不行,楚恆一定是縱慾過度了,待會我一定要跟着他去見見這個小離。
睡不着,我坐在牀上看了幾眼楚恆,然後想起程以二走時候叮囑我多多練習的八臂八脈破力決,這只是總綱一般的口訣,不過提及到一些爛七八糟的東西,雖然少,但是幾乎是字字珠璣,這個口訣中有一些比較拗口的脈組成,我在網上查了查,發現這八脈說的是奇經八脈中的八脈,分別是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
每一條脈路都是有一套口訣,還有特殊的動作配合,我心裡一片火熱,不知道練成之後會不會跟段譽一般,成了神乎其技的六脈神劍!
我最先練習的是陽蹺脈,起於足跟外側,經外踝上行腓骨後緣,沒股部外側和脅後上肩,過頸部上挾口角,進入目內眥,與陰蹻脈會合,再沿足太陽經上額,與足少陽經合於風池,這東西百度上都有介紹,就不詳說了。
我不知道自己練習的功法算不算是氣功的一種,不過這口訣中沒有提及道氣,而是着重說了力的作用,我回想了一下,程以一那有些酷似霸王龍的身手,應該就是來自這八臂八脈破力決。
我按照口訣上的動作擺好,動作有些彆扭,但是難度不大,唯一有些難受的就是,擺好這個動作之後,渾身的筋骨就像是轉筋了一般,疼的難受,所以一個簡單的動作,根本做不多久。
這口訣上沒有傳說中的運功口訣,只是幾個簡簡單單的動作,不過第一個就讓我吃盡了苦頭。
我自己忙乎的滿頭大汗,渾身痠痛的時候,楚恆的手機響了起來,嚇了我一大跳,剛纔還像是死豬一般的楚恆一下子從牀上跳了起來,嘴脣下抿,聲音溫柔的像是一個傲嬌的小受,他低聲道:“親愛的,你過來了,好的,我這就下去,恩,愛你,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