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到是沒注意到有人看他,顯得有一點心不在焉,黑眼圈很重。
他長得端正,雪白的風衣,配上一雙高腰的皮鞋,穿的都不是特別有名的牌子,可很襯他,整個人顯得文質彬彬,氣度極佳。
再加上名校高材生的光環,家裡還富裕,網上無數迷妹們大呼‘男神’,也就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了。
方若華哄了身邊兩個小娃娃幾句,答應他們一定把大花給救下來,就打發兩個小傢伙自己去玩。
大花是賀奶奶養的一隻公雞,養了一年多,還是小雞仔的時候,就是孤兒院的孩子們在喂,一個個的,到不是當食物,反而當寵物一般伺候到大。
一幫小子,那是自己不記得吃飯,也沒忘了喂大花,哪裡還會捨得吃?
賀奶奶一向疼孩子,哪裡會抓了大花待客,估計又是院內那些大孩子們嚇唬小娃娃玩呢。
孩子們之間的紛爭,方若華並不理會,沉吟了下盯着那個奇怪的年輕人。
她總覺得有些眼熟。
目光一閃,落在那人手腕上戴着的腕錶上,登時吃了一驚:“是他?”
方若華心中警醒,這人是那日在齊韓的住處,被抓住的那個練雜技的,丁南航。
也就一遲疑的工夫,這位雜技演員小哥忽然一閃身,速度飛快,撲向郝風。
郝風身邊的司機反應也很快,一瞬間就擋在他身前,一把抓住丁南航的胳膊,用力一擰,擡起膝蓋踢中對方後腿窩,整個身體的力量壓下去。
但這麼一壓,司機就覺得力量一空,似乎……手裡的人身體軟得特別,和泥鰍似的,一出溜,愣是從司機的手裡脫了出去。
丁南航一脫身,就地一滾,一巴掌朝着郝風的脖子扇去。
司機臉色大變,再一轉身回撲,卻已經是完全來不及了。
郝風嚇得臉色慘白,尖叫出聲,使勁閉上眼瑟瑟發抖,就在丁南航的手挨近他脖子的一瞬間,方若華堪堪趕到,外套甩出去,兜住丁南航的手腕硬生生拖回來,拽到旁邊牆壁上磕了一磕。
一片刮鬍子刀的刀片落了地,銀光閃閃,方若華才稍微鬆了口氣。
乾脆拿衣服把人團團裹住,裡三層外三層,才把變成糉子的傢伙按到地上。
整個過程發生得非常快。
圍觀的人還有點回不過神,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賀奶奶揉了揉眼睛,忽然道:“若華要不要奶奶給你報個武術班什麼的,不好,不好,武術練好了辛苦,而且就業面窄,還是讀書好,踏實安穩。”
方若華:“……”
賀奶奶真有大將風範。
郝風嚇得癱在地上。
郝正鬆死死捂住胸口,心臟劇痛,渾身直冒虛汗,汗淋淋地坐倒。
秘書連忙撲過去給他吃藥。
孤兒院內外一片混亂,方若華剛喘了口氣,手機就響了,一接通,許默帶着三分焦慮的聲音響起。
“郝董事長和郝風是不是去了孤兒院?你們小心,我這邊收到消息,丁南航可能在跟蹤郝董事長,也許會出事,我們正往孤兒院趕……”
“別也許了。”
方若華擡頭掃視,看了眼癱倒的郝正鬆,嚇蒙的郝風,按了按眉心,“應該已經有人撥了110。”
許默他們反而比110到的更早一些。
警察一來,方若華就把和瘋狗一樣還到處咬人的男人鬆開,讓陶冷給他上手銬:“千萬注意,這人骨頭軟,最好還是看牢一些。”
陶冷手下用力,把手銬收緊,這人卻是半點不怕疼,惡狠狠地瞪着郝風,怒罵:“密碼殺手不肯殺你,但是你記住,你最好每時每刻都小心謹慎,否則只要我們中有一個活着,早晚宰了你!”
郝風臉色灰白,幾近崩潰:“你們神經病啊,我和你們無冤無仇……”
“你還敢說!”
丁南航整個人瘋了一樣掙扎着要撲過去。
郝正鬆搖搖欲墜:“終於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郝風回過頭,咬了咬牙:“爸爸,你這是做什麼,你怕什麼?”
方若華板着臉打斷這一場鬧劇,招招手:“許大隊長,你是把犯人帶走,回警局審問,還是在我們這兒,趁着他們都聚在一起,讓他們熱熱鬧鬧地把話說完?要說話,進去說吧。”
許默還是比較喜歡更輕鬆省事的方法。
丁南航正激動,郝正鬆也心灰意冷,此時不趁着他們心房打開,弄清楚始末,還等什麼?
一行人轉移到孤兒院的院內。
所有人的情緒,總算是略微平復下來。
郝正鬆哆嗦了幾下,吃過藥,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彷彿陷入久遠的回憶。
“別看我現在有點家底,可其實我其實讀書不多,小時候家裡窮,實在過不下去了纔出來闖蕩,幸好運氣不錯,做生意比較順利,好歹有了現在的成就。”
“可因爲我小時候吃過苦,對我兒子,我便希望他各方面都好,把我沒有的一切全都給他,這孩子也聰明,小時候我給他請家教,家教老師都說,這小子一點就通,以後肯定有出息。”
“他也確實很好,學習出色,從不讓我操心,連跳好幾級,老師們都說他是天才,所以我萬萬也沒想到……”
郝正鬆臉上的神色越發悲苦,“五年前,正好是元宵節,我沒上班,特意在家親自煮元宵,陪兒子一起吃,正吃着元宵,我兒子手機忽然傳來一封郵件,是一個視頻,我兒子還沒看完,嚇得臉都白了,失手摔了手機。”
“當時我兒子十六歲,年紀還小,又正是青春期很敏感的時候,我多少有點擔心,就撿起手機來看了看,沒想到,竟看到……一個小姑娘自殺。”
“我嚇壞了,逼問我兒子,我兒子卻只說不是他的錯,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在學校裡一向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正在申請出國留學,如果出現這種意外,教授不可能給他寫推薦信,他要報的學校,在中國只錄取一兩名學生,他很害怕自己的名聲壞了。”
郝正鬆嘆氣,“我當時腦子很亂,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追着我兒子過去,幫他把那姑娘的屍體掩埋在後山,又清理了痕跡,拿走她的錄像設備和手機,還僞造了,她離家出走的假象。”
“後來我也想到,齊韓是自殺,其實應該直接報警,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