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現場一片狼藉,楊懷到現場時,隨長勝等人已經把木板子釘好了,白布蓋在李二哥身上。
天漸漸亮了。朱永和來了,他和田慶雲商量怎麼跟縣上彙報這個事。
趁着朱永和和田慶雲說話的時候,楊懷悄悄溜走了,他不願意跟朱永和碰面說話,但同時他也明白了,梅子沒有得手,否則朱永和不會此時平靜的出現在火場。
虎子離開朱家後則去了大車店,他一直琢磨這賊來屯子偷東西,如果白天就到了,大冷天的要先落腳啊,那就一定是大車店。
經過雙龍綁架小六的事後,葫蘆屯的“家長”朱永和和甲長田慶雲嚴令屯子裡的人或家庭,留宿外鄉人和自己不認識的人要上報甲長,一旦“出事”,就是張喜祿被逐出葫蘆屯的下場。
大車店很冷清,大門崔家的伙房大廚蘇達,正在吃羊雜湯,他熱情地給虎子又做了一碗,虎子邊吃邊跟他聊,得知這兩天根本沒什麼人來,更沒有女人來留宿。
天大亮的時候,楊懷回到家,一進屋大吃一驚,只見梅子捲縮在自己的炕上,真是怕啥來啥。
他氣哼哼地說:“你咋又來了,沒得手吧。趕緊回吧。”
梅子:“我要是能走,還來你這幹啥。”
楊懷:“我送你走。”
梅子:“我走不了。”
楊懷:“你咋了?”
梅子把上衣脫掉,肩膀上一大塊清淤,腫漲的很厲害,還有槍傷。
楊懷驚訝地說:“你幹啥了,咋整的?”
梅子:“別問了。我休息一下,晚上你送我走。”
楊懷:“咱先說清楚,我去你店鋪拿的兩萬是你毀了我賭場計劃的補償,盤子的錢另說。”
梅子冷笑:“既然說好了借你錢,肯定給你。盤子你都沒沾邊,還想拿錢?”
楊懷有些憤怒:“我沒沾邊?值班的李二哥都死在火場了。你是兇手,我已經是幫兇了!”
楊懷的臉都扭曲了,梅子有些吃驚。
“那好,我現在走,你也別當幫兇了。”梅子做起來,要下地,但是實在身體弱,差點從炕上摔下來。楊懷疑吧抱住她。
楊懷生氣地說:“我已經當幫兇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你先說清楚。”
梅子:“說啥?”
突然,外面有人推開了門,曲煒進來了,他看見楊懷抱着梅子,隨手關上門
楊懷有些尷尬,急忙解釋:“舅,她受傷了。”
楊懷把梅子放在炕上,梅子躺在炕上。
曲煒說:“你咋又來我家了?沒得手吧。”
梅子一楞,看了一眼楊懷。
楊懷:“我舅都知道了。”
梅子索性徹底攤牌:“嗯呢。昨晚沒得手,我身上有傷,我要在你家休息一天,晚上我就走。”
曲煒:“晚上你還去?你到底是啥計劃,說來聽聽”
梅子:“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曲煒:“我能讓你幹不成,信嗎?”
楊懷說:“我舅好歹也是警局的人,他能幫你。”
“謝了。”
梅子就要拉開門出去。曲煒擋在她的面前。
梅子暗自叫苦,棋錯一招啊,怎麼忘了他是警局的人,哪有貓聞見了魚腥味不下嘴的?
曲煒:“你不是還有個假的?我看看,這盤子到底啥樣。”
梅子暗自叫苦,真的,假的,手裡都沒有啊。梅子抱着自己的小布包,就是不給。楊懷上前就要奪,梅子抱住布包不撒手。
梅子眼睛一蹬,狠狠地說:“還敢搶?想想後果。”
曲煒:“是你想想後果吧。懷子,把包打開,我非得看看這盤子。”
楊懷上前就搶,面對兩個大男人,梅子一看不給也不行了,索性自己打開,攤在炕上。布包裡有黑衣、帽子、匕首、噴霧器、小手電筒等,沒有盤子。
楊懷拿起噴霧器看了看,沒有中文字:“這玩意一噴,朱家兩隻狗立刻就倒了,是死了,還是暈了?”
梅子懶得理他。
楊懷推了一下她,說:“你倒是說啊,硃紅玉愛狗如命,如果死了,可就把她惹瘋了,後果很可怕。”
梅子:“就是暈了,現在可能都醒了。”
曲煒:“你的傷是咋回事?"
梅子搖搖頭:"你們沒必要知道。“
楊懷:"咱倆分了後,你又去朱家了吧,打起來了?還有槍傷,硃紅玉打的?”
曲煒:"你的包裡啥都沒有。“
楊懷:”沒找到吧。“
梅子點點頭:“沒找到。還驚動了他們,後來他們追我,我受傷了,盤子碎了,我就扔樹林了。”
曲煒拿起布包看了看:“糊弄鬼啊,這布包上一點碎片的痕跡都沒有。”
曲煒:“你不是有個假的盤子?一晚上的功夫就沒了?”
梅子閉眼,說:“就是我帶來的盤子摔碎了,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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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煒:“懷子,把她交給朱永和。她不僅是個賊還是放火的人,看屯子裡的人不把她打死。”
楊懷:“保長有令不許留宿外鄉人。你在我家呆一天我們也是有風險的。”
梅子虛弱地說:“好吧,說實話,掉在朱家了,所以,今晚要找回來。“
曲煒:”真的沒找到,假的還掉在他家了。“
梅子:”是,晚上一起幹。我先躺會再商量。”
梅子有些心慌,胸悶,想躺會,她能感覺到昨夜的大石頭和大木棍子打在後背和肩膀上,可能傷了內臟,再加上這一槍恐怕能否堅持到晚上還真不好說。梅子倒在炕上。
曲煒看看梅子,拉着楊懷出屋,院子裡地上有些白了,小雪花慢慢飄下。
曲煒說:“咋還下雪了,看這雪一會兒就大了,晚上就得到膝蓋。”
楊懷:“現在在朱家有兩個盤子,真的他們藏起來了,假的只有這個女的知道掉哪兒了。晚上我就跟着她,拿到假的咱也發了。”
曲煒:“我讓老聞燉只雞。今天給她吃好喝好,晚上你跟着她,我在外圍。”
楊懷:“舅,你說就她一個女人膽子也夠大的,敢在咱屯子幹這麼大的事,萬一事沒幹成,遇到壞人,把她賣到山裡都沒人知道啊。”
曲煒神氣十足地說:“葫蘆屯、唐元,這都是咱的地盤,把我惹毛了,我就是壞人。”
二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