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餘悸中她惶恐地倒退一步,還好對方是個身材粗壯的保姆,保姆捧穩手裡的托盤,認出鍾未昔是主人的客人,不敢說什麼,轉身走了。
第一時間她以爲自己撞到的人會是他,鍾未昔發了半分鐘的怔,抓緊書包揹帶,碎步跑下樓,一直跑出大門,跑出好遠,她才一手撐在電線杆上彎下腰大喘氣。
很突兀的響聲從身後衝來,隨後一輛摩托車以一個橫切的利落姿勢霍然停在她面前,修長的身軀包裹在黑色皮衣皮褲裡,頭盔裡一雙冷冷的眼眸,“上車!”
怎麼就上了車鍾未昔想不起來了,在摩托車轟隆隆的響聲中恍惚着回過神,她已經誠惶誠恐地坐在他的後面,把心裡所有的緊張情緒全部寄託在雙手上,緊緊的抓住雙肩的書包揹帶。
冷眸從後視鏡中瞄了一眼,“不想摔下去的話,抱緊我!”
不,難堪地咬起脣,鍾未昔小臉霎時通紅,一條腿踩到地面上,她要下車。
“不準動,坐好,抱緊我!”他冷寒的嗓音發出命令,面孔深沉嚴肅,眼睛盯着後視鏡裡反射出來的幾個尾隨其後的身影,在她執意要下去的動作間突然就說了一聲,“別逼我在你哥面前說漏了嘴!”
他在逼她,他又在逼她,鍾未昔臉色蒼白,眼睛裡蔓延着一片哀傷,哥哥已經不在乎昔昔了,他爲什麼還要把那件事告訴哥哥,毀了她在哥哥心中的純潔,他好陰險……
掙扎之後,鍾未昔流淚了,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卻只肯揪住他身體兩側的皮衣,寒風呼呼地刮過,凍到鼻尖發紅,麻木的小手指泛着慘白,整個人埋着小腦袋僵坐在那裡。
她既然不肯坐,又何必強求,大可以把她扔給那幫來路不明的人,任其自生自滅。黑司曜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爲什麼會非要帶人,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他向來從骨子裡討厭弱者,要想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環境裡生存首先得學會靠自己,想要什麼,得靠自己去爭取。而鍾未昔這樣一遇到困難就軟弱,不是哭哭泣泣,就是埋着腦袋,不僅讓人心煩,還讓人心生厭惡。
至於她被女生欺負,他出手相救不過是看在和涵炎的一點交情上,畢竟他快要走了,這一走從此徹底變爲兩個世界的人,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清早他得到消息有幾個身影在大門外探頭探腦,直覺是衝着自己而來,出門前便有所準備。黑宗朔對他的訓練向來是自力更生,他從來沒想過要假手他人,這一次他要親自動手,解決掉這幫人。
然而,出門後並沒有看到有人跟蹤,摩托車開出一段路,他看到原來這幾個人的對象另有其人,目標不是他,而是鍾未昔。
戴着皮手套的手調整了下頭盔,黑司曜從後視鏡中看着縮着脖子的鐘未昔,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我說,抱緊我,你是聾子,沒聽到?”摩托車不同於轎車,她這種弱不禁風的小身板風一吹就倒,待會一開車她不定被吹到什麼地方去。
短暫的靜默和猶豫之後,兩條瘦弱的手臂從後面哆哆嗦嗦圈上來,他低頭看着腰上那恐懼到顫抖的擰絞成一團的十根手指,手上一擰油門,車子在一聲高過一聲的“嘟”聲後猛然向前躥去。
鍾未昔原先是敷衍性地用手臂從外部環住他的身體,中間留了空隙,以至於兩個人間沒有一丁點身體上的接觸,可是她沒想到摩托車陡然象頭髮怒的公牛似的向前猛衝,她的身體先是向後一仰,手指本能地收緊揪住他的衣服,如此一來她又瞬間向前倒,一頭撞到他背上,小臉擠撞到眼淚下來。
不知是他有意還是無意,車子這時候又拐了個彎,在“嘟、嘟、嘟”的轟鳴聲中肆意加快速度,她坐不穩的身子在顛簸中左搖右晃,眼看要往一側摔下去,嗚咽着雙手下意識收縮,一下子牢牢抱住被皮衣包裹住的結實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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