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個晚上,一直會夢見高中的時候我開着一輛小毛驢,在星期六放學時帶上胡斐到市中心裡去吃麪。
……
離開安全區,胡斐一直往西南方向行駛,那是梧桐市的方向,我跟胡斐,還有陸丹丹的家,就在梧桐市。我不知道他爲什麼不忘江浙外面駛去,但是我也沒問,因爲我相信他。
這一路,我們看見不少喪屍徘徊在路上,三三兩兩,沒什麼威脅。這些喪屍見到我們後,都想過來吃掉我們,可奈何房車的速度太快,根本不是這些喪屍能夠跟上。
新旅程開始的第一天晚上,胡斐在傍晚太陽快要落山時找了出高地,停下車子,準備休息。
從安全區出來時,身後就有着一輛紅色的馬自達轎車跟在後面,到現在我們停下駐紮休息,他們也跟着一起來到高地上,似乎是想跟我們同行。
陳凌鋒下車來到副駕駛的窗口前面,拍了拍我的車窗,我打開車窗下去,問了聲,“怎麼了?”
他指着後方的紅色馬自達,說道:“你看後面那輛車,從安全區一直跟到這裡,他們到底想幹嘛?”
我嗤笑一聲,搖頭苦笑,“不知道,興許他們覺得跟着我們一起走很安全吧。”
胡斐從駕駛室下來,繞過車頭來到我們身後。
“過去瞧瞧吧。”
我點頭,“成,過去瞧瞧。總得問清楚他們是什麼人,不然這麼跟着我們,總覺得沒安全感。”
說着,陳凌鋒和胡斐就從褲腰帶裡掏出手槍,我對他們這舉動表示無奈,可不這樣又不行,畢竟還沒確定對方是否安全,做些防備總是沒錯。
“走吧。”我說了聲,帶頭走去,他們倆拿着槍站在我兩側,像是兩個保鏢一樣。
這時候房車裡的王焱麗和朱嘉玉下來,看着我們有人那這槍,不敢靠近,只敢在後面遠遠的觀望我們到底幹嘛。
走到馬自達的車頭邊上,透過前車窗看到裡面總共有三個人,一男兩女,三人都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們。特別是看到我們有手槍時,就更加緊張。這是難免的事情,畢竟是個人都會怕手槍這種東西。
我對着他們擺擺手,說道:“下車。”
三人沒動,似乎不想下車。
“放心吧,我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下車吧。”我又說道。
這時候我看到駕駛座上的男人指了指陳凌鋒和胡斐手中的手槍,意思是如果不把手槍收起來我們就不下來。
我嗤笑一聲,對着身旁兩人說道:“把手槍收起來吧。”
陳凌鋒和胡斐把手槍塞進後腰,對着車子裡的人攤了攤手,已經沒手槍了。
我繼續說道:“手槍已經收起來了,你們可以出來了吧?”
駕駛座上的男人繼續搖頭,對着他們兩人揮揮手,意思是讓他們兩人退後。我嗤笑一聲,這男人可真夠謹慎的,槍都已經收起來了還這麼害怕。對此我只能無奈讓胡斐他們倆退後。
陳凌鋒皺眉說道:“徐樂,這不好吧,我們退後,萬一他有什麼歹意……”
我一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們退後就成,不然這車上的三人是不會下來的。”
陳凌鋒依舊不願退後,最後還是胡斐把他給拉到後面。還是胡斐瞭解我,我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至少口袋裡還放着一把小刀,如果這車上的人真有歹意,這小刀至少也能防一會兒。
我說道:“現在可以了吧,槍收了,人也退了,我的誠意夠足了,該你們,出來吧。”
駕駛座上的男人看了眼副駕駛座和後座的兩個女生,纔打開門下來。他看上去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從面相上看跟我年紀差不多。他用車門掩護着自己的身軀,生怕我後方的兩人掏出槍來打他。
我一笑,“你不用這麼謹慎,我讓你下來只是想要問你,這一路上幹嘛跟着我們?”
他苦笑着說道:“其實在安全區的時候我沒打算跟着你們,可後來實在是沒辦法出去,只能跟着你們了。”
我一笑,這男的還算誠實,不敢說慌。畢竟給他膽子說謊也不敢,我身後兩人可都有着手槍。
“所以你們就打算一直這麼跟着?”
男的苦笑一聲,“差不多吧,畢竟你們有槍,跟着你們安全點。”
我點頭,的確是這個理,瞥了眼車內的兩個女孩,年紀跟我相仿,也不知道幾歲。這三人看上去就像是同我們一樣的大學生,只不過成熟許多。
“你叫什麼?以前是幹什麼的?”
“孫冰冰,嘉江學院大四的學生,喪屍爆發的時候正在外頭實習,剛巧離安全區近,就跑過去了。”他說道。
孫冰冰!我心中略微驚訝,這名字也太女性化了吧!而且他也是嘉江學院的啊,大四,比我高兩屆,難怪看着成熟許多。我沒打算報出自己也是嘉江學院的,學長學弟這種關係沒必要存在。
“那你車裡的兩個女生呢?她們也是嘉江學院的?”我問道。如果之後的路途都要讓他們跟着,必須的知根知底才行,不管是男女,都一樣。
他看了眼車內,“這倒不是,她們兩個是我實習公司的職員,一個叫一個叫陳欣欣,一個叫陳林雅,別聽姓是一樣的,其實她們不是什麼姐妹。”
姓是一樣的卻不是姐妹,這樣的人有很多。隔着車窗看不清她們兩人的面容,但都是長髮披肩,淑女的樣子。
“我叫徐樂。”我伸出手。
孫冰冰還是很謹慎,躲在車門後面不出來,看到我伸出手,他也只是歉意一笑,不打算同我握手。我尷尬笑了聲,明白他心裡是怎麼想的,面對陌生人誰都會有警惕心理,若是換成我,我也不會跟別人握手。
(後來我才明白,這丫的不是警惕我纔不跟我握手,只是因爲我的手上有着血跡,他嫌惡心!)
“抱歉。”他說了聲。
“好吧,那就這樣吧,我們也算是認識了。”我笑道,“之後的路你們如果想繼續跟着我們就跟着吧,但是有一點我得跟你說清楚,吃喝這種東西,我們不會提供給你們,需要你們自己去找。你也看見了,我這邊也有一大幫子人需要照顧。”
“放心吧,這點我們不會麻煩你們的。”孫龍冰笑着說道。
“還有,如果遇到喪屍,你們可以躲,但如果我發現你拿我們的人當擋箭牌,我一定會殺了你。”我眼神冷下來說道。
霎時間,心中刺痛,我想起死去的王夢雅,是我對不起她。
他面色一怔,點頭,“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嗯。”我頷首,“那你就呆在這兒吧,我先回去了。”
“嗯,再見。”他點頭,回身進了車裡。
我回到胡斐和陳凌鋒的身前,跟他們說了孫冰冰的意思,胡斐倒是沒什麼反應很淡定,反正他也沒什麼可害怕的,只要陸丹丹和我沒什麼事情就成。陳凌鋒倒是打了雞血一樣,覺得孫冰冰是在說謊,想要親自去問清楚。
我攔住他,沒讓他過去。
……
夜晚寒冷的不像話,雖沒下雪,但寒風颳在臉上,極其刺痛。
最後我們大夥只能蜷縮在一輛房車裡面,聚在一起取暖。
朱振豪在休息了一整天以後,精神恢復的不錯,能夠跟我們聊天說話,但渾身上下的傷卻還需要靜養許久,起碼得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好。
朱嘉玉和王焱麗兩人已經從高叔死去的陰霾中走出來,晚飯的時候歡聲笑語,雖然大家吃的很單調,麪包加水,可有的吃就不錯了,至少不會餓肚子。
晚飯過後,我們坐在車廂裡歡鬧的聊着天,講述着過往無厘頭的各種趣事。我的話最少,除了傾聽以外就是大笑,基本不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到他們大笑的樣子,我就很開心。
“我去上個廁所。”腹中有點難受,便是離開大夥,來到寒冷的風中。
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很安靜。
到小叢林中方便完後,回到高地上,看到不遠處孫冰冰他們的車內亮着昏暗的燈光,他們似乎在聊天。我微微一笑,也懶得去管他們,回到車內。
……
九點多的時候,大夥都困了,今天是我輪到守夜,本想守一個晚上,可胡斐跟我說後半夜他來就成,我就這麼答應他。
前半夜,十二點,我望着夜空上的繁星,想起在安全區的日子同王夢雅一起坐在車頂,看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思緒漸漸飛揚,被寒風凍住,無法去思念。
“徐樂。”
胡斐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身旁,我轉頭看去,發現他正往車頂上爬。我看看手錶,時間還未到兩點,他怎麼就上來了?
“時間還沒到呢,你怎麼上來了?”
胡斐一笑,“睡不着,上來陪你。”
我一笑,“謝謝。”
“謝個屁,你救我的時候我都沒跟你說謝……要不要來根菸?”他說完。
我點頭,“你這神轉折也太快了吧。煙當然要,好久都沒抽了。”
他把煙塞進我嘴裡,啪一聲點燃打火機,頓時煙霧繚繞。我們倆默默的抽着,等到抽完一半的時候纔開口說話。
“你心裡不好受吧。”他說道。
我一愣,“什麼心裡不好受?”
“王夢雅的事情。”
我苦笑,吸着煙,“都過去了,再難受我也得接受不是嗎。”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我也沒必要擔心的了。”他說道,“徐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麼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