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傲冉一樂,說道:“學生保舉一個人,準能勝任。”
“誰?”盧植問道。
左傲冉道:“王允王司徒。”
王允一咧嘴,說道:“我是文宮,要耍嘴行,打仗的不會,能闖過敵營嗎?”
“就因爲你是文宮,才能過去,單憑武藝,眼下這些人還真沒有能闖過去的!”左傲冉說道。
王允一撇嘴,說道:“我看夠戧!”
“我說你行,你準行!我多年領兵,怎樣用兵派將,心裡有數,哪能叫你送命呢?再說了,歐陽烈、慕容平、朱慈、劉全都是粗人,別人去說不服他們,他們不能來,只有司徒大人才能勝此任。”左傲冉道。
王允知道左傲冉是這壞他,不過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點頭道:“好吧,我去,不過你得寫封信。”
“行!”左傲冉親筆寫了一封書信,說清了如今盧龍塞被圍之事,叫衆位兄長、賢弟速到盧龍塞解圍,咱們簡短結說,王允收拾停當,帶好了書信,換上了青衣小帽,打馬出城。
王允到了城外,剛走了不多遠,就聽見對面的敵營一陣的鼓響,眼前又一支隊伍橫住了去路,爲首的將官不是別人,正是烏桓單于蹋頓,旁邊跟着鮮卑人宇文康。
王允心裡“嘣嘣”直跳,暗道:“左傲冉啊左傲冉!你叫我去闖營,迎面正碰上蹋頓,我怎麼辦?”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王允臉上帶笑的抱拳道:“蹋單于你老可好啊?”
蹋頓單手擒丁丁狼牙棒,問道:“你是什麼人?”
“外乃王允。”王允笑着回答道。
“哦?!”蹋頓點了點頭,說道:“王司徒!”
“正是。”王允道。
蹋頓問道:“你單人匹馬出得城來,這是要幹什麼呢?”
“唉,慚愧!慚愧!蹋單于大兵困死盧龍塞,我們凝冰築城,才守到今天,眼看天暖了,冰消雪化,這座城也就完了,城裡沒有吃的,軍民性命難保,大元帥有意獻城投降,又作不了主,叫我回朝和陛下商量商量,好給你們寫降書順表,蹋單于,放我過去吧!”王允道。
“王允,休要巧辯,你是去回朝搬兵去,對不對?”宇文康說道。
王允不認識宇文康,見宇文康搭言,於是問道:“這位是?”
“我乃蹋單于駕前軍師宇文康是也。”宇文康自我介紹道。
“哦?!”王允點了點頭,說道:“宇文軍師此言差矣!要搬兵就不等到現在了,早就去了,還能等到天暖和了,捱了餓,城要失陷了纔去啊?再者說,朝中還有誰呀?盧植尚書掛了二路元帥來到前敵,被困在了城裡,京城裡那些將官,都是您的手下敗將,來了也白搭,我都看清了這步棋,這座盧龍塞,早晚也得落在你們之手,不如保命要緊,趕快投降。”
宇文康眼珠一轉,問道:“你說你是回京師洛陽商量寫降書拿順表,有何憑證啊?”
“有憑證啊!我一兵一卒未帶,又是個文官,這就是證據,要是搬兵闖營,得派一員武將,我還不出來呢!”王允道。
“這不算,你把你們元帥的奏摺拿出來我看看!”宇文康一伸手道。
“沒有啊!我們元帥也不是陛下,怕寫完聖旨陛下挑理,陛下該說了,沒有我的話,就把江山讓給別人了,這不行,你答應了,我不答應,這不久僵住了嘛!所以讓我到陛下面前當面陳述利害,由皇上欽定,陛下樂意不樂意還不一定呢?!我這個人就說直理兒。”王允道。
宇文康覺得王允說得句句在理,心想:“他只是一個文人,把他放過去,也沒啥了不起!”想到這,宇文康對王允說道:“王司徒,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放你,人都有心,你琢磨着辦,軍兵!閃條道路,放他過去!”
王允一抱拳,說道:“我謝謝宇文軍師了。”王允樂了,心道:“我的親孃祖奶奶啊!好玄過不去,快點跑吧!”王允馬上加鞭,戰馬飛奔而去。
王允這一着急走,宇文康生疑心了,心道:“部隊!我要是放他走了,他若是真的四處搬來了救兵,各處的兵將一到,我可就完了!你說放他走,他就這麼着急?!不行!我得把他追回來。”想到這,宇文康高喊道:“唉,王司徒,我還有話說,你回來!”王允也不答言,只顧往前跑。
宇文康更後悔了,喊道:“軍兵,給我追!給我追!不能讓他跑了!”烏桓軍兵“呼嚨”一下子就圍上去了,王允這時候剛跑到中營,就被烏桓人給圍上了,王允就被圍在了當中。
蹋頓與宇文康一起催馬追來,宇文康大罵道:“王允,你敢騙我?來呀!把他給我抓住!”烏桓兵將往上一衝,王允一閉眼睛,心道:“這回我算完了!”
眼看王允要被人抓住了,突然,敵營一陣大亂,就聽烏桓軍兵喊道:“哥哥兄弟們啊!了不得了!這白袍小將太厲害了!想活命回家的就快點跑吧!!!”
“譁~~!”烏桓兵將四外逃奔,只見一員小將,馬踏敵營,邊走邊喊:“閃開了,你家小少爺來了!”小將手中的金攥虎頭槍上下翻飛,敵將粘上死,碰上亡,所以披靡。
王允擡頭一看,心道:“這是誰啊?怎麼這麼厲害呢?”到了近前一看,這才瞧清楚了,這位小將軍,頭戴亮銀盔,身穿銀裝甲,外罩淡黃的徵袍,膀下千里銀河一點紅,手中一杆亮銀梅花槍,來者正是尚書盧植之子盧毓盧子家!
京師洛陽
一年之計在於春,如今已經進入了本年的四月了,氣溫也逐漸的變得溫暖了,三月之時,還可以把天氣稱之爲涼爽宜人,可是現在,卻已經讓人感到了一絲絲的暖意,盧龍塞大軍交戰,京師洛陽中的皇宮也不安生。
長樂宮的門外,不時看到小黃門進進出出,有一股濃濃的藥味,在空氣之中四散瀰漫,董太后抱着劉宏的次子劉協,何皇后牽着太子劉辯,衆人的神情都格外的緊張。
這已經是入春後,漢靈帝劉宏第十一次昏倒了,事實上,在三月的時候,漢靈帝劉宏的身體就開始出現這樣那樣的小狀況,昏倒更是家常便飯,不過有太醫及時的治療,始終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只是今天這一次,聽說是在觀御花園的時候,突然昏了過去,太醫從未時進去後,如今已經酉時了,還不見太醫出來,看起來,靈帝劉宏的情況有些嚴重,這讓董太后與何皇后,心裡都有些忐忑起來了。
長樂宮的門口,有接替左傲冉職務的上軍校尉蹇碩在,而且還帶着西園新軍的兵卒保護,守衛十分的森嚴,可謂是風吹不進,雨打不透,就算是蚊子,都別想溜進去。
何皇后與董太后多次要求進去探望靈帝劉宏,但是卻都被蹇碩拒絕了,這兩位大漢朝地位最高貴的女人,這時候卻偏偏還拿蹇碩沒有任何的辦法,二人都很清楚,整個皇宮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夠指揮得了蹇碩——漢靈帝劉宏!
若非漢靈帝劉宏的命令,蹇碩又怎麼敢態度如此的強硬。
看了看天色,都已經黑了,蹇碩上前說道:“太后、皇后……現在已經戌時了,您二位在這裡也等了很久了,深夜風寒,別讓太子與殿下受了風寒,還是先回去吧,這邊一有消息,奴婢立刻通傳。”
何皇后與董太后看了看身旁的劉辯與劉協,劉辯在這幾年裡經過努力不懈的鍛鍊,故而看上去很是健壯,這是因爲他堅持每天都練義兄左傲冉留下的五禽戲的結果。
而劉協的年紀還小,這深夜的寒氣襲來,讓他頗有些抵擋不住,董太后心疼協王子,當下點頭答應,何皇后則見董太皇后走了,也就帶着兒子劉辯回去了。
見太后和皇后都走了,蹇碩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站在長樂宮門外,等待着太醫地消息。
守衛長樂宮的兵馬是蹇碩這幾年裡精心訓練出來的西園新軍的直屬部曲,對於這支人馬,蹇碩可說是費盡了心血,不但配備了大漢朝最好地兵器、鎧甲,就連軍餉也是最高的,同時,爲了避免這支人馬爲他人收買,從基層軍官開始,全都是他從大內深宮中精挑細選,認爲是忠心可靠的小黃門,在蹇碩看來,那些士大夫又怎會拉下臉來收買閹寺呢!?
上軍司馬潘隱,是蹇碩的同鄉,因此也極受就是的信賴,看蹇碩心神不寧的來回走動,潘隱忍不住上前,低聲的詢問道:“碩公,太醫進去這麼久了,皇上是不是……”
蹇碩等了一眼潘隱道:“不要胡說八道,記住!以後該問地問,不該問的就不要問,該知道的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知道的,你千萬別打聽,省的丟了性命!!!”
平日裡,蹇碩對潘隱說話還是比較客氣的,但是這一次,卻聲色俱厲,嚇得潘隱不敢開口,看得出來,蹇碩確實是很憂心,而且心中極度的焦躁不安。
“碩公,陛下請您進去。”正當碩煩躁不安的時候,有一個小黃門偷偷的溜了過來,在蹇碩的耳邊輕聲說道。
蹇碩立刻整理衣冠,撣了撣袍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蹇碩知道,絕不能讓陛下看出自己的軟弱,蹇碩想到這裡,故作威武形容,大步流星的進入了長樂宮內。
漢靈帝劉宏正側臥龍榻,雙目微閉,臉色蠟黃,太醫見蹇碩進來,急忙迎了上來,輕聲的說道:“碩公,陛下怕是……”
“怎會如此?”蹇碩問道。
“皇上地病是日積月累之下所形成的,病已入骨,不久前又在雪地之中……後來經調養,延緩了一些,可不成想,春日起蕭瑟,野火燒枯桑,就引發了舊疾。”太醫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