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盧植、王允、公孫瓚等人歸來的日子足足比左傲冉預計的日子早了半個多月,左傲冉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看見長長的運量隊伍後,也就不疑有它了,率領衆將出城迎接。
盧植讓自己兒子盧毓指揮糧草車的安防工作,而後又讓左傲冉帶着幾名心腹之人到了公孫瓚的府邸中,表情十分的嚴肅,左傲冉知道,要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自己的老師盧植不會是這幅表情,不一會兒,左傲冉就帶着田豐等人到了。
盧植看衆人都已經到齊了,深吟了一聲後說道:“陛下駕崩……”
“啊~~!!!”
“什麼~!!!”
“怎麼會?!!”
“不可能?!?!”
盧植的話還沒說完,僅僅這一句,在場的衆人就驚得魂飛天外四、五人,田豐眉頭微皺,低頭沉思,衆人當中只有左傲冉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面部只是抽動了一下而已,因爲左傲冉早就知道漢靈帝劉宏會有這一天,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一小會兒的騷動過後,盧植接着說道:“我們沒有到洛陽,進入冀州境內後,我們就遇到了身受重傷,幾乎奄奄一息的城門校尉伍瓊,停頓了數日後,伍瓊的傷勢漸漸的好轉了一些,也認得我們了,說話也不漫無邊際了,從伍瓊的口中我們得知了靈帝駕崩,董太后身亡,太子劉辯登基爲帝,大將軍何進縱覽朝政……”
原來,伍瓊自從帶了蹇碩交給他的聖旨離開洛陽,趕往幽州以來,一路之上可謂是千辛萬苦,路遇重重阻攔,身後又有追兵追趕,險些就丟掉了性命。
伍瓊的妻兒老小盡皆被袁隗派出的神秘殺手斬殺殆盡,伍瓊得知此事之後險些疼死,數次衝動,想要與身後的追兵拼個魚死網破,但是當他想到懷中的聖旨時,就有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一切以光復大漢爲重!
身邊的護衛一個個的倒下,心疼得伍瓊幾乎再起興起魚死網破的念頭,因爲伍瓊身邊的這些護衛都是與他一起長大的護衛,從小就陪伴在伍瓊的身邊,表面上他們是下人,其實伍瓊卻把他們看得比親兄弟還親!
就在伍瓊身邊的護衛全都倒下的時候,就在伍瓊人困馬乏的時候,就在伍瓊即將被追上來的追兵與前方攔截的人斬殺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出了一批山賊打扮的人,與追殺伍瓊的人廝殺到了一處,爲首之人藍面紅鬍鬚,手中一根熟銅大棍,伍瓊趁機逃出生天。
之後的一路上,伍瓊可謂是有驚無險,屢屢在危難之時衝出一批不知名的山賊扮相的人,解去了伍瓊的生命危險,讓伍瓊順順利利的趕到了溧陽。
出了溧陽奔內黃的時候,一路上是風平浪靜,伍瓊以爲路上再無險事,於是就放鬆了心態,就在伍瓊的警惕性放鬆下來的那一剎那,追兵又現,一陣慌亂過後,屢屢在危難之時出現的山賊突然不再出現了,伍瓊拼着身受七處刀傷,十二處劍傷,三處槍傷,六處箭傷的代價,好不容易纔衝出了重圍。
衝出重圍之後,伍瓊狂奔出了三十多裡地,胯下的戰馬身中三十三箭,最終悲鳴一聲氣絕身亡,將馬背上身受重傷的伍瓊狠狠的摔了出去,給伍瓊摔得七葷八素,好半天才強忍着周身的疼痛爬了起來。
此時的伍瓊仍然先看看懷中的聖旨是否丟失,確定還在之後,伍瓊咬着牙,一步一步艱難的往身處幽州境內的盧龍塞趕去,路上的行人見到跟個血人相仿的伍瓊盡皆進而遠之,唯恐殃及魚池。
身心疲敝之下,又受了數夜的寒風的侵襲,伍瓊終於挺不住了,頭腦發沉,舉步艱難,四肢無力,奮力的邁出最後一步後,身體再也不聽使喚了,重重的摔倒在地。
這一次的重重摔倒,伍瓊就再也沒有爬起來,渾渾噩噩的整整的在地上趴了三天,其間經過的路人無數,卻無一人上前,就在伍瓊即將命懸一線的時候,路徑此地的盧植等人發現了伍瓊,一番的救治之後,衆人才發現這個身受重傷的認識洛陽皇城中的城門校尉伍瓊!
盧植急忙下令安營紮寨,找來了隨軍的數名郎中,精心診治、照料伍瓊,因爲盧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伍瓊雖說官職不大,但確實皇城中的城門校尉,如今他是這般情況,那就很有可能證明了一點,洛陽被攻陷,皇宮淪陷,要不然伍瓊也不能變成這個樣子。
盧植一時之間揣測不安,就連一項智計繁多的王允也有些不知所措,衆人只能等伍瓊醒過來後再詳細詢問,這一等就是五天,伍瓊甦醒後,見到盧植、王允等人大喜,以爲是左傲冉凱旋而歸,急着要見左傲冉,經過盧植的一番敘說後,伍瓊才知道,原來關外的仗還沒打完,他們只是去押運糧草的。
雖然盧植是左傲冉的老師,王允也是一個忠臣,但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伍瓊留了一手,只是簡單的敘述了一下洛陽數月間發生的大事,兩份聖旨的事情卻隻字未提。
得知事情的始末後,盧植本想趕回洛陽,最後經過王允的一番勸說後放棄了這個念頭,於是就沒有趕往洛陽,而是去了左家郡,直接找到了左傲冉母親劉氏,向劉氏簡單的說了一下,只是說前敵缺糧,如今大軍吃緊,取洛陽押運糧草怕來不及,纔來這討要糧草的,沒有提洛陽驚變的任何一個字。
左傲冉的母親劉氏是一個大家閨秀出身,但也懂得人情世故,可謂是女中的丈夫,當下就讓兒媳婦甄姜與金蓮操辦此事,僅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從四處籌集來了夠五萬大軍吃一年的糧食,還有不少的鑼鼓帳篷。
盧植不再任何地方浪費一分一秒,一路之上就是趕路趕路在趕路,幾乎是星夜兼程,特意派出自己的兒子盧毓與最得意的三名學生之一的公孫瓚當先鋒,一路上逢山開道,遇水搭橋,剿滅沿途的山匪,火急火燎的趕回了盧龍塞,也就是因爲如此這般,一路上的急行軍,才導致本就情況不穩定的伍瓊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個個驚天的消息如重磅炸彈般轟炸着再坐衆人的心靈,整個屋中倒吸冷氣之人比比皆是,哪怕是經歷過大場面,人生經歷極其豐富的田豐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劇情的發展仍然是按照歷史的軌跡發展,這些事情對左傲冉來說並不是任何消息,但是左傲冉仍要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口後,直接話入關鍵的問道:“盧師是否知道其中的具體原尾?伍瓊如今又上在何處?是否可以讓他出來當面說清?”
嘆了口氣,盧植搖搖頭道:“雲龍啊!此事爲師也不太清楚,只是聽了伍瓊斷斷續續的簡單敘說,而如今伍瓊卻因爲身受重傷,再加上一路上的長途趕路,傷勢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如今正處於昏迷不醒之中。”
“老師,如今鮮卑、匈奴大軍已破,依您之計,如今咱們應當如何呢?”左傲冉問道。
盧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抖着擺了擺手,說道:“爲師已經老了,心力已經不夠用了,又遇上此等事件,爲師的心已經亂了,哪裡還有什麼計策,讓你們來的意識就是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看法……”
盧植的話音剛落,在坐的衆人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了起來,足足的半個小時過去了,仍然還沒有明確的確定下來任何有用的東西,只是在重複——靜觀其變!
在最關鍵的時刻,左傲冉終於再次說出了至關重要的話語,話語很簡單,也很簡潔,只要在場的是人,就完全可以聽懂左傲冉話中的意思,那就是容後再議,等伍瓊醒來後,再向伍瓊詢問詳細的情況。
時光如水,一轉眼就過去了十五天,伍瓊的傷勢也漸漸的好轉起來了,這一天,終於等到了伍瓊傷勢基本痊癒,衆人再次聚首,除了多了一位伍瓊外沒有任何變化。
衆人紛紛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伍瓊部沒有一一作答,處了田豐問出的兩個問題伍瓊詳細的回答外,只是重點的回答了盧植、王允和左傲冉的問題,其他人的疑惑不是伍瓊不想回答,而是沒有精力去解答那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解答了衆人不忿疑惑後,左傲冉說道:“伍兄,衆人心中的疑惑已經解開大半了,現在勞煩伍兄具體的講一講洛陽數月間發生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伍瓊衝左傲冉點了點頭,就將洛陽數月間的事情一一講述了起來,漢靈帝劉宏駕崩,蹇碩刺殺何進之事走漏風,反背大將軍何進率兵後發先至,攻進了皇城,斬殺了蹇碩,十常侍張讓等人逃到何太后處乞求庇護,董太后發往河間中途遇刺身亡的事情全都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唯獨沒有說蹇碩逃向自己所把守的宮門處,將兩道聖旨交了自己後自盡身亡的事情說出來!伍瓊沒有說出來的原因很簡單,還是那句老話,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保不齊再坐的衆人當中就某些大勢力打入內部的探子或是其他什麼……
伍瓊的異樣,根本逃不出左傲冉敏銳的觀察,一般人看不出伍瓊話語間異樣,但是與伍瓊交往的多年間,左傲冉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如果不是左傲冉早已經把細微的觀察納入了日常的生活裡,左傲冉也察覺不到這一絲的異樣。
察覺到了一些什麼的左傲冉也不說破,只是問道:“多謝伍兄不辭辛勞的萬里的趕來通知我們,如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朝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但是,不是伍兄這一身傷是怎麼回師?難不成是路上遇到了匪人?”
伍瓊一聽左傲冉的問話,臉色黯然,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滿左兄與衆位,此事我也是一頭霧水啊!瓊自出洛陽,一路上不僅噩耗連連,而且還被一批來路不明的神秘人攔截追殺,要不是身邊的數十名親衛拼死抵擋,要不是路途中屢屢出現不明的山賊與神秘人廝殺,恐怕……恐怕……咳咳…咳咳……”說到這,伍瓊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好像是傷勢沒有痊癒,說話過多造成,有好事是重傷後留下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