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道:“曹彬將軍、滿寵先生,既然呂布大軍回師在即,大敵當前,不如暫且拋下紛爭,兩家分兵把守四門,待擊退呂布大軍之後,各按兩軍功勞大小分配城中糧草輜重、以及女人,如何?”
曹彬道:“好,就依將軍此言。”
曹永道:“既如此,本將軍就告辭了。”
曹彬道:“恕不遠送。”
待曹永走得遠了,曹彬也不再發火了,怎麼說呢?這事說來也巧,大軍的主將曹仁出現了,就好似曹仁有意躲着這二位似地,滿寵一見到曹仁,急忙上前道:“曹將軍,呂布的大軍即將趕到,須早做提防啊!”
“此事我以知曉,無需先生掛心。”曹仁道。
滿寵隨後建議道:“曹將軍,小沛城的城池小,沒必要把大軍全數留於城內,可分兵駐紮城外,與城內互爲犄角之勢,望曹將軍派曹彬將軍出城下寨。”
“不必了!”曹仁斷然拒絕道:“將士們從兗州遠來小沛,行軍何止千里?又血戰數日,多有疲累,將士們也是血肉之軀,畢竟不是鐵打的身子骨,趁着呂布大軍未至,就讓他們在城裡好好地樂呵幾天,如果曹丞相再此,也絕對會贊成的。”
滿寵無奈地道:“既如此,將軍須多派遊騎探馬,以防呂布軍偷襲。”
“偷襲!”曹仁悶哼了一聲,反問道:“莫非軍師以爲我數萬曹軍將士皆爲泥偶木人乎?有精兵之利、城池之險,呂布軍如何偷襲?”
滿寵苦勸道:“曹將軍,呂布有勇無謀,然陳宮卻計謀百出,張羨更是生性狡詐,曹將軍且不可大意呀!”
“罷了!”曹仁不耐煩地怒道:“既然軍師如此謹慎,就由你率五十親兵親自巡夜吧!如此一來,就更加的萬無一失了!”
滿寵愕然地道:“這………”
曹仁冷然道:“怎麼?軍師莫非要違抗軍令?”
滿寵嘆息道:“寵…遵命。”
小沛城西城。
曹永忽然從睡夢中被熱醒,伸手一摸臉上、身上,全是自己的汗水,擡頭看看窗外的天色,尚是一片漆黑,心中不由得納悶不已:“現在天還未亮,爲何就如此之熱?”
曹永一腳踩到地上,正驚疑不定之時,窗外忽然響起青面獸夏侯存那淒厲地大吼:“老曹不好了,呂布的大軍殺回來了!”
“什麼!?”曹永猛地吃了一驚,匆匆穿上了自己的馬靴,也顧不上探究爲何會變得如此之熱了,匆匆迎出屋外,疾聲問道:“呂布軍有多少人馬?”
青面獸夏侯存喘了口氣,拭去額頭之上的汗水,心忖:“這天可真熱啊!”他一邊尋思一邊答道:“黑暗中看不真切,不過城外密密麻麻的盡是火把,少說也得五、六萬騎兵吧!”
“這麼多?”曹永倒吸一口冷氣,凝聲道:“走,去看看。”
曹永在夏侯存和親兵護衛下徑投西門而來,恰巧此時金毛犬潘遂、通臂猿洪宣、白花蛇鄭甘三人也到了,一行人匆匆登上城樓,果見城外幽暗的夜空下,盡是密密麻麻地火把,馬嘶人沸、聲勢駭人,延綿不絕的大軍竟然將小沛城四面圍得個水泄不通。
小沛城外。
張羨向呂布道:“州牧大人,可以開始了!”
“嗯。”呂布點了點頭,沉聲道:“傳令,舉火!”
“將軍有令,舉火!”
“將軍有令,舉火!!”
“將軍有令,舉火!!!”
呂布的軍令迅速傳遍全軍,士兵們紛紛將事先準備好地乾草枯枝鋪到地上,再澆上火油、牛油、羊脂油,再以火石引燃,倏忽之間,有熊熊火焰噴薄而起,並且沿着羊脂油浸灑過的乾草枯枝迅速向前漫延,不及片刻功夫,竟然把整座小沛城給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燃燒的大火圈。
小沛城樓上。
曹永哈哈大笑道:“呂布這莽夫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想火燒小沛城嗎?”
青面獸夏侯存也道:“依末將看,呂布已經無計可施,這只是在故弄玄虛罷了。”
“夏侯說得不錯,俺潘遂也這麼認爲。”金毛犬潘遂附和道。
通臂猿洪宣點了點頭道:“絕對是這樣子地!”
“曹丞相大軍一至,呂布小兒必然死於小沛城下!”白花蛇鄭甘道。
曹永道:“本將軍不管呂布玩什麼玄虛,傳我將令,全軍不可擅自出城,以免爲敵所趁,一切皆等天亮之後再說。”
小沛城外。
陳宮捋了捋頷下柳須,向呂布道:“將軍,曹軍果然中計,不敢出城迎敵,呵呵!!!”
呂布咬牙切齒地道:“張汎將軍在天有靈,曹軍地死期到了!這一次,他們一個也別想逃掉,本將軍要將他們全部化爲冰冷的屍體,爲張汎將軍和所有陣亡的弟兄殉葬!”
張羨神色凜然,心忖給張汎和陣亡將士殉葬的只怕不只是曹軍的五、六萬將士,還有城中那七、八萬無辜地女人!張羨雖然是造成這一慘劇的始作俑者之一,可此時想來,卻不免心下惻然。
“就憑足下這幾千騎兵,也想吞掉數萬兗州精兵?真是大言不慚啊!!!”呂布的話音方落,一把清朗地聲音忽然從不遠處響起,呂布霍然轉過頭來,只見曹性押着一名身材修長,長相俊逸的中年儒將款款而來。
呂布喝問道:“曹性,此乃何人?”
曹性答道:“主公,末將率斥侯隊巡夜之時,於城郊遭遇小股敵軍,經過一番激戰,終於全殲了敵軍,末將觀此人長相斯文,不似文士、亦不類武人,便押來交由主公發落。”
呂布喝問道:“汝乃何人?”
此人拂了拂衣袖,不亢不卑地答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陽郡昌邑(今山東微山)人,滿寵滿伯寧是也。”
“滿寵?”呂布蹙眉凝思片刻,終是毫無印象,於是再次喝問道,“方纔爲何口出狂言?”
滿寵道:“口出狂言地是你。”
“是嗎?”呂布冷然道:“很快你就會知道本將軍並沒有口出狂言!”
“嘁。”滿寵冷笑道:“就憑這點火勢,也想把城裡的幾萬大軍燒爲灰燼?可笑,真是可笑,真是可笑至極啊!”
張羨微笑道:“不妨透露滿寵先生知曉,我軍可不僅僅只在城外縱火,天色剛暮之時,我家州牧大人便已經派入從事先挖好的地道潛入城內縱火了,想來此時城內的守軍應該已經發覺了,不過,城內的守軍很可能不當回事,哈哈哈!!!”
陳宮冷然道:“就算他們當回事,再想救火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