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並不是個公子,而是個女子。
在龍門客棧之時,龍沛就曾提醒過段大虎,四大魔頭中排行第二的是三皇城的城主,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子。我打贏了龍沛,又殺了烏熊,可在這女子手下,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這是怎樣的一個魔頭?
段大虎口吐鮮血,漠然道:“你想要抓我?”
“你不笨。”三皇城城主慕容碧笑道,“我找你只爲讓你做一件事。”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三皇城?”
“因爲我在你必經的每條路上,都安排了你不得不問路的人。不論你怎麼走,終究是要來這三皇城的。”
“我們素不相識,你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到我,該不會就爲了和我動手吧?”段大虎悻悻地道。
慕容碧道:“讓你去幫我開啓一座墳。”
段大虎愕然。
她繼續說道:“你拿的刀是屠龍刀吧?你知道爲何江湖傳言屠龍刀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我當然知道。”段大虎說道,“這屠龍刀是農家至寶,可以號令農家三百萬將士,這算不算得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慕容碧仰天大笑道:“真是個荒誕的理由!”她笑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可知這屠龍刀本是秦王嬴政座下第一大將蒙恬之物?昔年嬴政病死,蒙恬蒙受冤獄。後來他才知道秦王已逝,趙高想讓他死。蒙恬在獄中喝下毒酒,但卻被農家首領所救,逃至匈奴。臨死之時,蒙恬製造了自己的墓葬,在裡面藏了一件很大的秘密。而我,想知道這件秘密是什麼?”
“你武功這麼高,還用我幹什麼?”段大虎乾脆坐在了地上。
“他的墓葬只有屠龍刀才能開啓,這把刀已經消失了四百餘年。而你,現在是這把刀的主人。”慕容碧看着我,“現在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明白了。”
“所以,現在對你來說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慕容碧眼神冰冷,“要麼隨我去開啓墓穴,要麼現在就死。”
段大虎嘆口氣,喃喃道:“連盜墓也有我的事嗎?”
“明天,城門口,我等你。”話一說完,她已經消失不見。
段大虎苦笑。
翌日,段大虎和慕容碧來到了黃河邊。據她所說,蒙恬死後修建的自己的墓葬,便在這黃河河壁之上。
慕容碧凝視河流,身體則飄在了空中,她忽然抽劍,一劍劈向黃河之中。千百年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黃河水,在這一日這一時,逆流而上。河水出現百年不遇的斷層,在段大虎面前的峭壁中露出真面目,一整面九龍壁,猙獰地掛在黃河之上。
九龍戲珠,栩栩如生。滔滔河水沖刷四百餘年,龍紋依然清晰可見。當年雕工之深刻玄妙,簡直匪夷所思。
但是,這不是大將軍蒙恬的墳墓嗎?卻爲何上面刻有九龍?
緊要關頭,段大虎怔怔失神。
“走!”慕容碧輕喝一聲,一掌打向段大虎的後背,將他推轉至石壁之前。她一掌摁住九龍爭奪的那顆珠子,將其陷入龍壁幾寸,一扇大山壁嘩啦一下迅猛倒轉,在黃河之水合攏之前,他二人被旋轉牆壁砸入壁內。
九龍壁外,黃河之水終於重新合攏,蓋住了九龍壁。
河水依舊奔流不息。
壁內,卻是另外一個天地。
迎面而來的是一片黑暗。剛進入其中,一時之間眼神不能適應,便什麼也看不見。剛被慕容碧一拉,段大虎一個踉蹌過後,這才定睛看去。只見面前是一條丈餘寬的廊道,深不見底,估計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段大虎當然不會走在前面,聽說這種古墓之中都是機關,萬一一個不留神,就要被萬箭穿心。要是死在這裡,可就得不償失了。
殊不料這欠男人調教的婆娘二話不說,一腳就將段大虎踢到了前頭。段大虎腹誹幾句,也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前面開路。
正走之間,忽然發覺前方似乎甬道從兩邊合併了過來,就像要夾住他們二人一般。慕容碧也皺眉道:“機關合山?”她繼而冷聲道:“不想死就趕緊向前滾!”
段大虎這時也顧不得萬箭齊發了,向前方疾跑過去,可沒跑幾步兩側的山壁卻已經合向了他,將他夾在中央。段大虎伸出雙臂,體內長生訣流轉,咬牙撐開牆壁。如此艱難前行,每走一步便在地上踩出一個深入腳踝的深坑,再看慕容碧也是如此。
合山間隔越來越短,段大虎的換氣機會也就越來越小,但仍然不見有臨近盡頭的跡象。雙臂逐漸痠麻,墓內本就空氣渾濁,陰氣深重,他不知擋下幾次合山,出現了練刀有成以後久違的兩眼發花,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段大虎咬牙長奔,生死也就是這口氣了。
一口氣奔到盡頭,前方豁然開朗,有白光刺目。他趕忙掩住雙眼,往前看去,只見面前出現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高約四丈,寬三丈,門上篆刻有密密麻麻的銘文。後方慕容碧也是輕叱一聲,一襲白衣衝出山谷,她總算還有點良心,獨立支撐讓段大虎先離開甬道,饒是她武功高絕,嘴角也都出現了血絲。
她來之後,身後合山合的完整,已經完全看不到兩人來時的路。慕容碧神色冷靜,在銅門上仔細地摸索着,尋找開啓銅門的機關。
段大虎卻站在當地,仔細打量這處山洞。青銅門上發出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山洞,它是一個頗爲寬大的所在,估計能容納萬人。青銅門的左側是一個土山,怕有八丈之高;右側緊挨着山壁。頭頂卻如蒼穹一般,穹頂鑲嵌綿延如璀璨星空的珠子,熠熠生輝,左右兩面石壁和地面上貼滿琉璃打磨而成的小鏡面,交織出一洞輝光,細一看,那些珠子竟然隱隱流動,如同四季星象,斗轉星移。段大虎內心震撼,這些珠子如何能夠保存數百年之久?
古人云:“人老朱黃”。再明亮的珠子也如人的壽命一般,用的久了自然會泛黃變質。可現如今,這天空的珠子少說也有幾百年,卻仍然明亮如昔。
須知有人老珠黃一說,珍珠之流,過了年數,就會理所當然地泛黃變質。段大虎原本一直看不慣世人一味崇古貶今,如今再看,並非全然沒有道理。
慕容碧仔仔細細地摸了好幾遍青銅門,看來是沒有任何發現。見段大虎仰望着星空,便站在我身邊,也看起天上的星星來。
審視良久,她伸出左手,在空中順着星圖轉折勾畫着。
段大虎看了許久,說道:“這天上的星圖好像一個陣。”
“什麼陣?”慕容碧眼中冒出了亮光。
“北斗七星陣。”段大虎不確定地說道。
PS:一直在想《盜墓筆記》中的青銅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