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六娘生寶寶怎麼還沒好呀,恬兒都等許久了。”府內後院,甄恬嘟囔着嘴巴,抱着甄堯的褲腿搖擺說道:“是不是弟弟不聽話,不肯出來?”
“是啊,就你最乖。”甄堯抱起自家女兒,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
如此說着,眼睛卻緊盯內室,在那,大喬已經臨產了。
甄恬眨了眨眼睛,撲在自己父親懷裡,對着甄堯的耳朵輕聲道:“我有祈福的啊,肯定會是弟弟。”
產房內,大喬的喉嚨已經喊破,變得嘶啞無比,時間已經流失許久,但孩子依舊沒能出來。難產二字,已經在甄堯腦袋中盤旋。
此刻着急也沒用,吳昊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每每家中嬌妻產子,甄堯都得跟着緊張。索性一直以來,都不曾出現胎兒死亡的現象,甄堯也還算能坐得住了。
“嗚哇嗚哇”過了好一會,清脆的啼哭聲從內室傳出,這嬰兒初啼聲,在吳昊看來卻是比仙音更加受用。放下甄恬,立刻跨步上前。
“老爺,幸得上天眷顧,母子平安,母子平安。”這一次接生,幾乎用去半個下午,當喜婆擦着額頭推開門,見到甄堯後,立刻露出笑臉。
“不錯,你先下去。”甄堯頷,當即邁過門檻走了進去,裡面,張瑛幾女都在陪着大喬,而小傢伙哭了一陣,這時正在由着女婢沖洗。
“夫君。”大喬面色蒼白,見甄堯走靠,還想起身見禮。甄堯連忙將其扶住,讓她繼續平躺着,搖了搖頭,示意不用說話。
“夫君,這個小傢伙可真會折騰,就是不肯出來,方纔可是把我們姐妹急死了。”呂玲綺在旁邊嬉笑起來,開口道:“就是豊兒出生,也沒這麼折騰過。”
甄堯笑着點頭,見小傢伙已經被包好了,便伸手接過,對着寶寶搖頭道:“你啊,把你母親給折磨壞了,以後可要孝順着點。”
小傢伙自是聽不懂甄堯說什麼,很不給面子的閉着眼睛,嘴角努動兩下,似是睡過去了。
“爹爹,是不是弟弟?是不是弟弟?”這時甄恬也跑了進來,看着小寶寶,連忙問道。
蔡琰玉指點在甄恬腦門上,嗔聲道:“是弟弟,就你這瘋丫頭最急。”
“小恬兒是怕多了個妹妹,家裡就有人和她爭寵了,是?”貂嬋這時卻戲謔的開口說道,一雙美目,在甄恬身上掃了掃。
“哎呀,三娘不能這麼說恬兒,恬兒很乖的。”甄恬就像是被道中了心事一樣,頓時急促迴應,同時趴在甄堯腰間,膩聲問道:“爹爹,是?”
“你回屋帶着,別擠在這,就乖了。”甄堯一陣搖頭,似是自己太寵女兒了,甄恬可謂是家裡小輩的霸王,說什麼都沒人敢反對。
兒子出生,母子平安,又逢新年農耕甚爲順利,甄堯沒道理不慶賀一番。當下在中山公府擺下酒宴,麾下文武,城內士族,都請來赴宴。
甄堯擺宴,自然沒人會推辭,不但來了,而且都帶上了匹配身份的賀禮,同時每個人臉上都滿是笑容。
百餘賓客入座,將原本足夠寬敞的府內大廳給擠得滿滿的,甄堯自然是不會一個個的招呼,這些事會有他手下文武去安排。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基本上每個臣子,一見到甄堯都是這兩句開頭。前面聽着甄堯還很受用,聽多了卻是耳朵起繭,僅以點頭示意,也就算有迴應了。
酒過三巡,甄堯趁着酒性,走下位,來到衆多賓客案桌便勸酒,所有人都面帶笑意,期待能和甄堯說兩句話,卻唯獨一人,自顧自的喝着悶酒。
“孟起怎生獨飲?可是甄堯照顧不周?”走至馬身邊,按住了他還要斟酒的左臂,甄堯笑問道:“好酒就該與衆人分享同樂纔是,來,堯敬你一杯。”說罷,單手提起酒罈,將兩人的酒樽倒滿,同時舉杯相邀。
“喝!”馬似乎是有些醉了,也不管其他,酒樽滿了直接往嘴裡一灌,一點也沒理會要與之同飲的甄堯。
雙眉微皺,隨即笑着舒展開來,讓人察覺不到甄堯曾有不滿的面容,見馬搖頭晃腦的還要再喝,卻是擋下酒樽,開口道:“孟起醉了,來人,送孟起回府歇息,堯改日再與之暢飲。”
有了這麼一檔子事,甄堯也失了下去勸酒的心思,轉身回走,又坐回座。而這時,還是簡雍反應較快,大笑道:“今日主公喜得公子,我等還未敬酒,諸位,何不同敬我主一杯?”
“是極,是極,這一杯,當由我等共敬中山公。”很快,賓客中就有人附和着說道。
底下人給面子,甄堯也不想表現出不悅,當即笑道:“我等同飲,同飲。”
此杯飲罷,卻是把方纔的尷尬氣氛給沖淡,很快周圍又響起了攀談、交杯的聲響,而甄堯,同樣與靠近的郭嘉幾人對飲。
一場宴席,直到深夜纔算結束,大部分人都喝的伶仃大醉,但也有有心人,並沒喝多少,就如郭嘉,雖然嗜酒,但酒宴過後,他卻依舊保持着清醒。
“今夜之事,馬爲何如此失態?”事出必有因,將衆多賓客送走後,甄堯把賈詡、郭嘉幾人留了下來,開口問道。
郭嘉、賈詡相視一眼,後者開口道:“回稟主公,近日城內傳出流言,言及涼州馬騰有反意,而主公,已經傳令討伐。以詡之見,應當是有人算計馬,對他說了些什麼。”
城內有些片語流言,甄堯自然也曉得,不過這種事情根本經不起推敲,也不算什麼麻煩,甄堯也就沒有立刻去處理,眼下聽賈詡這麼一說,才知道,這流言不是直接針對自己,而是奔着馬那去的。
郭嘉同樣點頭道:“若嘉沒猜錯的話,散步謠言之人,定會在涼州也有動作,甚至有可能誆騙馬家。若馬騰上當,自然不會安坐涼州。”
“馬騰何許人?豈是流言就能哄騙的了?”甄堯對此卻是不信,作爲大漢現如今僅剩的幾名一方實力派人物,若是真的被這種手段迷惑,那他之前是怎麼在羣雄中脫穎而出的?
“主公,若傳言馬死於毋極呢?”郭嘉是什麼都敢想的人,也正是因此,他總能比旁人看的更多,更遠。這話說出,不但賈詡睜眼,甄堯背部也滲出冷汗。
若真有人在馬騰身邊傳這種消息,而且只要能拿到一點點證據的話,換做自己是馬騰,也不會不聞不問,而後只要稍稍動作,便能直接引起馬騰的反叛。
甄堯自己對這些事情並不在行,靠的還是身邊幾位謀主:“奉孝,文和,你二人以爲此事,該如何破解?”
“此事既然被我等知曉,破局也就容易。”郭嘉不急不慌的笑了笑,纔開口道:“其一,主公可嚴密看守馬所住宅院,讓暗哨時時刻刻的盯着馬;其二,主公不妨接見馬一回,撫其心,並與以些實職;其三,可信此事,將之傳於長安,沮授先生大才,定能知曉主公之意。”
郭嘉三策說完,甄堯心底就暗自交好,見賈詡一直睜眼思索,不禁開口問道:“文和可還有話要說?”
“回稟主公,奉孝之言,雖能破局,但卻不能治本。”賈詡依舊是思索片刻,纔開口道:“若要根除涼州之患,當從其地下手。”?“詡建議,劃出西涼隴西、漢陽、安定、吳都四郡,並三輔京兆尹、右扶風、左馮翎、益州漢中四地,立大漢第十五州,如此,另調一人前往武威任涼州牧,同時招馬騰入三輔駐守。”
“立十五州?”甄堯眉目閃爍,原歷史上,曹操就在那立了個雍州,自己,是否也效仿一二?況且賈詡所言甚有道理,涼州一地,確實有些大了。
甄堯摸着下巴考慮良久,覺得這兩個計策可行性非常高,當即拍案道:“新立州郡一事可在商討,但奉孝方纔所言,需抓緊時間安排下去。此事由你二人負責,堯可不想聽到,西涼反叛,或者馬身亡的消息!”
“諾。”在甄堯手底下做事,郭嘉等人早就習慣了他的甩手掌櫃作風,兩人知道此事推脫不過,先後躬身答應下來。
郭嘉、賈詡兩人動作迅,剛從甄堯府邸出來,就已經分頭行事。一人寫信送往長安,一人開始調派毋極暗哨,加強對馬的掌控。
還別說,只不過區區兩日,就已經現了四五個形跡可疑的傢伙與馬會面,不過郭嘉二人不着急抓人,這時還只是撒網的時候,小魚小蝦三兩隻,還勾不起兩人的興趣。
而三日後,加急的信報,一刻未停的在數十名快馬的傳遞下,終於到了長安。沮授手拿着急信,看完後卻是苦笑搖頭,本來長安沒什麼事情,他都準備向甄堯提出迴轉毋極的調令,可現在自己是走不脫身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歸還故里。
“西涼馬騰,拆分西涼、三輔,怕是這段日子,不得清閒咯。”搖晃着腦袋,沮授將信件收回衣袖,將府內親衛招來,耳語吩咐兩句,才緩步走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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