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樓沙城,遊騎四出。這些遊騎並非偵查騎兵,而是向貴霜各方諸侯傳信的信使。張遼再次向貴霜貴戚諸侯,地方官吏們發出了勸降文書。
書信中脅迫與利誘並存,若不降將面臨樑軍毀滅性的打擊!若降,依據他們的實際權力和對貴霜各地方的影響力,樑國會劃分給他們一定的地盤建立公國。這些公國對外還是以貴霜國的形式存在,只不過貴霜再不會是帝國了,因爲它不會再有帝王了。
無論是馮宇還是張遼都認爲,別說現在總共只有近十萬兵馬的樑國,即使當年人口鼎盛時擁兵百萬的大漢帝國,來統治貴霜也不可能將貴霜全境如同自己本土一樣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即使做到了,貴霜與漢的文明差異巨大,種族不同,語言不通,腹地相距萬里。稍有差池便能引發巨大的動盪,動搖大漢的實際統治,若是大漢強力干預平叛甚至會動搖國本。如此漢國不僅不能貴霜國土上獲取實際利益,反而要被其拖累。
所以馮宇和張遼一致認爲這種分而治之的策略最爲妥當。將貴霜國分爲大大小小的十幾個公國和侯國,給予這些公國,侯國充分的自治權,要求他們的只是認同樑國的宗主國地位。
如此樑國能以最低的成本管制這些城邦,也能將風險降到最低,這些城邦中的民衆若有不滿,並不會將反叛的矛頭指向樑國。而且,若遇到緊急狀況,樑國還能隨機應變的處理。比如若是某個公國對民衆盤剝太過酷烈,導致民變,樑國講順應民勢更換這個公國的王室。又比如若是某個侯國底下臣子陰謀篡位,樑國可以出兵幫助國主平叛。
這樣統治貴霜的方式唯一缺點是收益太低。但是樑國的本身目的僅僅是爲了鞏固絲路商道的安全和穩定,並不在意貴霜本土的稅入。所以這點也就無關緊要了。
這一次不同上次,貴霜的這些達官貴人公侯們接到信的第一時間,就在僕傭的簇擁下成羣結隊的向富樓沙趕來。此時大局已定,樑國又提出如此豐厚條件,能有自己的獨立王國是所有這些貴族夢寐以求的事,誰不爭先恐後?況且,此次富樓沙之會還涉及到各個公國間邊境劃分的問題,事關切身利益。
一時之間,富樓沙華蓋雲集,車轎滿街,不知道的外國商人還以爲是遇到了什麼盛大節日。王宮大殿中,賓主大宴了三天,敲定了貴霜未來統治的各項規約細節,實際上這些馮宇早就在樑國都城中與羣臣們一起商議擬定好了,送達給張遼。只是在這些貴霜貴族面前走個過場,否則三天時間怎麼可能夠。
當然貴霜國也並非所有人都如此甘願向樑國獻降,個別地方勢力繼續起兵抗樑,但這些勢力已不成大礙,有塞古硫的傭兵去對付他們就足以。
樑國在印度河口留下了三個以緬州兵爲主的樑軍騎營和部分戰船。富樓沙則給了塞古硫駐守。在興都庫什山隘,留下了主要由涼州兵組成的兩個步兵營和一個騎兵營駐守。藍氏城以及以北區域都劃歸給呂布的北府軍管轄。
做完這些佈置後,張遼率着大軍浩浩蕩蕩的自蔥嶺撤回樑國本土,林濤,張任也率領艦隊返回錫蘭島。
西征軍大捷的消息傳到馮宇手中時,已是建安十六年的春季。此時的馮宇已不居於宜賓王城,而是重返筑陽城。這裡距離宛都不到兩百里距離,能夠密切注視着中原的形勢變幻。
馮宇將手中的塘報翻了兩翻,便淡然的放在一旁,似乎理所當然一般。而後方對堂下的羣臣說道:“貴霜已皆被我西征大軍所降服,白匈奴也爲北府軍和西征軍合力擊滅。張遼,趙雲,馬超他們不日即可凱旋而歸。”
堂下羣臣見馮宇說這些話時,如此輕描淡寫,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爲這內容的重大性和馮宇的語氣有如此大的反差。
大堂之中寂靜了半秒,衆臣確定自己沒聽錯後,方爆發出陣陣歡呼之聲。紛紛向馮宇道賀,各種讚美奉承之聲不絕於耳。
“王上之偉業內曠古未有。我樑國乃至漢疆之土又擴展數萬裡亦。”法正,黃權等人也不失時機的讚歎道。
過了好長時間,殿堂之中才算安靜下來。一個聲音在堂中響起:“王上,既然西邊的後患已除,現在我們就能專心致志的來下中原這盤棋了。”
說話的人正是賈詡,他此話一出,大堂中又沉寂下來,每個人面目上都產生了微妙各自不同的變化。
馮宇淡然的說道:“不錯。西邊的事情雖然也是大事情,但與中原之事相比,不值一提,這也是孤將王庭重遷至筑陽的原因。”
就在樑國西征軍與貴霜,白匈奴鏖戰時候。廣義上的“中原”局勢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再放眼西南的越國戰事,劉備與孫策在劉協的暗中調解下,終於達成基本信任,私下協商好了如何瓜分了越國。同時不斷的向與越國相鄰的邊郡投入兵力。
越國即使有扶南國暗中相助,也逐漸不支,丟失大部分領土,最後連紅河三角洲所在的交趾郡也丟失了,只剩下最後的日南郡苟延殘喘。在日南郡,劉備軍因水土不服和瘴疫,止住了繼續南攻的勢。但對於士家不辛的是,內部出了叛將,發動兵變,斬殺了士家全族。並將士家人頭獻予了劉備。至此,士家的南越國也消失在這個世界的歷史舞臺上。
如今整個漢疆只剩下樑,吳,魏,劉備臨江國四大勢力。樑國除了直屬人口,其餘方面,土地面積,財富,實際軍力都比另外三大諸侯總和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