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的酒喝高了，卻沒有盡興。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梗在心頭。
回到住處的關羽，滿腦子裡，全是曹操看貂蟬的眼神。
關羽有點後悔接受了曹操的任命。偏將軍這個職位和貂蟬比，真的不算什麼。他不想失去貂蟬。酒席上，關羽自始自終的關注曹操看貂蟬的眼神。關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有可能會失去貂蟬。
藉着月色，貂蟬看出關羽有鬱悶的情緒。
“關公。你怎麼了？是不是酒喝多了？”
關羽仰天長嘆。
兩個人進到屋裡。
貂蟬將油燈點亮。
關羽盯着燈影下的貂蟬看。
貂蟬說：“壺裡有涼茶，我給你倒一杯。”
關羽竟然苦笑。
貂蟬去倒了一杯涼茶，遞到關羽手中。
關羽接過涼茶，一飲而盡。這杯涼茶，將關羽的心頭不爽撫慰了不少。
貂蟬接了空了的茶杯，說：“關公。你坐下歇一會。我知道，這餐酒，你很累。”
伴君如伴虎。陪曹操喝酒，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關羽說：“貂蟬。你也坐一會吧。”
貂蟬放了茶杯，到關羽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
兩個人默默地，都不說話。似乎，都在想心思。
窗外，是黑色。
靜。
偶爾地，有狗兒叫的聲音。
貂蟬問：“關公。你怎麼不說話？”
關羽說：“你也是啊。”
貂蟬笑笑，想找出話頭。卻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關羽嘆了一口氣，說：“貂蟬。你不該到這裡來的。”
“這不是我想不想來的問題。我是被請來的。”貂蟬把一個“請”字咬的很重。
關羽又是一個苦笑。也是，貂蟬也是身不由己。
兩人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貂蟬說：“我們都早點休息吧。明天，不知道又有什麼情況呢。”
“是的。明天，不知道又有什麼情況呢。”關羽複述了貂蟬的話。
兩個人起身，進了各自的房間。
油燈被貂蟬吹滅了。
要是以往，
關羽喝了不少的老燒後，會一覺到天亮。今晚，關羽失眠。
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關羽，只好起牀。關羽在牀上坐了一會，挪到牀沿邊上坐了。
關羽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最終走出去。
關羽到了貂蟬房間的門口，來回徘徊。關羽伸出手，想要推門。貂蟬的房門是虛掩的。關羽的手就要觸及房門時，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貂蟬曾經對關羽的評價。你是君子，你是大仁大義的化身。
關羽把伸出的手縮了回去。
貂蟬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無奈地，貂蟬坐起，頭擡起，向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貂蟬挪動了身子，坐到牀沿邊上。
關羽聽見了裡面有動靜，腳步向後退了兩步，又退了兩步，碰到了一張凳子、凳子倒了，發出很響的聲音。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稍許的響動，都會被放大，顯出特別的響亮。
貂蟬來到門邊，在門的裡邊。
關羽也來到了門邊，在門的外邊。
一道門檻之隔。
黑暗中，沒有光亮。
貂蟬轉身，把一盞香油燈點亮。
室內，有了光亮。
關羽進到貂蟬的房間裡。
“曹操喜歡你。”關羽終於把壓抑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
貂蟬一笑，說：“你也喜歡我。”
“可……我……”關羽喘着粗氣，按捺不住情緒，伸手把貂蟬攬進了懷裡。
貂蟬沒有掙脫，由關羽摟着。
關羽有了異樣的感覺。早就想這樣的。曾經也想象過，擁着貂蟬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現在，真的擁有了，卻是一種莫名其妙說不清楚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不曾有過。
“貂蟬。你知道嗎，我早就喜歡你。從那次張飛給你畫像時，我就有了這種感覺。”
貂蟬卻是十分的冷靜，說：“喜歡就一定要佔有嗎？”
關羽愣住。他確實有要佔有貂蟬的打算。現在，經貂蟬這樣挑破了窗戶紙，類似被潑了涼水似的。關羽剛纔已經急速涌動起來的熱血，陡然降溫，激情憑空消失了。
貂蟬似乎沒有表情的說：“你要是真的控制不住，想要，你就拿去吧。
”
啊？
啊！
關羽有從頭涼到腳的感覺。
貂蟬說：“關公。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關羽默然。
貂蟬說：“我的身上有晦氣。董卓想接觸我，最後死了。呂布擁有了我，最後，也死了。我不想你也那樣。”
關羽愕然。他沒有想過貂蟬說的這些。
貂蟬說：“我希望你平安，長壽。”
關羽說：“我不在乎這些。”
貂蟬說：“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能再揹負罪名。”
關羽說：“你怎麼會想這麼多。兩個人只要相互喜歡，就夠了。至於其它的，聽天由命吧。”
貂蟬說：“我一直認爲，你是大丈夫，男人中的偉男。男子漢大丈夫，千萬不要爲一時意氣用事。眼光要遠。”
關羽摟貂蟬的手鬆開。準確的說，是被貂蟬掙開的。
“對不起。”貂蟬喃喃地說了。
關羽居高臨下，沒有看清楚貂蟬臉上的表情。
貂蟬又說：“你應該回到兄弟身邊去。”
關羽籲出一口氣，濃重的。
貂蟬說：“說實話。你那兩個兄弟中，有一個，我是不喜歡的。”
“哦。哪一個？張飛嗎？”關羽問了。
“不是張飛。我不喜歡劉備。”
“爲什麼？”
“他說過一句話，我特不喜歡。女人如衣服。女人只是衣服嗎？”
關羽沒有接貂蟬的這個話頭。關羽不好評說。
貂蟬說：“儘管我不喜歡劉備。但我還是認爲，你應該回到他身邊去。你和他倆是結義了的。男人做事說話，應該一言九鼎的。”
關羽對貂蟬有肅然起敬的感覺。
貂蟬說：“我知道你想回。我建議你接受曹操的任命，是先幫他打幾仗。這樣，你就有了在這裡說話的本錢，更重要的，你有了行動上的自由。有了自由，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關羽問：“然後呢？”
貂蟬說：“瞅上一個機會，我倆離開這裡。”
關羽心生感動，頻頻點頭。
“行。就這麼着。貂蟬，我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