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一愣，道：“不是說好是鳳舞嗎？”
張寧搖了搖頭，道：“我方纔還和你姨娘商量，你父皇不認可毋丘儉的人品，立鳳舞爲正妻對你弊大於利。母親與你姨娘商議，荀家女和孫家女比較合適，公孫紅葉也不錯。”
張靖又是一愣，道：“公孫紅葉？”
張寧笑道：“你剛回京，許多事還不知道，你寫給父皇的信提到這次回來大婚，這事已經傳揚開來。除了菲羽、熙影、熙倩、熙兒已有婚約，尚香姨娘向你父皇提了玲瓏的婚約，又說起公孫紅葉。還有，你已允了與費雲的婚事，費禕又向太后提出此事，這事已是板上釘釘。加上你信中說的鳳舞、王詩、南宮風，總共十個人選，我與你姨娘分析，鳳舞、王詩、南宮風、費雲都不適合立爲正妻，你的意見呢？”
張靖與鳳舞相戀最早，諸女公認的人選也是鳳舞，除了鳳舞，別人很難壓制住諸女。菲羽、熙倩與鳳舞是同學，因爲歷史原因，兩女見了鳳舞像虧欠鳳舞一樣。王熙兒出身太原王家，姜述立朝以來數次刻意打壓世家，立她爲正妻更不合適。熙影、玲瓏、王詩、費雲、南宮風、公孫紅葉，與張靖相識更晚，誰當正妻也難以服衆。
張靖想到這裡，道：“諸女各方面都很優秀，都有立爲正妻的理由，但與我感情方面有近有遠。除了鳳舞，諸女都鎮不住場面。所謂平家治天下，後宅若生風波，會牽扯很多精力。”
張靖所言很有道理，姜述後宮以前十分穩定，得益於萬年公主的高貴身份，無論是甄姜還是張寧，在萬年公主面前都畢恭畢敬，更不用說其他嬪妃。正妻若壓不住側妻，後宅定然不寧，正所謂禍起蕭牆。男人在外打拼事業，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女人打理家事，若納妻不賢，後宅不寧，男人如何安心在外打拼？
張寧與張雁互視一眼，不由搖頭苦笑，張靖身邊這十個女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家境能力各方面都很優秀。若是隻娶三妻，還好選擇一些，但從這十女中挑選一女，能夠壓住其餘九女，目前來看還真是鳳舞最合適。鳳舞與張靖認識時間最長，感情最深，諸女心知肚明，熙倩、王詩、南宮風守着鳳舞時，與張靖說句話都要先看看鳳舞的眼色，這是歷史慣性造成的，很難改變。不談毋丘儉的原因，鳳舞的缺點也很明顯，鳳舞善妒，城府不深，這兩點十分致命，很容易讓人利用。
張靖要從十人之中選擇正妻，如三軍選帥道理相同。若是十將資歷相仿、能力相仿、背景相仿，從中挑選一人爲帥，管轄其餘九將，如何挑選？
張雁嘆了一口氣，道：“若是隻管娶進門來，不分先後大小，就沒有這些煩惱了。”
張寧眼神一亮，道：“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先娶進門來，讓老四自擇，諸女必定老老實實，靖兒夫綱也會大振。”
張靖連忙說道：“千萬不能這麼做，到時選擇一人，必會得罪其餘九人。”
張靖皺眉苦思一會，道：“不如約十女進宮，母妃和姨娘先把把關，再請父皇過來，決斷一下此事。”
張寧點點頭，笑道：“還是讓陛下操心吧。”瞧了瞧天色，張寧又道：“我們先給太后請安去。”
宮中后妃數量並不是很多，姜述如集郵一般，三國名媛立朝前就基本集齊。大齊立朝以後，姜述只是收了幾名后妃的陪嫁丫頭和女衛，直到今年，娶了敬齊眉、皮宗葉柳和雙桑公主進宮，也多是出於政治聯姻考慮。
最初幾年南宮顯得比較冷清，後來皇子公主漸多，又招進幾批宮女，南宮顯得有些擁擠。周氏喜歡清靜，看好北宮一處殿堂，就遷到北宮居住，殿堂改名爲崇德宮。
北宮原先安排舊朝後妃居住，舊朝董後、何後、馬後均住在北宮，前幾年放了一批年長宮女出宮，顯得十分冷清。所幸北宮有所道觀，後來改爲國教御道場，由吉貞道長帶着女徒弟在此主持，張寧、田豐兒等后妃信道，經常前來北宮燒香，北宮這纔多了不少人氣。
周氏遷到北宮，內府將北宮內外翻修一遍，南宮后妃早晚都來給周氏請安，人來人往，北宮人氣驟增。充儀田豐兒、婕妤貂嬋、袁芙、何靜姝喜靜，見周氏遷來，也請求遷到北宮，北宮宮室漸滿。
從南宮北門出去，穿過一條東西夾道，就是北宮南門。崇德殿建在北宮中間偏東位置，前面臨湖，後面是個花園，周圍都是紅花綠樹，顯得典雅幽靜。
崇德宮女官枝兒跟隨周氏多年，早年被姜述收入房中，被冊封爲御女，但一直沒有遷宮另居，始終在崇德殿侍奉周氏。枝兒隔着好遠，看見一羣人過來，見爲首者是張寧姐妹，連忙派人向裡面通傳，自個兒迎向前來。
張靖在兄弟之中屬於異類，因爲與張角合魂，不象其餘兄弟那般，在姜述面前畏首畏尾，平常給父親或祖母問安，顯得十分自然隨意，與宮中太監女官都能聊得來。枝兒收房前只是大丫頭身份，立朝以後封爲女官，在宮內屬於下人身份，張靖與其餘皇子不同，年少早熟，知道枝兒這位太后心腹的份量，對她十分尊敬，關係一直保持得很好。
枝兒先給張寧姐妹行禮，道：“見過兩位姐姐。”
張靖待枝兒剛起身，施禮道：“見過姨娘。”
枝兒這才注意到張靖，笑道：“殿下兩年多沒有回宮，出落得越加英俊瀟灑，有陛下年輕時幾分樣子。這幾天你可是熱門人物，今天又有幾撥人來尋太后，要給你尋親。都是京中出名的美人，門戶也大，你可千萬別挑花眼。”
枝兒說笑之時，已是變相地告訴張靖，前來尋周氏說合婚事的人不少，而且均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家族。張雁在旁接過話題，問道：“又是誰家姑娘？”
枝兒環視左右，小聲道：“虎牙將軍夏侯家的嫡孫女夏侯珊，左將軍李家的嫡女李容，昭烈將軍牛家的孫女牛如，還有孔家的嫡孫女孔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