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騎射間就滅掉了一羣盜匪幽騎,祖昭並沒有什麼興奮,相反是很冷靜,並且冷靜的怕人。
他要表達一個態度,那就是徐無是他的地盤,是他祖家的所在地,任何人想要將手伸進徐無行使不軌之舉,他都會亮劍將對方的手給剁下來。
當看到盜匪的馬屁,祖昭感到極爲的滿意,當今馬匹主要出自河套,幽州,西涼,祖昭雖然在徐無,奈何祖家的底蘊太單薄,買上好的馬匹需要極爲昂貴的銀子,而銀子在這個方面卻是祖家的短板。
經過此戰,有着二百匹馬完好無恙,其餘的一百匹不是中箭就是被木矛刺傷,甚至有的被踐踏而死,非常的可惜。
“大公子,在後面好像有人!”祖平指着盜匪後面有着一輛馬車,這馬車上的車廂上鑲着青銅,而且車廂的門簾是上好的絲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就憑着這輛馬車也夠盜匪搶劫的。
“打開看看是什麼人?不知道是我們徐無那些士紳的人家!”祖昭吩咐,他生怕是徐無士紳的佳人,在徐無地面上士紳出錢出力,幫助他將三百幽騎整合起來,這纔有了他現在立足的資本。在祖昭前世的記憶力,劉備之所以能夠四處流浪,並且被人收留,不是因爲他叫做劉皇叔,而是因爲他在最爲落魄的時候,手下都有着五百的精兵,更不用提有着張飛和關羽兩個猛將了,劉備能夠在落魄中立足靠的還是手中的資本。
祖平上前打開簾子,卻是看到兩個少女,一個老嬤嬤被綁在車廂裡,嘴中被堵了東西,看到有人前來一臉的驚恐。
祖昭上前將三人口中的布卷拿出:“你們是徐無哪家的子弟?我是祖昭,徐無的祖昭,我可以送你們回去!”
門簾打開,車廂中有着略微的黑暗,看不清楚三人的面目,祖昭纔有此疑問,他行走在徐無世家中,對徐無世家的子弟極爲的熟悉,三人卻是讓他感到陌生。
“小女子蔡琰,家父蔡邕,因爲逃難到此被這羣盜匪擒拿!”車廂中女孩子說話,聲音清靈如同天籟,讓祖昭心絃爲之一動。
“蔡琰?蔡邕?”祖昭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他用詢問的眼光問了一下祖平祖阿女韓當,三人都是搖頭,對方不是徐無人,看來是路過。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這個亂世還是不要四處走動的好!”祖昭揮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
而他也轉身準備離開,出門已經好長時間,此刻重回故里有着一股心熱,固然是少年心性也是一種心結。
“祖昭將軍且慢,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報答將軍的大恩,切讓小女子爲將軍談一曲作爲報答!”
話音落下,車廂中就有着一股仙翁仙翁的調絃聲。
卻是東漢末年比較流行的廣陵散。
“這個琴聲聽着多麼的煩躁,大公子可是救了你一命,能否來一曲激烈的,俺們可是刀鋒劍雨中走過的主,聽不到你這溫柔的琴聲!”祖阿女在一旁說話。
祖昭點頭,他不是伯牙之類的雅人,雖然儒雅但是骨子裡卻有着一股熱血,此刻又在外面連番勝仗,此刻迴歸故里豪情萬丈,廣陵散這種溫柔若水的曲子他聽着如同嚼蠟。
“姑娘在下有着一首曲子,乃是本將在戰場廝殺是偶然悟道的!不知道你能不能談?”
祖昭說話,他心中一熱,卻是想起了前世著名的精忠報國,讓十二億國人聽得熱血沸騰的曲子,雖然對賬不是非常工整,但是其中的熱血卻是讓祖昭記在心中。
“我們家小姐可是東京有名的才女,過目不忘琴棋書畫揚揚精通,而且對音律極爲的擅長,只要聽過一遍就能夠在琴上演奏一曲!”那少女身邊的老嬤嬤自賣自誇的說話,口氣中卻是有着對祖昭的不屑。
“一個莽漢也懂得音律,真是的,還得讓小姐給演奏,這不是對牛彈琴嗎?”旁邊小丫鬟在一旁用小聲嘀咕着,雖然聲音小卻是被祖昭聽到了。
祖平聽到就要暴起,準備將那車廂中的小丫鬟提溜出來教訓一頓,卻是被祖昭給阻止了。
啊啊啊……
祖昭同樣揚揚嗓子,前世他對於精忠報國這首熱血曲子可是極爲的在行。但是在別人看來這啊啊啊聲,如同……神經病一般,尤其是在車廂中的老嬤嬤和那丫鬟看來,這個粗人指不定要狼嚎一般。
噓……
車廂中的少女伸出一根白玉一般的修長手指,讓她們噤聲。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
劍氣如霜
心思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人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祖昭聲音不大,卻是極爲有着氣勢,熱情奔放豪氣干雲,就是在身邊的祖平祖阿女和韓當也一直以爲祖昭要風騷一把,畢竟畢竟祖昭報讀兵書史書,有着儒將之風,但是此刻唱的這首曲子,卻是極爲的熱血,就是他們也不由得被曲子中氣勢所動。
這首曲子似乎是爲他們量身定做一般,血雨腥風百戰縱橫,百死不惜只爲報家國。
祖昭聲音落下,默默無言,暗歎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上已經這麼多年,卻未必有着岳飛那種絕世風采,但是自己卻是要在諸侯騷動的三國時代留下自己的深深的烙印。
他唱完,就聽到車廂中的小丫鬟的驚訝聲:“這首曲子連我聽得都要落淚,賤婢剛纔長舌還希望將軍原諒側個!”
“這首曲子,是小女子聽到最爲豪氣的金戈鐵馬之聲!公子請稍等片刻,小女子蔡琰爲公子且談且唱一首!”
讓祖昭驚訝的是車廂中的女子竟然也能夠唱出後世如同李谷一的那種高音,更將剛纔自己跑調不已的精忠報國給唱的極爲的正氣浩蕩,而且隨着琴聲將恨欲狂,願長刀所向的那種精神表達的淋漓盡致。
祖昭拍拍頭,這個在前世的記憶力也只有那些著名的大音樂家能夠媲美,能夠有着如此的才能的女子應該不是凡人。
蔡琰?莫非是蔡文姬?東漢末年著名的女詩人,蔡文姬,過目不忘精通音律,其父因爲得罪先帝而不得不逃亡的蔡邕?
琴音落,歌聲息,車廂中女子傳來一聲嘆息。
“小女子有着一個請求,這首曲子可否讓小女子傳唱?”
祖昭無所謂的點頭:“可以,這是在下一時心血來潮所做,姑娘既然願意,自然可以拿去!”人家畢竟是史上著名的才女,被後世稱讚的女文學家。
“請受小女子一拜!”
蔡琰走出車廂,五官精緻,雙眸如同明月,清澈而又迷離,身上散發着一種幽香,玉手修長,身姿秀麗,站在祖昭的面前,如一樹盛開的玉蘭,一時間竟然讓祖昭看的呆了。
世間竟然有着如此的女子,身上有着書卷氣息有着青春的美麗有着少女的誘惑,三者合一,讓在刀鋒血雨中縱橫的祖昭看的發直。
“原來大名鼎鼎的祖昭將軍,竟然也是一個少年,真是人如玉馬如龍!”蔡琰出來給祖昭行禮的時候也是驚歎,兩人幾乎都是弱冠年齡,一個名冠京華一個是在疆場縱橫新近崛起的少年將軍。
似乎覺察到祖昭雙目灼灼看着自己,蔡琰一張精緻的臉上頓時有着一股紅暈的羞意。
“小女子就此別過,如果有來日希望能夠再相逢!”蔡琰咬着紅脣說道,用皎潔的雙眼看了祖昭一下,看着祖昭還是雙目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更加害羞了。
“小姐,快上車,不理他!哼!還以爲他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呢,誰知道看着小姐沒完沒了,那一雙眼睛可是要將小姐吞了!”在一旁的小丫鬟不由得輕聲的嘟囔着。
蔡琰隨着小丫鬟進了車廂,這才讓祖昭回過神來。
丟分啊!好歹自己也是穿越來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竟然在一個小女字面前這樣的丟分。
“小姐我們去哪裡?”車上的老嬤嬤早已經出來,臉上有着一股風霜之色,手中卻是拿着一根馬鞭,想來這車伕的活卻是讓這位老嬤嬤幹了。
“父親在漁陽郡做客,我們去哪裡吧,聽說漁陽郡的大族比較豪邁,相比我們可以在哪裡安歇,以後不必再流離失所了!”車廂內傳出無奈的聲音。
祖昭聽到漁陽郡本能的覺得不妥,但是到底哪裡不妥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出來。
而蔡琰的馬車卻是已經出發了,馬車中傳出的是精忠報國的聲音。
“大公子,蔡邕似乎是當時大儒!有着極大的名聲!”這個時候祖平也已經想起來了。
“當時大儒的下場似乎並不好,四處流浪如今卻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這當時大儒我看極爲的狼狽!”
“大公子,這個蔡琰去的可是漁陽郡,這漁陽郡的豪族可都不是什麼善茬,聽說和東京有着極大的淵源,還和這一地的盜匪有着密切的關係,他們父女兩個投奔漁陽郡的豪族,似乎有着肉包子打狗的意思!”
祖平在一旁分析。祖昭覺得有道理,但是萍水相逢交淺言深卻是一種忌諱。
就像蔡琰所說的如果有來日再相會一般。
如今馬車已經走遠,就是追上去也已經沒有辦法說服對方了,而且祖昭也不認爲自己憑着一面之緣就能夠左右蔡文姬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