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丁原已經到了洛陽,想來很快張讓等人就會知道這個消息,看來自己的動作要快了!
將郭嘉交給劉闢和龔都之後,羅陽還特意囑咐了兩人,可以多多聽取郭嘉的意見,隨後便是帶着文聘等人回了洛陽。一回到褚府,羅陽就立刻吩咐文聘派人到宮門外和大司馬府外守着,只要宮內出了人傳召何進入宮,羅陽就要在儘快通知劉闢等人帶兵入城了!
羅陽在褚府急急忙忙做出一切安排的同時,在皇宮內,從眼線那裡得知丁原入城的消息的張讓等人,果然是慌了神了,立馬就聚集在一起商量對策!
“哎呀!完了!完了!這何進是鐵了心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啊!”十常侍中身形最爲富態的宋典哭喪着個臉,對着左右衆人說道,“聽說那丁原手下可是有精兵強將近萬人!如今洛陽城內的兵馬又盡數掌握在何進之手,等到丁原前來逼宮,那何進肯定不會阻攔!這次我等性命休矣!”
坐在宋典對面,瘦的皮包骨頭的段珪一臉陰狠,吊着着那雙倒三角眼,咒罵道:“何屠夫!他也不想想,當年是誰幫着他們兄妹倆在這洛陽站穩了腳跟!現在竟然反過來恩將仇報!簡直是忘恩負義!”
聽得段珪的咒罵,十常侍的其他幾人也都是跟着咒罵起來,倒是坐在最上面的張讓和趙忠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後趙忠像是忍不住了,低聲喝道:“好了!你們就算是這樣咒罵得再厲害,也咒不死那何進!現在光是在嘴上圖痛快又有什麼意思!當務之急,是要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聽得趙忠的話,衆人也都安靜了下來,郭勝轉頭望向趙忠說道:“趙公!現在情勢已經如此被動,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可想啊!”
趙忠被郭勝這話也是說得臉色一滯,如今他們手頭上除了一幫子小宦官,便再無可用之兵,拿什麼去和丁原的那些虎狼之師拼殺?最終,趙忠也只有把頭轉向了另一邊,看着一直閉目養神的張讓,期待他能夠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張讓慢慢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瞪了衆人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們都慌什麼!現在還沒到要死的時候!都別忘了!這皇宮之內,可是我們的天下!那何進不就是顧忌這一點纔不敢親自對我們動手嗎?現在雖然來了個丁原,但丁原手下的幷州軍又能比何進手下的四營軍和西園軍強上多少?”
張讓是十常侍之首,也是衆人的主心骨,聽得張讓這番話,衆人也是都紛紛定下了心神。張讓則是繼續說道:“根據從宮外傳來的情報,那丁原是今日下午到的洛陽,可是何進卻並沒有讓他逼宮,而是封了他一個執金吾的官銜,讓他駐軍城外,這說明什麼?說明何進並不打算這麼快動手!我們現在還來得及自救!”
張讓的最後這句話纔是真正地提起了衆人的心思,之前哭得最兇的宋典也是突然錘了一下大腿,說道:“對了!這何進肯定是再等其他的兵馬!若是讓丁原一個人帶兵進宮,將來這功勞肯定就是丁原一個獨佔,何進一定是防着丁原的勢力超過他!只要再來一兩路兵馬,和丁原一同分了這份功勞,那就威脅不到他頭上了!”
“不錯!宋典正說到了點子上!”張讓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矮桌,那雙閃着寒光的小眼睛環視了一圈,對着衆人說道:“所以現在我們就要趁着這個空當,想辦法自救!孫璋!你與那何苗的關係不錯,現在何苗執掌宮內的侍衛,你想辦法讓他把這些侍衛支開!有這些侍衛在宮內,我們的行動就全在何進的掌握中!”
小個子的孫璋馬上就是點頭說道:“張公請放心!何苗那小子,前些天我送了他一些南疆進貢的珠寶,就把他給樂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次我再給他送點稀罕玩意,保證我叫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下來!”
“好!”聽得孫璋這麼說了,張讓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是轉頭對段珪說道:“等到何苗把侍衛都撤走之後,你立刻把宮內的那些小黃門全部集中起來!留下我們的人,至於那些效忠何進、何太后的小崽子,全都給我……”說着,張讓就是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
段珪連忙點頭,眼中閃過寒光,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一定做得乾淨利落!”
“這點一定要做得乾淨點!千萬別像上次那樣,被這些小崽子給賣了!”張讓還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囑咐,他所指的,是上次劉宏駕崩的時候,本來蹇碩本來是想誆那何進去劉宏的寢宮,結果沒想到被手下的一個袁紹的探子將這個情報透了出去,這才讓何進逃過了一劫。
囑咐了一遍段珪之後,張讓又是轉頭對宋典說道:“宋典!你和羽林軍在宮內庫房的管事關係不錯,待會給他多使點錢財,等到段珪將那些小黃門都給整頓好了,你想辦法讓那個管事從庫房內運出一些兵器來!”
宋典不由得一愣,他在十常侍當中是最摳的一個,一聽到張讓要他出血,頓時臉上就露出了心疼的模樣。坐在張讓身邊的趙忠一看,整個臉就沉了下來,喝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心疼你那點錢財?要是命都沒了,你的那些錢財也帶不到下面去!”
被趙忠這麼一頓呵斥,宋典也顧不得心疼了,慌忙點頭答應。就算是在十常侍當中,這些人的等級也是十分森嚴的,張讓是衆人之首,而趙忠的權勢也只遜於張讓而已。在十常侍當中只處於末席的宋典,如何敢違背張讓和趙忠。
張讓卻顧不得宋典那點小摩擦,而是朝着衆人再掃了一遍,陰測測地說道:“聽着!既然何進已經把我們給逼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也只有是放手一搏了!爲今之計,只有將何進除去,我等纔有一條生路!所以,不若除了何進,再廢了劉辨,改立皇子協爲帝!到時候,那皇子協還不是得聽我們的!”說着,張讓的臉上露出了獰笑,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是十分猙獰。
郭勝卻是有些猶豫,問道:“張公!現在何進手中掌控着洛陽城內所有的軍隊,我們如何能夠動手?況且,就算是我們能夠將何進除去,那何進手下那些人又豈會善罷甘休?那些朝中官員對我們一直都是恨之入骨,要是沒有了何進的制約,只怕他們馬上就會殺進宮來!”
對於郭勝的疑慮,張讓卻是擺了擺手,說道:“對於這點,我剛剛就已經想過了!這其中的關鍵卻是要落到趙忠和郭勝你們兩個頭上!等到明日,你們兩個就是代替我們去永祥宮找那何太后!先是試試她的口風,看看她知不知道何進引外兵入關這件事。若是她不知道,我們就一同前往向她哭求,就說是何進聽信了那些大臣之言,要殺我等,然後騙她下道懿旨,把何進給騙進宮來,到時候,我們就直接將何進斬殺!”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張讓的語氣帶着濃濃的殺意。
而段珪這個時候卻是問道:“張公,若是那何太后知道此事呢?”
“哼哼!”聽得段珪這麼問,張讓卻是一點都沒有猶豫,冷哼了幾聲,獰笑着說道:“若是她知道,就說明她對我們也起了心思,我們也不用對她客氣了!等到宮中侍衛盡撤之後,將她和劉辨給抓起來,然後照樣僞造一份懿旨,騙何進入宮就是了!何進一死,這何太后和劉辨還不是得聽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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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宮內的侍衛被何進之弟何苗以協助城內治安爲由,統統都被撤出了皇宮。關於這一點,正擔心那些外兵入宮的大臣們自然是不知,而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消息的羅陽卻是清楚,十常侍這是要動手了!果然,就在侍衛撤出皇宮的當天晚上,一名小黃門就悄悄地從宮內出來,直接朝着大司馬府趕去。
接到手下彙報的羅陽當即便是讓人出城去通知劉闢和龔都,而他卻是帶着文聘等人,全副武裝,直接出府前往大司馬府!
剛剛到大司馬府的大門口的時候,就聽得大門處傳來一陣陣的喧譁,只見何進穿着一身官袍走在最前面,左右卻是曹操、吳匡和袁紹等人。羅陽趕到的時候,曹操正一個大跨步走到何進的前面,抱拳說道:“大司馬!此事必定是十常侍的詭計!大司馬切不可輕易赴險啊!”
對於曹操的苦苦勸說,何進卻是冷冷笑道:“笑話!太后是我的親妹妹!她下懿旨相召,又怎會害我?汝等小兒之見,休得再提!”說罷,何進便是一揮衣袖,直接推開了曹操,繼續快步朝着門口已經備好的坐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