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見山陽城徐徐而關的城門,緩緩而起的吊橋,衛顯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一旁副將問道:“將軍,可否攻城?”
“攻城?!當然要攻,不僅要攻城,還要攻打的猛烈一些!城中副將王忠不在城中,否則,不會沒有準備,關城車橋如此慌張。區區一個草包張凌,嚇一嚇就會將他的膽子嚇破!”衛顯從探馬口中得知王忠引兵離城,當下放下心來。
張凌一介草包,貪財好色,何懼之有?
卻說那守城士兵慌慌張張奔入城去,直奔將軍府。
張凌只顧着摟抱着那漂亮舞女飲酒作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守城士兵的出現。
倒是那縣令張同看到城防守衛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心知不好,急忙問道:“你等如此慌張,所爲何事?”
“回大人,城外來了數千漢軍。那爲首的大將說是漢朝祁鄉獨立團的將軍,叫做衛顯。”士兵回答道。
衛顯?那可是曾經漢朝大將韓飛身邊的護衛營統領出身,兩城相距不遠,王冬的護衛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那護衛曾經親眼目睹衛顯獨挑五六名土匪首領,驚爲天人!
這個猛人帶兵來攻打縣城,如何是好?自己的家眷、家產都在這裡呀!
王冬一個勁兒的向張凌獻媚,還不是爲了保全自己在山陽的家產和勢力?眼見漢軍來到,他又開始動別的心思了。
眼珠一轉,他對張凌說道:“將軍,小人府中尚有家兵五百。小人願親領家兵前來助陣!”
張凌這纔將兩個舞女推到一邊,站起身來,沉聲喝道:“王忠匹夫,老子派他前去阻擊敵人,竟然放了敵人過來。真是該死!待某出城與敵交戰!”
什麼?區區兩千多兵丁竟敢出去與敵人交戰,你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草包憨貨呀?
張同心中罵遍了天上的神仙,急忙阻止,說道:“我軍城中兵馬不過兩千,出城與敵交戰,豈不是自投死路?”
他可不像城破,失去了自己縣令的位置!
可是有人願意他出城呀!
誰?王冬唄。
王冬眯着眼,媚笑着說道:“縣令大人所言多有顧慮。以將軍之威武,當出兵威懾敵軍。城中兵馬雖少,小人家中尚有家兵五百,可替將軍守城,將軍儘管出兵討敵便是。”
他端的是個好主意,若是張凌出兵取勝,倒也無所謂;若是張凌兵敗,那可就算是倒大黴了,他是鐵定不會開城的。就算是開城,他也會把城獻給衛顯。
張凌短智無謀,哪裡知道王冬心中有這麼多彎彎繞,還以爲王冬這是真心幫自己呢!隨口答道:“如此甚好!來人,取我披掛來。”
衛顯安排一營、二營做好了準備,一旦城上敵軍將領出現,便用弩車擊之。
常言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所以他準備在張凌出現在城樓上的那一刻,就以亂箭射之。
可是,他哪曾想得到張凌這廝竟然帶兵出城。
張凌,倒是長得甚是魁梧i,身高九尺有餘,膀闊腰圓,拿出去還真的能夠嚇一嚇陌生人。
其實,這些年的酒肉生涯和色`欲掏空了他的身體,臉上顯得有些蠟黃,身上那些肌肉早被肥肉所代替。他還能拿住手中的那柄長槍,已經算是奇蹟了。
一看山陽城吊橋放下,城門打開,衛顯猛然一愣,隨即一舉手,制止了準備好的勁弩,說了一聲:“弓弩後退,列陣迎敵!”
言畢,他一抖絲繮,來到兩軍陣前。
“爾等可是準備投降?”他高聲問道。
什麼?投降,笑話!
張凌把長槍一晃,高聲迴應:“笑話!汝何德何能,不戰而使某投降?”
衛顯麾下團副將彭勇縱馬來到兩軍陣上,攔在衛顯身前,高聲請戰:“將軍,這廝太是猖狂!待末將取他性命。”
彭勇,荊州襄樊人士,頗具勇猛,曾獨立搏擊野豬而揚名鄉里。十五歲時,其父親服役受傷,襄樊縣令依從漢朝律法補償其年月俸等同兵士。也就是說,他的父親不當兵,卻享有當兵的俸祿。其父深感皇恩,遂使其十八歲從軍服役。
這小子憑藉其勇武蠻力在軍隊中勤練基本功,後來被韓飛相中提爲親衛。後跟隨衛顯屯於地方做了團副將。
張凌提槍在馬上來回踱着,不時的看向對面這兩個漢將,竟然不屑的嗤之以鼻。
在他眼中,衛顯、彭勇二人身高不足八尺,雖然精神,卻是捏把捏把沒有幾斤肉的人物,跟他相比根本不再一個檔次上!
然而他卻忘記了,如今的他早已不時當初的那個威武勇猛的大將了,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手中的大槍雖然還能拿的動,可是舞動起來已經全部變了樣子。
彭勇策馬提刀來到張凌近前,冷冷一笑:“對面的草包,你是哪一個?”
什麼?對面的草包?有這麼打招呼的嗎?
張凌聞言大怒,氣的“哇哇”直叫:“小娃娃,你家父母何人,怎地教出了你這麼一個沒有家教的東西?看我怎麼替你的父母教育你!”
言畢,張冷綽槍便刺。
“來得好!”口中喊了一聲好,彭勇撥馬往旁一閃,長刀閃電般砍出,直奔張凌的後梗脖頸。
幸虧這一槍沒有用老,張凌嚇得脖子一縮,往後便躲。
這一刀擦着張凌的眼扎毛就砍了過去,好懸沒有把張凌這老小子嚇死過去。
險!真他媽的是太險了!
張凌心中忐忑不言,一陣陣後怕。
彭勇卻一點放鬆的意思都沒有,一刀快似一刀,逼得張凌左攔右擋。這一派輕鬆寫意竟然像是彭勇對上自己的陪練一般。
只是苦了張凌這位久失戰事的將軍,這番招架之功硬是逼迫着他冒了一身的冷汗,別說進攻了,就是防守也顯得捉襟見肘,狼狽不堪了。
他抽準機會,撥馬便逃。
彭勇豈肯放他歸去,勒住馬,摘弓搭箭,朝着張凌的後背就是一箭。
這一箭本是要射張凌後心,馬兒奔跑的路上有士卒攔路,躲開了一些,狠狠的刺入了張凌的左臂。
張凌“哎呀”一聲,伏在馬上,那是落荒而逃。
衛顯一看,敵軍逃跑了。
他一揮兵刃,策馬追了下去,緊跟在彭勇身後,朝着敵軍掩殺過去。
猛然,他擡頭髮現山陽城上竟然掛起白旗,心中大悅,遂高聲喝道:“兒郎們,加把勁兒!山陽城上已經掛起白旗,敵軍已經失去後援,殺!”
“殺!”“殺!”“殺!”
數千人同事高聲喊道,
衛顯、彭勇二人帶隊追殺十餘里,斬殺敵軍數百人,俘虜五百餘人。
再說引兵來到城前,張凌高聲喊叫張同、王冬。
卻見王冬從城上將張同的首級丟了下來,接着聽見王冬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汝久在山陽,爲官爲霸,享盡山珍海味,受用妙齡女子,其罪行罄竹難書也!今漢天子大軍來到,某當獻城歸漢。你等不投降更待何時?”
冠冕堂皇的話,老子也會將。你他媽的不就是投靠了漢人,以後替漢人做事嗎?
張凌雖然草包,但是還是比較好面子的。這一被王冬揭短,他哪裡肯饒恕王冬,氣的哇哇連叫,已經處於暴走的邊遠。
他指着王冬,厲聲說道:“小子,你等着,山水輪流轉,明年早我家!待到鯉魚翻身時,便是升龍霸天日。兒郎們,我們走!”
然而,此時他已經走不了了。
只見衛顯大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將他們團團包圍,彭勇從衛顯身後出來,以大刀對準張凌,厲聲喝道:“呀呔!汝倒是跑呀!”
張凌背靠着城牆,心中猶豫:戰?打不過。降?新都還有父母和妻兒。
就在他猶豫的這一刻,城上的王冬引弓搭箭對準他的後心就是一箭。
“哎呀!”一聲,張凌回過頭來,指着王冬,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瞪圓的眼睛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而身軀卻緩緩的倒下了。
千餘士兵見主帥陣亡,又看到有些人已經投降了漢軍,紛紛扔下武器,伏地投降了。
王冬在城上看的清楚,急忙使人打開城門,放了衛顯等人入城。
衛顯錶王冬獻城之功,遂作書一封,使人即刻帶着書信趕往陳留去見都護使薛立。
王冬又向衛顯獻計:“將軍,某有兄弟喚作王忠,乃是此地副將。今引兵前去攔截*城兵馬,某願爲將軍說服其來歸!”
“如此甚好!若是你能夠說其來歸,此縣父母官非汝莫屬了!”衛顯聞言甚是高興。
王冬遂領了十餘名家丁,出門尋王忠去了。
王忠兵敗,僅僅帶着數百人逃離戰場,一路朝着山陽敗退下來。
行至半路,他看見長兄王冬帶着十餘名家丁朝着這個方向而來。趕忙策馬朝着王冬迎來,他問道:“兄長何故到此?”
王冬一看王忠這模樣就知道這是被人家打敗了呀!看來漢軍的實力果然非同小可呀,如此情況正是勸說的好機會!
打定主意,王冬說道:“爲兄已經獻了山陽城,正欲前往說服你歸漢而已!”盡言直說,他連一個婉言的機會已沒有給,直言了當的說出來自己的目的。
“啊!?兄長,你……!”王忠瞪着眼睛,質問王冬。
王冬把臉色往下一沉,厲聲說道:“我王家本是商人,家眷、買賣全部在山陽城內。一旦山陽遭受戰亂,豈不殃及池魚?而那張凌常年以來以強凌弱,欺壓我等,你還沒有受夠嗎?”
聽着兄長的話,王忠把頭低了下來。
王冬一看,有戲。
他接着說道:“那漢軍將軍已經答應幫我謀得一官半職,你我兄弟亦可一同爲官,何樂而不爲呢?”
王忠看了看兄長,點點頭說道:“好吧!”
而此時,後面的衛烈大軍追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