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衝的很快,原本作爲一名帥才,而非猛將,張勳並不喜歡身先士卒,但他今日是實在沒辦法了,如今張遼比他兵多,氣勢也比這邊旺盛,最糟糕的是前後都有人堵路,這種情況下想要斬殺張遼,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張遼單打獨鬥。
張勳聽說過張遼的勇武,在長安很是出名,想來不會避戰,至於能不能打得過,張勳已經顧不得想了,反正他選擇留下就沒想活着回去,因此哪怕是拼着捱上一刀也給張遼來一下,他也不會遲疑。
然而現實實在太殘酷了,張勳怎麼都沒想到張遼居然二話不說,直接給他亮了弓箭,頓時心驚肉跳,大罵一聲“卑鄙”,便就地往邊上滾去。
張勳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尋常箭陣多半真能被他給躲開,可對面那百來支箭矢並非是全奔着張勳的身體去的,反而比較分散,直接覆蓋了張勳方圓兩丈之地,除非張勳能夠瞬移,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完全躲開的。
慘叫聲中夾雜着一陣悶哼,張勳在地上翻滾後想要起身,但身體剛起來一半,就痛呼到地,只見他身上已經插了七八支箭矢,甚至還有兩支就在胸口的要害之上。
跟在張勳後面的兵卒見狀大驚,當即就要上前救人,讓張遼也不慢,同時下令,讓前後兵馬上前夾擊,務必將張勳的這支兵馬全數拿下。
至於張遼本身,卻是佇立原地不動,不過細心看的話,不難發現張遼的右手正來回摩挲着刀柄,似乎有些……急躁。
作爲一個武將而言,張遼是很想親自下場廝殺的,特別對方還是張勳這種“名將”,而且張遼還感覺張勳應該不如他,這要是趁機把張勳砍了,張遼覺得自己能吹上一輩子。
但張遼最終也沒有那麼做,因爲李易提前對他們這些帶兵的將軍們下了軍令,如非必要,不建議他們與敵方將領鬥將。
特別是在自身兵馬的人數士氣以及戰局形勢佔優的情況下,身爲主將如果還選擇與對方鬥將,事後不管是輸是贏,直接記過一次。
李易這個命令一頒佈,很多人都覺得不合適,認爲這樣不能表現他們勇武,於是不少人私下裡就找李易提出了意見,想讓李易放寬一些。
李易聽了衆人的感應,還真的善解人意的放寬了,他給出一個條件,只要誰能比他的力氣大,就不在這道軍令的限制之內,於是,那些提建議的人全都蔫了,只能老老實實按照李易的軍令行事。
所以,張遼面對張勳的時候,雖然很想衝上去親自擒拿張勳,但最終還是按照李易的套路,直接讓弓箭手將張勳撂倒了。
對了,這些弓箭手,是徐晃按照李易的要求訓練出來的,專門用於射殺敵將,對方除非被一堆親衛保護着,基本是一射一個準。
因爲張勳中箭重傷的緣故,揚州軍的士氣非常低迷,在張遼的人馬將張勳的親兵砍殺乾淨之後,更是直接崩盤,近千人紛紛跪地乞降。
張遼安排人接收俘虜,這才走到張勳面前,一個隨行的軍醫到張遼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張遼點點頭,然後看向張勳,果然,張勳傷得太重了,胸口都是血,再加上之前爭搶拉扯的緣故,恐怕已經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看到張遼過來,原本氣息萎靡的張勳忽然瞪大雙眼,恨恨的盯着張遼,那目光,就如同兇獸一般,好像恨不得將張遼活活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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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勳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可他實在是憋屈,因爲他認爲自己不是因爲作戰不利敗亡,而是死在了李易的陰謀倒戈,還有張遼的無恥暗箭之下,他心中實在不甘!
張遼和張勳對視了一會,搖搖頭,蹲下身道:“主公說了,天下之爭,向來不擇手段,戰場廝殺之道,更是如此,我敬你對袁術忠義,有何心願,不妨說說,若是可行,張某或許可以滿足你。”
張勳本來是憋了一口氣,想吐張遼一臉血的,但聽張遼說什麼天下之爭,不擇手段之後,忽的一陣咳嗽,將口中血末吐了出來。
勉強的擡手擦了擦嘴,張勳輕聲道:“張某沒什麼心願,只是有一事不解。”
張遼平靜問道:“何事?請講。”
張勳盯着張遼的眼睛,問道:“李易爲何如此,他不過一區區寒門子弟,我家大王已經許他九卿之位,難道這還不夠麼?”
張遼搖頭笑了笑,俯身低聲說道:“我家主公要的不是九卿,而是整個天下,而且……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罷,袁術的那塊傳國玉璽,其實也是我家主公僞造,親手送去的。”
張勳聽罷,頓時雙目瞪大,有驚駭,有不可置信,最後忽然大聲哭泣了起來。
張遼看着張勳如此,有點後悔剛纔刺激他了,嘆了一聲,緩緩抽出佩劍,然後一劍斬下,張勳的哭聲戛然而止。
張遼收劍入鞘,對左右下令道:“將張勳人頭送與主公,就說袁術大將張勳已經被我斬殺,另外,爾等分兵三路,繼續追殺!”
……
當李易收到張遼消息的時候,他還在北大營之外,得知張遼斬殺張勳,李易真的是非常高興,將戰報想左右展示道:“文遠勇猛,此戰過後,必爲天下名將!”
李易作爲名義上的三軍統帥,他自己是沒興趣衝鋒的,而且,這樣的大兵團作戰,而且還是夜戰,李易也根本指揮不了,所以,在張遼帶領前鋒得手之後,大軍主力便全數交由文聘指揮,如今文聘帶人追殺驅趕袁術敗軍,李易自己只留下約莫千人,帶着典韋、郭嘉、徐庶等人在後面掃尾。
郭嘉笑着說道:“文遠確實厲害,瞬息之間踏破北大營,然後直逼袁術中軍大帳,一路無人能擋,如此猛將,當世少有,不過,也需得有主公這樣的明主慧眼識人,否則,文遠即便勇猛十倍,也難免埋沒。”
李易哈哈一笑,他感覺曹操那麼待見郭嘉,除了這傢伙有真本事外,多半也跟他擅長溜鬚拍馬分不開。
擔任行軍司馬的徐庶也不甘示弱,拱手道:“張將軍英勇,功不可沒,不過真正首功,庶以爲當屬主公,若無主公以神力將那……那“神雷”引入袁術中軍大帳,以袁術麾下張勳紀靈等人之能,若是及時反應過來,張將軍雖然能勝,卻難免苦戰,將士死傷更是要多出許多。”
“而且,袁術軍中士卒,多數不能夜視,除非貼面廝殺,否則就如同瞎子一般,而主公麾下將士,目力遠勝對方,這也是主公英明所致,我等佩服!”
郭嘉也連連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
兩人這次可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實意的稱讚,不單是他們,就連李易身邊那些親衛看李易的時候目光也是帶着無比的崇敬,甚至是狂熱,就彷彿在仰望神靈一般。
袁術的兵馬實際數目在十萬人左右,東門大營外的大約在八萬左右,張遼以幾千前鋒想衝進去不難,難的是擴大戰果,特別是等袁術反應過來之後,很可能會被打一個反包圍。
於是,李易在張遼對着北大營發動攻勢的時候,便在幾個侍衛的掩護下,走到大營近處,對着袁術大帳所在方向扔下了一顆“神雷”。
作爲穿越者,李易在研究戰爭的時候自然會考慮到火藥,只是礙於材料,環境,還有李易自身水平等問題,他如今只弄出來了不到兩百斤的火藥,威力上也是差強人意,根本不能當做常規手段來使用,而且按照李易的計算,即便是把他積攢全部的火藥做成一個大炸藥包,也難炸開襄陽的城門。
於是,李易就暫時放棄了推廣使用火藥的想法,只是在開戰前讓人做了幾個空心的鐵球,起其中填滿了火藥以及鐵釘鐵片等犀利之物,一個重約五十來斤,這對旁人來說是個大號地雷,可李易有龍氣BUG,而且一直都有練習標槍以及重物投擲,拎着“神雷”基本上可以做到指哪打哪,堪稱人形自走迫擊炮。
李易對着袁術大帳來的那一發,想着不管傷人還是殺人,總之都能讓袁術中軍大亂,延誤袁術指揮兵馬的時間,可是,實際效果卻是比李易想的要好的多。
袁術等人被爆炸弄得暫時性失聰還是小事,更嚴重的是,袁術大營中的部分區域因爲忽來的炸響聲發生了嘯營,而且馬欄中的戰馬也受驚發狂,衝出圍欄狂奔,一下子就讓袁術的大營亂了起來。
可以說,以當時的那種情況,就算張勳第一時間下令抵抗,其實也沒多大作用了。
至於說揚州軍夜盲,李易的兵馬卻能夠視物,卻是李易給那些將士們改善伙食的功效了,雖然李易已經記不清夜盲是缺了什麼維生素,但架不住李易要求把但凡能吃的野菜都往大鍋裡丟,時間長了,吃的多多了,自然也就把缺的維生素給補了起來。
正是在這諸多因素影響之下,張遼才能迅速營破,讓袁術大軍迅速崩盤,袁術本人也不得不選擇逃遁求生。
不過,李易雖然讓張遼與文聘追擊袁術,但他的目標並非袁術本人,而是要讓袁術疲於奔命,沒有時間收攏兵馬,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打擊袁術的實力,讓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退回揚州,同時,那些被袁術丟下的揚州軍,接收整編後自然也就成了李易的人力。
對於衆人的稱讚,李易臉色淡然,擺擺手表示謙虛,其實內心也是得意非常,雖然他沒有衝殺在第一線,但有了那一番表現,足以讓任何人不敢輕視於他,這可不單單是關於李易的虛榮心,也是維持他自身威望所必須的。
“諸位過獎,今次大勝,主要還是將士們不惜生死,奮勇上前,以及諸位賢才的佈陣謀劃啊。”
見李易肯定了他們這些謀士的功勞,郭嘉徐庶等人也笑了出來,李易還要繼續往下說,就見有斥候飛馬而來,向他報道:“啓稟將軍,袁術大營起火後,城南大營樂就引兵來救,徐盛將軍與其死戰,剛剛樂就似乎得知袁術大營已破,便撤回大營固守,徐盛將軍讓小人請示將軍,此時是繼續進兵,還是原地駐守。”
李易急忙問道:“徐盛那邊傷亡如何?”
斥候答道:“折損約三百,傷者近千,其中重傷者約百餘人,樂就那邊具體不明,不過看其退兵後留下的屍首,約爲我方三倍。”
李易呼出口氣,輕聲道:“徐盛很不錯。”
要說這次作戰,雖然主戰場在東門這邊,可最難啃的骨頭卻是徐盛在負責。
袁術安排在襄陽城南的大營,是原本紀靈指揮的兵馬,只是紀靈負傷後,便讓樂就代管,一共有將近兩萬人,而李易只給了徐盛三千人,讓他埋伏狙擊,最起碼也要阻攔樂就腳步,可謂是任務艱鉅,李易一直都有些擔心,好在徐盛沒有讓他失望。
李易轉頭看向郭嘉,問道:“奉孝以爲現在該怎麼辦?”
郭嘉略一沉吟,道:“樂就若是一鼓作氣,徐盛那邊的確會有麻煩,但他此時選擇退兵,顯然是得知大營失守,心中驚懼,而樂就如此,其麾下兵馬絕對是士氣低迷,不過考慮到其兵馬過萬,主公加上徐盛將軍那邊,可用兵馬只有三千,強攻不足,非是上策。”
說着,郭嘉看向旁邊親衛手上的匣子,道:“可以張勳人頭勸降,若其同意,拘束軍中主將副將即可,若其不同意,待天亮後可叫襄陽城中兵馬出戰合圍。”
李易聽罷,當即就要下令先勸降試試,不料後面的典韋忽然出聲道:“主公,某有一計!”
所有人都是一怔,然後齊齊看向典韋,李易笑問道:“惡來有何妙計?”
典韋挺了挺胸,大聲道:“樂就兵多,我方兵少,不如叫某前去叫陣鬥將,與他約定,若樂就勝了,主公放他們離去,若他敗了,便歸降主公,主公,這計謀如何?”
說罷,典韋就眼巴巴的看着李易,目光中滿是期待,他算是憋壞了,雖然保護李易很重要,可別人都在打仗砍人拿功勞,他只能乾瞪眼,真的是非常煎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