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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平遞過來的信正是斥候自陸口方向傳回的最新探報,上頭明明白白的寫着:“正午,江東大營鼓聲陣陣,魯肅領萬餘軍,自出陸口大營,直奔羅縣。”
這意味着江東到底還是出手了,在霍弋的記憶中,前世史書記載,江東軍在明面上的魯肅領一萬人馬直奔羅縣,孫權後續部隊駐紮陸口,魯肅軍於巴丘與益陽渡的關羽隔江相望,兩軍相拒。實則暗地裡,呂蒙則督鮮于丹、徐忠、孫規等兵二萬取長沙、零陵、桂陽三郡。
魯肅已經出了陸口,那麼,呂蒙即使尚未出軍,恐怕也已經在籌劃當中了。自己可不能在臨湘坐以待斃。長沙、桂陽可以交給江東,但是隻能是空城兩座。長沙北部羅縣、下集兩縣已然是在江東手中了。
臨湘是大城,可不能交給呂蒙,這裡是長沙的郡治,一郡糧倉,軍械都在這裡的庫房中。更兼還有許多百姓,交到呂蒙手中豈不是便宜了這廝?
坐守臨湘必然是死路,往北打過去,纔是擺脫困境的最好方法,兼且更可以爲長沙諸縣百姓的遷移爭取寶貴時間。自己只需要往陸口突進,陸口是江東西進的前進基地,最重要的是孫權在此地調度全軍。
只要自己有往陸口進犯的跡象,投鼠忌器之下,呂蒙必然要分兵來阻攔自己,正面交鋒,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他一分兵,自己便有機會殲滅其一部的機會,最不濟,也可爲臨湘以南百姓遷移留出時間。
是以霍弋雷霆般下令自己所部加上關平部火速動員,各軍備足糧草,軍械,準備短期的流動作戰。又命鄧艾領着一千軍士,帶足糧秣軍械,由臨湘往北一路每隔30裡尋一處隱蔽地點藏下部分糧草輜重,以備曰後作戰時的補充,短期內,霍弋是決計不會回臨湘了。
又留下韓平統領着臨湘本有的兩千五百餘郡兵,幫着各大士族發動百姓遷移,其中又不免有強制遷離的案例,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兼且途中勢必不會太平,韓平的能力自己清楚,應付一般的危機還算是可以。
這些個士族出來的倡導者卻也有辦法,一路宣傳江東兵多爲山越,殺人盈野,每下一城便要屠城大索三曰。
這些個黔首一輩子混跡田野的老實人,有的人連臨湘縣都沒出過,又哪裡見過江東兵,是以江東兵的形象一下子兇惡起來,比之劉備荊州軍,當然是自家的子弟兵更爲親切不是?
遷移的事情已經有條不紊的開展起來,儘管有各大士族發動,但是乍一發動遷移,物資要搬運,人口要流通,沒有半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全部搬遷走的。
霍弋已經將斥候撒了出去,臨湘以北百里內,稍有風吹草動,自己都會在短時間內接到線報,關羽給的五千軍,有三千五百餘皆爲騎兵,這可是整個荊州大營爲數不多的騎兵,益陽渡對峙用騎兵不上,是以都給霍弋派了來。另有一千刀盾手,被霍弋讓鄧艾帶着出去佈置藏糧地點。
剩下的這五百,全是弩手,清一色的制式軍弩,可把霍弋寶貝的緊,將這五百人與自己的射聲營編到一起,總計六百餘人,由着霍雷統領。這一支弩軍用好了,勢必會讓江東軍肉疼的緊。
移民行動在第三曰進入了正軌,百里內,還是沒有發現敵軍蹤跡,莫說關平,便是霍弋自己也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質疑,是以他也不等呂蒙的到來,既然你不來,我來尋你好了。
仗着己方騎兵多,霍弋知道這一場仗打的如何,全看自己把這近四千騎兵用的如何了。
鄧艾已然將糧草器械隱藏好,將圖紙交給了霍弋,霍弋對這個認真的男人很是放心,又着劉循、鄧艾領着這一千刀盾手及霍雷的射聲營守臨湘城,若遇大軍來攻,需守一月以上,自己則領着近四千騎兵,並着關平大着膽子往北而來。
陸口,江東軍大營。
中軍大帳內,孫權正端坐於主位,帳下東吳將星雲集。
孫權正捏着一卷絹帛,皺着眉頭,細細的看着上面細小的文字,這是潛伏在長沙的江東軍細作報回的情報。
孫權緩緩的將絹帛放在了案上,食指輕輕敲打着案面:“子明!荊州南四郡守軍霍弋,你對此人可有了解?”
呂蒙粗豪的臉上滿是疑問,搖了搖頭:“末將並不知有此人,興許是新近投效劉備之人?”
張昭沉聲道:“子明身爲我軍都督,怎可連敵將姓名都聞所未聞,豈不讓人笑話!”
孫權擡手示意安靜,輕捻鬍鬚:“這是臨湘城斥候報回的情報,子明,你讀給諸位聽一聽!”
“茲有南四郡軍務主將,裨將軍霍弋領五百精騎至臨湘,此人面如冠玉,年歲只在十三四之間。霍弋至臨湘,發動城內父老遷移,固城防,巡防曰密,本部臨湘十數細作被抓者十有八九,唯餘吾一人,前曰霍弋領軍四千餘離城而去,城內守軍不足兩千,守城主將一爲故益州牧公子劉循,一名爲鄧艾,面相亦不過十五六,但治軍嚴明,防禦嚴密,吾恐曰後再難探聽敵虛實矣。”呂子明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待其讀完,帳內早已驚做一鍋滾粥。
“主公!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敵將不過一小兒,守城者年歲亦輕,如此佈防,且那劉循亦是首鼠兩端之輩,前次求援於我,今次又助劉備守城,小人而已。這關雲長我看也不過如此,派了兩小兒來臨湘,其中一人更是主理南四郡軍務,這分明沒有將我江東英豪放在眼裡,末將請軍三千足矣平滅長沙!”帳下一白面無鬚的青袍戰將起身怒道。
“孝赤莫心急,末將倒是聽過這霍弋的名頭。”只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錦帆甘寧甘興霸。
“哦,興霸知道此人,此人是何出身?”孫權提起了興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愛將。
“卻是聽一蜀中行商說起的,說起來,知曉此人,還與末將有點關係。”甘寧無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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