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降周泰

經過周泰這麼一折騰,五千南陽兵只剩半數在陳林的率領下徐徐後退,軍中將領更是無一存活,軍中低迷的氣息一發不可收拾,好在這是南陽的兵,陳林也不願多傷神,只想着能平安將這些人帶到新野就好。天明過後,陳林一衆三千兵馬走了不到二十里路,突然陳澤過來雖陳林說:“大兄,仲至想率狼騎返身。”陳理一聽,說道:“如今一千騎兵回去平春,只怕起不到作用。”陳澤說:“大兄誤會了,仲至並不是要去攻平春縣城,而是南下,趙慈派周九命擊破南陽援軍,更殺害太守大人,必然對西路來軍鬆懈,此時趙慈正南下攔截荊州刺史大人,若是狼騎趕上,與刺史大人一北一南夾擊趙慈,可成大功。”陳澤說完,賈詡連擊掌叫好:“二將軍此計甚合兵法,主公,詡以爲二將軍此計可行。”

陳林見賈詡都這麼說,略一思索,便說:“好,不若由文和暫領南陽軍後退,狼騎奔襲,文和就不要跟隨了,文和回到新野後可自行安排,某擊破趙慈反賊便回漢中。”陳林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知道這陳林又是要自己也去,賈詡一想,有一千狼騎護着,陳林也不會出什麼意外,於是也點點頭同意了。

話說那邊周泰將秦頡的人頭系在腰間,帶着五百親信急急退出南陽軍的大營後便直直奔回平春縣城,就要向趙慈領賞,一行人高高興興的跑回平春縣後纔想起趙慈並不在城內,而是率兵南下阻擋荊州兵去了。周泰一想,率部轉道也南下,在周泰看來與其在平春縣城閒着,不如南下看看能不能趁亂取些好處。周泰可不是真的在乎趙慈的死活,也不在乎什麼造反、平亂的,周泰只想着怎麼讓自己這夥人過得更好些就夠了。

周泰就這樣帶人馬離開了平春縣城,想要南下尋找趙慈領賞去。一行五百人剛出平春不到二十里路,就見一座村莊中濃煙滾滾,周泰急忙上前查看。這一看卻讓五百人肺都氣炸了,原來這村莊中不知何時遭了兵災禍事,全村上下被殺得乾乾淨淨,更有許多明顯是被侮辱的婦女。周泰等人雖在水上劫掠,卻從不傷尋常百姓,更是不時接濟活不下去的窮苦人家,此時見此景,人人怒氣沖天。周泰身旁一人對周泰喊道:“大哥,這必是趙慈那貨縱兵而爲,我們還幫着他,這……”那人說得滿是羞臊,周泰也是不知是怒還是氣還是羞滿臉通紅的回頭看看五百人,見個個都是羞愧不已的樣子,周泰大叫一聲:“走,去找趙慈去。”

先前那人一聽,急忙拉住周泰:“大哥,趙慈可有兩萬人馬在身旁呢。”說得周泰也是一驚,總算想起兵力上的懸殊,只見周泰兩眼一轉,突然說道:“先去領賞,拿了那幾百鋼刀就離開趙慈,再慢慢尋他晦氣。”一衆人無奈,也覺得面前只能像周泰說的這般,他們都是綠林中的豪傑,不像窮兇極惡那般殘忍,又不似正道那般拘禮,頗有能屈能伸的大氣。像現在這樣,見到村莊慘景,其他人見到了無非就是視如不見,或是義憤填膺立馬找趙慈理論去,而能像周泰這般的,又有幾個。

在周泰南下領賞的同時,數十里外陳林狼騎也是在馬不停蹄的趕路,全是騎兵,人人只帶了三天的乾糧,先是往東去,在平春城外十里處開始南轉。突然前面跑來一隊斥候:“稟大少爺,據打聽,三個時辰前有一隊人馬約有五六百人,出城南下,目的不明。”陳林一聽,現在的平春縣城已經是緊閉城門了,趙慈又不在城中,區區五六百人南下,所謂何事,就算是趙慈添兵,也不會只是幾百人啊,又不是押送糧草,這是爲何啊。這時陳澤恰好見陳林疑惑,於是說道:“大兄,昨夜秦太守大營遭襲,我軍來後說是有幾百人先行撤走,仲至以爲就是這夥人。”

陳澤一說,陳林就醒過來,是啊,那幾百人還帶走了秦頡的人頭呢,只怕就是這周九命擊破南陽大營後趕回平春縣城,現在又南下與趙慈一道阻擋荊州兵。陳林說:“周九命如此行事,說明定是料不到我軍大敗之後還能繼續進軍,我等正好殺他個措手不及。狼騎全速前進,務必在反賊發現我等行蹤前將其擊垮。”陳林經過上午的隨同,已經發覺這狼騎在陳澤的率領下,忍耐力遠遠超過當年,於是陳林不讓作息就繼續追擊。有時騎兵趕路比步兵還要勞累,騎在馬上雙腿要緊緊的夾着馬腹,實在是件體力活,此時狼騎已經經過三四個時辰的長途奔襲了,要是別的騎兵只怕也該紮營了。

只過半個時辰,前頭狼騎斥候又來稟報,說是有人馬路過的痕跡,只怕就是那數百人,距離也不遠。陳林一聽,大叫:“周九命”急忙要陳澤到前邊去,以防又中了什麼埋伏。陳澤剛去不一會,果然就傳來呼喊聲。一千狼騎一字排開前進,也有不短的距離,所以此時後面的陳林還不知道前邊發生什麼事,只是大喊:“殺。”管他是誰,敢攔路就殺。一衆騎兵縱馬飛馳,瞬間就到了前方。陳林在黃燕等護衛的擁護下一看,只見一處稍微開闊的地勢上,狼騎正將一夥人團團圍住,那夥人約有五百,此時也是團團結成一塊,長槍對外。

一員狼騎跑過來說:“稟大少爺,狼騎已經將反賊圍住,二少爺見反賊結陣嚴密,不敢進攻,此時正在與那賊將鬥將呢。”這人剛說完,又跑上來一人:“大少爺,二少爺與林軍候雙鬥敵將,與敵將打得不相上下。”陳林一聽,陳澤與林安兩個人打一個,還不相上下,心中驚駭不已,陳澤、林安雖然年輕,但是他們的武藝陳林知道,這兩人合力竟然還不相上下,對面那人只怕又是一員猛將,陳林不由心喜,急忙上前來。

只見數百反賊結陣之外,陳澤與林安兩人正與對面一人你來我往,打得激烈。那人卻是熊虎之姿,不知爲何此時陳澤二人竟然下馬與那人鬥在一處。陳林見一時之間雙方都是無恙,於是回身問周倉這位徒步高手:“周倉,此人武藝如何?”現在的周倉越發有霸氣,經過蔡陽、黃龍多年的“欺壓”,在馬下,就連呂布那樣爆戾之人都要被周倉壓着打。周倉雙眼冒火,滿是激動的說:“大少爺,此人騎術不知,單說這步戰,卻不在二少爺與林軍候之下,此時只不過是心憂身後的五百人,故而未能全力,才與二少爺二人不相上下。”

陳林聽完心中更喜,有心招攬此人,於是大聲對場內說:“住手”陳林喊完,周倉大刀唰的一下就從背上卸下來,飛馬般徒步竄上去,對準三人中間就是重重的一刀,恰好砍在三人兵器上,陳澤、林安的武器優質,兩人只是被周倉大刀重重壓得向前一頓。而周泰則是一頓的同時喀嚓的一聲見手中兵器齊齊被砍成兩段,三人都是一驚,急急後退。陳澤兩人見是周倉,心中略定,知道是陳林示意,於是退下。周泰則傻傻的看着周倉的大刀,又看看自己的斷刀,心中駭然,周倉傻傻一笑,衝着周泰說:“某家大少爺說住手。”說完就拖着大刀退回陳林身後。

陳林這纔出聲:“某乃是漢中郡守陳林陳伯至,壯士好武藝,不知如何稱呼?”周泰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來,見陳林笑臉謙謙的對自己,周泰乾脆將斷刀丟了,大聲說:“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九江周泰周幼平是也。”周泰說着,還是一副對大漢高官不屑一顧的神情,以往這樣通常都會惹起別人的大怒。此時周泰對面的卻是陳林,陳林見周泰如此,心中也有些怨氣,但是臉上卻無恙,止住陳澤等人的大怒,說:“原來果真是鼎鼎大名的周九命,如今四海清平,萬民歸依我朝,周壯士不如與某一同剿滅無知匪類,爲我大漢之民造福。”

周泰見陳林竟然招攬說降,心中冷笑不已,說道:“哈哈哈,某乾的就是恨不得殺盡汝等貪官惡鬼。”這回連周倉都忍不住了,厲聲喝道:“放肆”甚是嚇人的爆喊,連陳林都嚇了一跳,陳林回身瞪一眼周倉,又轉身對周泰說:“說得好,說得好,就要殺盡天下貪官惡鬼,才能還黎民安康,周壯士真乃性情中人。”

陳林一再的好臉色,讓周泰也是有點欽佩。這時陳林接着說:“不知周壯士可聽說過漢中之事,某進入漢中郡後勸農課桑,下三月招賢令,如今漢中郡人人安居樂業,此乃衆多如同周壯士這般英傑的相助,某有心邀請周壯士與某一道爲蒼生造福,想必這也是周壯士身後數百豪傑的意願。”陳林一說,周泰纔想起此時自己等人的境界,一千多騎兵圍住自己,就算衝的出去,只怕也剩不得幾個。周泰心痛的望着身後的五百兄弟,不知作何選擇,官兵向來說話不算數,若是自己降了,豈不是任人宰割,但是……總之周泰心中亂如麻。

陳林見周泰明顯有意動,只是爲何,於是陳林開口說:“某答應周壯士,只要爾等按律法行事,聽命而行,某既往不咎,一視同仁。”陳澤急忙低聲說:“大兄,秦太守的死。”陳澤提醒陳林,秦頡可是死在這周泰手上。陳林一笑,不應陳澤的話,卻對周泰說:“趙慈反叛,攻州略民,更殺害南陽秦太守,不知周壯士可願隨某一起擊破趙慈,爲秦太守復仇?”陳林說完笑嘻嘻的望着周泰。周泰心中一驚,再看陳林的表情,知道陳林這是在爲自己開脫,周泰以往不是沒有被官兵圍剿過,只是每次都只是幾個人被圍,現在整整五百生死相隨的兄弟在此處,即便周泰自己突圍而去,那這些人卻是跑不掉的,周泰看得出陳林這騎兵的能耐,更何況還有不少好手在,那提大刀的周倉,就讓周泰吃不消。周泰想了許久,還見陳林依然是一副笑臉在等待,周泰突然一跪下,對着陳林一磕頭:“某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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