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晨。
整個壽春城,各家各戶張燈結綵,如同過節一般,到處洋溢着喜慶的氣氛。
成千上萬的百姓,聚集在了壽春南門一線,人人都滿懷着期待,眼眸中迸射着復仇的迫切之色。
旭日東昇。
金色的晨光照耀下,陶商身披銀甲,昂首步出皇宮,策馬穿過中央街道,在萬衆矚目之下,緩緩的步向了壽春南門。
早早就守候在那裡的百姓,如見救星一般,一個個激動到眼含熱淚,紛紛的伏跪於地,恭迎陶商的到來。
陶商在他們眼中,儼然已是解放者一般,將他們從袁術的殘暴,呂布的無情魔爪中解救了出來。
一雙雙感激敬畏的目光注視下,陶商登上了南門城樓,向着城下俯跪的百姓,揮手大喝道:“把袁術這個逆賊,押解上城頭來。”
號令傳下,很快,一輛囚車便由皇宮駛出,向着南門方向一路而來。
囚車中,袁術披頭散髮,一臉的沮喪,肥碩的身碩吃力的蜷縮在骯髒的囚車之中。
沿路的百姓們一見袁術,個個如打了雞血一般,恨到咬牙切齒,紛紛涌上前來的大罵,若非有軍兵攔路,恐怕走不了兩步,袁術就會被憤怒的民衆撕碎,然後生吞活剝了不可。
此起彼伏的罵聲中,憤怒的民衆們,將口水,將爛菜葉子,成片成片的扔向袁術,宣泄心中的仇恨。
袁術爲禍淮南多年,幾乎無人不遭其禍害,不是被他害得妻離子散,就是一貧如洗,淮南人畏於他兵威,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現在,這個殘害他們的暴君,變成了階下之囚,再也沒有能力傷害他們,民衆們積聚已久的怒火,就此爆發,向他吐幾口口水,已經算是輕的了。
“混賬,你們這些卑微的狗賊,也敢羞辱唔……”
袁主破口大罵,一個“朕”字尚未出口,便被一團噁心的污穢之物丟在了臉上。
扔到他身上的穢物越來越多,待他被押解上南門城頭上時,整個人已全身惡臭,被砸得鼻青臉腫。
“袁術,當年你勾結呂布,入侵我徐州,差點把我逼入絕境,現在卻落到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陶商俯視着被按跪在地的袁術,冷笑道。
袁術紅腫的肥臉拼命昂起,怒瞪着陶商,歇廝底裡的大罵道:“陶商狗賊,朕只恨當年沒能盡起大軍滅了你,才讓你現在能囂張得意,朕受命於天,你若是敢殺朕,必遭天遣!”
最後時刻,袁術竟然還以爲自己是受命於天。
“老子我有召喚系統的外掛,都不敢狂稱受命於天,你算什麼東西,真是不要臉……”
陶商心中暗笑,目光中,毫不掩飾諷刺,就像是在聽一個瘋子說笑話。
他目光移向城牆之下,指着萬民,冷冷道:“袁術,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害得淮南百姓有多苦,這麼多的人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天意即是民意,你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受命於天嗎,臉皮也未免太厚了點吧。”
袁術肥軀一震,顫抖的向着城牆下瞄了一眼,卻見上萬百姓擠在城牆上,憤怒的向他怒吼,恨意何等之重。
直到此時,袁術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衆叛親離到什麼地步。
有某一秒鐘,他的內心深處,確實產生過一絲慚愧。
只是一閃而逝罷了。
那張肥臉轉眼卻更加扭曲猙獰,極盡的不屑,咬牙罵道:“這些賤民,誰讓他們出身卑微,他們就註定要被朕魚肉,他們敢背叛朕,必定將和你一樣,不得好死!”
好一句出身卑微,註定要被你魚肉。
“死到臨頭,還要給我裝高貴,很好,那就繼續裝下去吧。”陶商眼眸陡然一聚,喝道:“拿刀來。”
身邊的樊噲,急將殺豬的大刀奉上。
陶商再一使眼色,樊噲大手一掄,便將袁術拖到了城牆邊,把他的腦袋按在城垛上,亮出了肥肥的脖子。
陶商輕吸一口氣,手中殺豬刀,緩緩的舉了起來,眼中殺機凜射。
最後時刻,袁術終於畏懼了,所有的驕傲與自恃,都在這一刻崩潰,只餘下無盡的恐懼。
“陶商,饒了朕吧,朕可以把帝位讓給你,把傳國玉璽讓給你,你一定也想當皇帝,饒了我,你就可以實現夢想了……”
袁術爲了活命,已不顧廉恥,盡極醜態的向陶商求饒。
更何笑的是,他竟然還想把什麼狗屁帝位讓給陶商。
陶商臉上的鄙意卻愈烈,冷笑道:“你的傳國玉璽早就已經是我的,要當皇帝,我自己會去爭,又豈稀罕你那狗屁帝位,袁術,別再丟人現眼了,安心去吧。”
“殺——”
“殺了這個狗皇帝。”
“宰了他,替我們報仇啊!”
城牆之下,萬千被袁術害到家破人亡的百姓,激憤無比,揮舞着拳頭拼命喊殺。
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陶商高高舉起了殺豬大刀,眼神中已沒有半分的猶豫。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慘聲嘎然而止,袁術那顆碩大的人頭,飛濺着鮮血,從城頭上飛滾而落。
下一秒鐘,南門城樓之下,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萬千被袁術荼毒的平民百姓們,大呼解恨,激動到熱淚盈眶。
然後,成百上千的百姓們,成片成片的跪伏於地,齊聲向陶商謝恩,感恩的叫聲,方圓十餘里都聽得見。
“嘀……系統掃描,宿主對袁術實施殘暴,獲得殘暴點10,宿主現有殘暴點10。”腦海中立刻響起了系統精靈的提示音。
若是換作是別的沒用俘虜,陶商多半會留下來,做他的“提款機”,但袁術罪大惡極,不殺他不足以平民憤收人心,也只好做次一錘子買賣了。
收得殘暴點,陶商殺豬刀扔給樊噲,負手立於城頭上,望着那些誠懇感恩的百姓,心中感慨萬千,隱隱有幾分得意。
但他卻又清醒的很,真正讓這些百姓臣服的,還是力量。
今日他有力量殺袁術,敗呂布,所以這些臣民,纔會跪伏在他的面前。
假如在明天,他又被另一路諸侯,用更強的力量擊敗,這些今天跪在他面前,山呼感恩的百姓,立刻會毫不猶豫的跪在新主的面前。
百姓們的記性,永遠都會很健忘,他們的腦子裡,只會記住強者。
“夫君,袁術已殺,呂布也不知所蹤,這淮南咱們是坐穩了。”身邊的花木蘭長長的鬆了口氣。
“還沒到鬆口氣的時候。”
陶商目光轉向南面,眼中殺機再起,揮手喝道:“全軍休整一晚,明日南下,去會一會那江東小霸王。”
……
成德以南三十里。
肥水之上,一艘艘的運輸船,正自逆流疾行,一路向北而去。
旗艦上,一面“孫”字大旗,傲然飛舞。
孫策立於船首,鷹目凝望着北方,心中思緒飛轉。
他的四萬大軍自渡江以來,先過巢湖,不消吹灰之力拿下合肥,船入肥水,一路順風順水,直奔成德城。
那一座城池,乃是壽春城南面最後一道屏障,只要搶先拿下這座城池,他的大軍就可以**,直抵壽春城下。
“此時此刻,那陶商想必還在鏖兵於壽春之下,咱們的大軍一到,便趁他師老城下之際,立刻背盟,從背後給他致命一擊,到時候擊潰了徐州軍,壽春城就是咱們嘴裡的肉,任由咱們怎麼吃都行。”
身邊處,面如美玉的周瑜,洋洋灑灑的說着自己的計劃,纖纖玉指的不時捋一捋耳畔絲滑的鬢髮,時時刻刻散發着瀟灑的氣息。
“背盟麼……”孫策劍眉微凝,若有所思。
周瑜自然猜得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知孫策也是重信義之人,先前張儀出使,他已經達到與陶商的聯盟,如今突然撕破臉皮,對陶商這個盟友反戈一擊,孫策是覺的有偉信義。
周瑜卻不以爲然的一笑,開解道:“伯符你跟陶商的結盟,只是因利而結罷了,根本談不上什麼義字,既然如此,那因利而破,也沒什麼在不了的,正所謂正大事者,不拘泥於小節,伯符難道連這一點都想不通嗎。”
“因利而結,因利而破。”
八個字,迴盪於孫策的腦海,彷彿瞬間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顧忌,轉眼令他眼前一片開朗。
當孫策微微點頭,表示被周瑜說服了時,英俊的臉上已看不到一絲顧忌,只餘下迫不及待的殺機。
見得孫策已經被說通,周瑜美玉般的臉上,泛起一絲欣慰,便將玉指遙指北面,笑道:“揚州之地,重在於淮南,其次纔是江東,只要咱們擊敗了陶商,拿下淮南,就能全據揚州,到時候就是實施我們……”
周瑜滔滔不絕,指點江山,孫策則頻頻點頭,深深爲周瑜給他勾勒的藍圖而沉浸,慶幸於周瑜這樣的王佐之才,能站在自己的身邊。
二人正自暢想之時,一船哨船順流飛馳而至,靠於了旗艦之策。
斥侯急急忙忙登船,跪於孫策跟前,拱手叫道:“稟主公,北面急報,陶商已於前日攻破壽春,公斬袁術,又連夜揮師南下,搶佔了成德。”
正自滔滔不絕的周瑜,嘎然而止,美玉般的俊臉上,剎間那涌現驚色。
孫策臉上的微笑,也頃刻消散,俊美的臉上,盡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