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曹賊退兵,退我等來說,正是追擊的好機會。”諸葛亮登上新野城牆,徐徐來到劉備身邊,對其言道。
“追擊?”劉備頗爲疑惑。
“主公應趁曹賊回軍救援長安、合肥之時,率軍突襲宛城。若能夠攻克宛城,則我軍可與馬騰、孫堅遙相呼應,三線齊逼許昌,不難將曹賊覆滅也。”諸葛亮緩緩說道,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若真能消滅曹賊,固然甚好。可我軍連日守城,傷亡慘重,如今可戰之士不足兩萬,又如何能攻得下宛城?”在說話的同時,劉備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黯然。自己經營了許多年,好不容易積攢了一些家底,可在曹操的大軍面前,僅數日功夫便損失了一大半。
自己數年努力,輕易之間便被毀去一半,這讓劉備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挫敗感。
“主公勿憂,主公自己雖無力攻打宛城,但可以向劉景升借兵。”諸葛亮搖着羽扇,繼續說道。
“向景升兄借兵,景升兄會借給我麼?”劉備話語中底氣明顯不足。打自己入荊州以來,劉表便一直對自己提防有加,這次他雖然借兵給自己,助自己守新野城,可那是因爲曹操已經打到家門口的緣故。若非曹操大軍壓境,他絕不會增派一個士兵給自己,如今荊州之危已解,他會答應借兵給自己,讓自己主動出去攻城略地麼?
“劉景升其人,還是有些志向的。前些年因爲和孫堅連連交戰,再加上曹賊勢大,所以劉景升才從來不敢把目光投向北方。而如今孫堅舉兵攻合肥,江東方面暫無威脅,而曹操面對馬騰和孫堅的兩線攻勢,也是岌岌可危,此正是北伐的大好時機。主公向劉景升提起北伐,想必他定然會感興趣的。”諸葛亮雙眼中流露出自信和智慧的光芒,對劉備分析道,“劉景升唯一可能顧慮的,便是主公會在攻下宛城之後,趁此機會脫離他的掌控而在宛城自立。主公可向劉景升言明,甘願爲一副將,主帥人選可由劉景升自己定奪,如此一來,當可消除其顧慮。”
諸葛亮話裡的意思,劉備自然聽得明白,只要人馬到手,自己的身份是主帥還是副將,這根本就無所謂。要是能攻下宛城,那麼許昌近在咫尺,一旦自己率先佔領許昌,那麼完全可以成爲中原一大勢力。屆時劉表所派遣的軍隊,也就全部轉掛上自己的名號,劉表派來的主將是殺是囚,只不過在自己的一念之間罷了。
次日,劉備便向劉表進言,請其出兵攻打宛城,並言明自己只當一名副將即可。劉表原本並不想答應,但在劉備三番兩次勸說之下,終於有所意動,遂命蔡瑁爲主將,劉備爲副將,蒯越爲謀士,公子劉琦爲監軍,舉兵七萬,攻打宛城。
原本劉表雖然打定了出兵的主意,可並不想指派劉備爲副將,可轉念一想,劉備手下有號稱萬人敵的絕世猛將張飛,又有智士陳宮、徐庶輔佐(諸葛亮此時仍然聲名不顯),如果將劉備棄之不用的話,就等於放棄了這麼一干能力出衆的文臣武將,未免太過可惜。
有蔡瑁、蒯越和劉琦鎮着,想必劉備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劉表作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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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表決定向曹操宣戰的消息一傳開,立刻在荊州掀起了軒然大波,接連有人前去向劉表諫言,希望他能改變主意,當然,也有不少好戰的武將堅決支持劉表的決定。
但最終,劉表還是正式下達了出戰的命令,蔡瑁、劉備率着七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攻向了宛城。
然而當大軍行進到宛城城門前的時候,無論是蔡瑁、蒯越,還是劉備、諸葛亮等人,全都齊齊地皺起了眉頭。
宛城城防堅固、城上守軍軍容齊整,顯然是早就有備。
既然曹操已經對劉表可能對宛城發動攻勢有所提防,那麼宛城內的守軍數量自然不可能少。想要攻克宛城,難度一下子變大了許多。
“蔡將軍,事不可爲,退兵吧。”蒯越策馬行到蔡瑁身邊,對其說道。
蔡瑁神情變幻,猶豫不定。
攻城?宛城看上去難以攻克,到時別城池沒打下來,自己的七萬人反倒全部賠了進去,那可就真的虧死了。
撤軍?自己意氣風發地帶着大軍前來,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灰溜溜地跑回去,這叫自己以後把面子往哪裡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