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札特的退走,廝殺也就接近了衛生,那些被包圍的海虎部兵卒在四面都是民軍的情況下,開始徹底的絕望了,因爲她們所能看到的只是大王放棄他們撤走了,而整個戰場之中,就像是隻有他們一樣,試想一下幾千人圍着他們,簡直就是沒有活路了,於是有的選擇了就死,有的選擇了瘋狂的拼命,但是沒有人讓他們選擇投降,於是便沒有了懸念,民軍在董白親自催鼓的情況下開始變得瘋狂,加上人多欺負人少,所以爆發出了幾倍的力量,生生將本來強他們太多的海虎部兵卒給殺了個乾淨,一場大戰在全殲海虎部兩千多人之後終於落下了帷幕。
當最後一面海虎部的兵士被亂刀分屍之後,民軍爆發出了一片驚天的歡呼,終於勝利了,一戰而定,將鮮卑狗趕出了朔方郡,在這一刻,民軍們只感覺就算是鮮卑人在來上他幾千人也不是問題,他們也能戰勝,一時間好像無敵了,什麼都不怕了。
黃澤的不想民軍那麼高興,雖然這一次勝利了,但是黃澤知道勝利來得究竟如何不易,在敵人撤退之後,當最後一個敵人被殺死之後,黃澤顧不得疲勞,便開始清點民軍,只是奇怪見不到魏寵,但是一時間也顧不上那麼多,一面需要蔣敏君編隊清點人數,一面還需要指揮民軍對受傷的人進行救治,還需要好好地打掃戰場,處理屍體,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去做,只是該死的魏寵究竟去哪裡了?
正當黃澤拖着要拔不動的腿在指揮着救治的時候,卻忽然又朔方的一名小兵忽然驚呼了一聲:“太守大人——”
隨着鏡湖望過去,黃澤這才發現,自己剛纔一直咒罵的魏寵,此時正被人從一堆屍體底下給拖了出來,魏寵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戰死了,只可惜當時場面太亂,根本就沒有人發現,此時魏寵已經全身冰涼,胸口被一直長矛生生貫穿,順着那個大洞,鮮血已經流盡,讓黃澤當時就是一呆。
原本還在因爲自己受傷了還在拼命地忙而感到有些不忿的黃澤,此時見到魏寵心底卻是一陣悲慼,縱然兩人並不對付,但是畢竟一起並肩死戰,魏寵的死讓黃澤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也許下一次戰死的就是自己,本來像這樣的廝殺是不需要他們這些文臣上陣的,但是如今幷州的情況實在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任何一路的敗退都將讓幷州陷入可怕的泥潭之中,說不定就會崩潰。
“將魏大人太會城去吧,他爲了咱們死戰不退,是真正的英雄。”黃澤說起來這些話有些艱難,只感覺嘴脣有些發乾,只是幾句話就彷彿耗盡了了全部的力氣,或許是因爲受傷流了不少的血,此時黃澤的臉色開上去有些發白。
原本民軍大勝的喜悅,在收拾鄉親們的屍體時早已經消耗乾淨,隨之而來的是心中的悲慼,經過清點,這一次總共斬殺海虎部的叛軍三千一百八十多人,但是同樣,在高大的城牆,而且還有各種的守城器械,更有那些要塞堅守着,而且人數幾倍多餘敵人的情況下,還在偷襲得手的情況下,民軍卻依然佔了近五千人,這樣的勝利很沉重,沉重的有人讓人負擔不起,朔方太守魏寵戰死,民軍督軍阿布泰重傷,死傷者無計其數,整個朔方城外都被鮮血染紅,那裡還有什麼值得喜悅的。
剛纔擂鼓的時候還不覺得,只是折騰下來,眼見已經勝利,董白心中算是鬆了口氣,無論如何勝利了,至於究竟死了多少人董白到時沒有在意,其實從心裡董白對這些民軍的生死真的不在意,她所想要的只是保住劉巖給她留下的基業,原本在長安還沒有什麼想法,但是真正到了幷州,才感覺到那種掌權的感覺,真的是讓人迷醉,有劉巖在,董白還不會多想,畢竟這權力是自家男人的,是她最愛的巖哥哥的,但是當劉巖不在了,在經過幾天的悲傷之後,董白想到的就是儘快掌握幷州。
終於勝利了,董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望着城下滿地的死屍,董白並沒有什麼畏懼,不會像春蘭四女那樣害怕,而變得小臉慘白,也不會像阿魅兒庫敏那樣於心不忍,董白只是覺得很累,而且有些不舒服,自己真的不應該這樣拼命折騰,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自己不這樣或者就等不來這場勝利,兵敗的下場董白都不敢想象。
“巖哥哥,你看到了嗎,我們勝了,可是白兒做的真的不夠好,或者巖哥哥在的話,絕對比白兒做的好一千倍一萬倍,只是白兒怎麼能和巖哥哥相比,巖哥哥,你可曾在天上看着白兒——”董白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天空,心中越發想念劉巖,雖然勝利了,雖然很多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好像心裡空落落的。
不知什麼時候,淚水有流了下來,正當董白案子傷心的時候,卻忽然又兵卒打斷了董白的追憶:“夫人,魏太守他戰死了——”
董白一呆,臉色一緊,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魏寵戰死了,董白心中閃過的並不是悲慼,反而隱約的有些高興,這時候戰死對於別人可能都是一場悲哀,但是對董白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因爲像魏寵黃澤張萊宋軒這些都是劉巖留下的老臣,董白根本就掌握不了,或者說這些人在劉巖死後所效忠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而不是董白,雖然對她很尊敬,但是董白知道自己說過的話並沒有人真的太在意,就像剛纔魏寵竟敢下令強行將董白送上馬車,雖然是一番好意,但是董白心裡也不舒服。
而魏寵一死,此時又是四面開戰,這裡除了黃澤之外,其餘的人就能有一個能參議軍機大事的人,而黃澤此人頗爲識時務,自己可以借這個機會安知自己認爲可以掌握的人做朔方太守,藉此加強對幷州的控制,不然等陳宮徐庶他們回來,那裡還有自己說話的份,當然董白還不會傻到真的流露出高興來。
“魏大人戰死了,他在那裡,帶我去看看——”董白身子晃了幾晃,或許是起的太猛了竟然有些頭暈,幸虧春蘭四女趕忙將董白扶住。
隨着兵士的引領,董白一路走到校場那裡,魏寵的屍體就安靜的擺放在那裡,到了此時魏寵還睜大了眼睛,空洞的凝望着天空,顯然死亡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期望的,又或者沒有看到勝利而不甘心。
“魏大人,您怎麼就這麼走了——”董白知道此時自己該做什麼,微微醞釀了一下情緒,便哭了出來,當然只是輕輕地抽泣,來表現自己跌悲傷也就夠了:“魏大人,您和黃大人都是巖哥哥留下的老臣,幷州還指望着你們來維持,您怎麼就這樣走了呢,您如何對得起巖哥哥,如何能放得下朔方几萬百姓,魏大人——”
董白哭着哭着也就變得心裡真的有些難過了,一時間讓周圍的官員百姓一個個都是很難過,有的人竟然也開始抽泣,看着董白雙手輕輕地劃過魏寵的雙眼,耳聽董白嘆了口氣:“魏大人,您安心的去吧,我們已經勝利了,您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絕不會讓朔方郡落在鮮卑狗賊的手中,你的大仇我也會爲你報的,您就放心的去吧——”
果然隨着董白的手劃過,魏寵還真的閉上了眼睛,彷彿真的安心的去了,董白抹了抹眼淚,輕輕地在春蘭四女的扶持下站了起來,然後目光落在黃澤身上,深吸了口氣高聲道:“黃大人,董白秉承巖哥哥的遺願,請你現在就去準備,爲這一次守衛朔方,守衛咱們的家園的這些英雄建一座墳陵,並立一座碑文,將魏大人以及所有戰死的英靈的名字都鐫刻在上面,讓幷州所有的百姓都能記得他們,不會忘記了這些英雄,同時按照士兵的撫卹對他們的家中進行撫卹,另外統計一下家中青壯全都死去的,有府衙照顧那些老人和孩子,決不能讓這些英雄流血又流淚,巖哥哥是這麼教我的。”
開口必稱巖哥哥,一來是董白真心思念劉巖,二來是董白要接着劉巖的名字讓自己的意志貫徹下去,藉此掌握幷州,爲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奮鬥,免得幷州旁落,即便是董白也感覺的出來,如今幷州隱隱的究竟鬧分裂的跡象了。
其實這件英雄碑的事情還真是劉巖給董白提過的,當時董白還盛讚劉巖的想法之奇妙,畢竟那時候沒有人會記得那些兵卒是誰,這就難怪幷州百姓和兵卒都擁護劉巖了,而董白正是借了劉巖的做法,收攏朔方百姓的心,以及這些官員們的心。
對於董白的做法,黃澤自然不敢有一點的想法,這一手確實是主公做出來的,董白沒有說一絲的謊話,黃澤自然滿口答應下來,正要轉身離去,哪知道董白此時卻忽然猛地指着朔方郡的功曹櫞陳中道:“黃大人,朔方百廢待興,不可一日沒有人來打理,這樣吧,就有功曹櫞陳中暫代太守一職,處理朔方郡的事務,凡所屬官員都記住了,一切等陳宮陳大哥回來咱們再議,陳中你若是有事情可以直接向我啓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