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博並沒有太多時間考慮,敵人在吃過飯之後,便開始率軍攻城,城頭上這一百多名郡兵,看着黑壓壓的敵軍,雙腿就已經開始發軟了,但是知道只要敵人衝上來那就是必死無疑,也只能拼命,但是面對十倍的大軍,他們的抵抗根本呢沒有太多的意義,幸好,就在敵人準備攻城之前,劉巖也率領大軍開始扛着雲梯,舉着盾牌,已經從東城牆攻來,當然這動靜並沒有引起敵軍的太多的動作,只是感到奇怪而已。
一時間再也沒有人能阻擋劉巖的腳步,城上的守軍都去了西城牆,東面幾乎是沒有人,根本無力劉巖衝上來,到底是劉巖搶先了一步登上了城牆,一面安排人手去打開東門,將輜重糧食都抓緊運進來,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糧食運進來,一面劉巖領着一千大軍朝西城牆那邊涌去,而此時,敵人也剛剛要攻上來,等劉巖他們率軍衝過去的時候,敵軍卻已經衝了上來,那些郡兵再也抵擋不住,死傷慘重。
“將敵人撞下去——”劉巖一聲令下,迎着敵軍衝了過去,而此時還在敵軍大營之中觀戰的公孫範,臉色不由得一沉,忽然意識到了不對,這絕不是遼東的軍隊,只怕是假冒的,心中一動,卻是拍案而起。
深深地吐了口氣,公孫範咬了咬牙,看着城上廝殺的情況,卻是一時間也拿不下來,甚至很可能被趕下來,因爲他的人不能完全衝上去,但是眼光望向那座大營,看着已經靠近了俞縣的糧車輜重,不由得臉色一陣猙獰:“張虎,馬上帶五百人去將那些糧車給我燒了,這幫王八蛋,真是讓我瞎了眼。”
張虎應了一聲,趕忙領本部人馬衝了出去,此時城牆上的戰事已經對公孫範不理了,畢竟他們衝上去的人太少,莫說沒有全衝上去,就是全衝上去也只有五百人,還不算是死的,而敵人卻依舊在源源不斷的從東城門衝進去,被逼下來是遲早的事情了,公孫範真是後悔自己大意了,早知道三面同時發動攻擊的話,俞縣早就拿下來了,但是心中又是一陣發苦,畢竟是因爲沒有那麼多的器械,這才選擇了從西面一面攻擊。
劉巖看着城下張虎摔本部人馬朝糧車那邊衝了過去,心中卻是隱隱的擔心,希望閻立傅剛不要讓自己失望,不然那可就是大事不妙了,如果不是怕敵人少了糧草的話,何必這時候急匆匆的將糧食運進城裡來,幸虧自己早有打算,提前讓糧車做好了準備,就在離着俞縣不遠的小樹林裡,還將輜重車放在南面,只要保住糧食就好辦,希望閻立和傅剛不會出錯。
卻是原來劉巖早安排閻立與傅剛率領馬軍在那邊埋伏,一來守護糧車,二來可以隨時卻敵,其實那座大營早就空了,昨夜一宿就空了,不然也不會趕的這麼及時,這打仗就是鬥智鬥勇,勝負就是憑哪一個更勇敢,哪一個更有辦法,更懂得運用天時地利人和,而劉巖顯然做的很好,想的也很周全。
張虎本部五百步卒,在張虎的催促下拼命朝城東趕去,心中對燒掉那些糧食卻是有些不忍心,只不過卻覺得完成這個人物絕不是問題,因爲敵人的大軍幾乎都衝進了城裡,城外沒有多少人了,要防護那麼些糧車根本不可能,能勉強的催動就不錯了,況且冀州兵和遼東兵的戰力也不能相提並論。
哪知道剛剛衝到了東城門這邊,卻一下子呆住了,一排大車擋在那裡,從城牆那裡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裡,沒有其他的東西,都是一堆乾柴火,有的就是一個光板,那排馬車後面只是藏了十幾個人而已,只是每個人都舉着火把,大白天的舉火把做什麼,張虎心中一驚,隱約的聞到了一股火油味,這太熟悉了,不由得將手一擺,止住了大軍前行,朝不遠處的樹林望去,咬了咬牙道:“這些混蛋有埋伏,從那邊的小樹林繞過去,準備火把。”
哪知道話音方落,卻忽然從小樹林裡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有一隊二百多人的騎兵大隊殺了出來,張虎臉色一變,不由得吃了一驚,敵人竟然還有騎兵大隊,這下子張虎坐蠟了,自己如何也快不過騎兵,也就是說看來這一次的任務是完不成了,不由得咬了咬牙,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猛地一陣吆喝,趕忙結成圓盾型陣型,長槍向外,防備着騎兵靠近,盾牌手在最外面,中間是弓弩手,但是卻不敢逼近還小樹林,這樣的戰陣只有在平地中施展才行,一旦到了小樹林裡就必須分散開了,那時候在稀鬆的小樹林裡,可就是騎兵的獵殺對象。
此時的閻立可是意氣風發,只覺得快要自己了不得了,大喝聲中就縱馬領着自己手下的五十人率先殺了過去,根本沒有聽到身後傅剛的叫聲,猛地於敵人撞在一起,一時間人仰馬翻,雖然着實殺了幾個敵軍,但是閻立也損傷的不輕,當時手下五十人就幾乎損失了半數,而閻立更是被摔下馬來,要不是反應快,閻立的性命也就要葬送在此地,幸好隨後傅剛衰人殺了過來,一面用弩箭逼住賬戶部,一面纔將閻立等人救了回去。
被傅剛救了回去,閻立一臉的慚愧,只是不敢去看傅剛,一直以來就聽人說,騎兵是步卒的噩夢,只要是步卒對上騎兵就是悲慘的下場,哪知道換在自己身上,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讓閻立實在是無話可說,自己心中的那意思尊嚴也破碎了,丟人吶。
不過傅剛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閻立的肩膀:“兄弟,不用灰心,戰爭之中的事情,只有在廝殺中才能學會,你沒真正廝殺過,自然不會懂得這些,你不也是殺了不少的敵人嗎,咱們也沒有賠本。”
其實傅剛有些話沒有說,步卒面對騎兵唯一能做的就是防禦,如果防禦得當兵匪不能取勝,即便是一樣的兵力也能取勝,甚至還能以少勝多,剛纔一見到張虎佈陣,就知道張虎部一定沒少對上過騎兵,那些兵卒一點也不見畏懼,都很是沉着,所以傅剛纔沒敢衝鋒,不然敗不了敵人,自己卻是損失慘重的。
這話說起來,張虎乃是公孫瓚的手下,而遼東於東鮮卑和烏桓相接壤,每年都會和烏桓有大大小小的廝殺,像張虎就經歷過不少戰陣,正是因爲戰功才積功到了小校,能領五百人馬,而這些兵都是跟他一直征戰的,對付騎兵自然有一套,反倒是對那些馬車畏懼心更重,畢竟水火無情纔是可怕的。
只是此時張虎對上傅剛,卻是有的一拼,兩人都是久經戰陣的,張虎雖然不是弱者,但是傅剛跟隨劉巖南征北戰的也是殺敵無數,而且下馬的時候,對付過鮮卑騎兵,知道什麼法子最有用,上馬與騎兵拼殺過,也追殺過步卒,而他們的敵人無論是雁門邊軍,還是涼州鐵騎,那都是一等一的精兵悍將,這許多仗打下來,縱然傅剛沒有帶過兵,但是對於打仗卻不是外行,於張虎可謂是棋逢對手。
傅剛領着人只在外圍尋找機會,一時間張虎部如刺蝟一樣難以下手,但是同樣張虎也不敢輕易動彈,一旦移動陣型,就可能出現破綻,而出現破綻一旦被敵人抓住那可就麻煩大了,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挪動,而且是半天挪一步,生怕快一點就會出錯。
就這樣僵持着,一時片刻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張虎的任務卻是黃了湯,眼巴巴的看着遠處的糧車進城,偏偏弓箭還夠不到,最讓張虎不敢輕易動彈的還是傅剛,此時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老手,而且長於戰陣廝殺,始終沒有攻擊過,但是卻始終徘徊在外圍弓弩夠不上的地方,但是隨時又能發動衝鋒,這樣的距離正好可以讓戰馬衝起來,而且還離的不遠,張虎心中嘆了口氣,回去只怕就要被公孫範罵了。
兩相僵持着,也不知多久,那邊公孫範也察覺到不對勁,派人過來一看,知道有麻煩了,再看看城上逐漸失利,不由得嘆了口氣,懊惱的朝親兵下了命令:“吹號角吧,讓兄弟們撤下來。”
親兵一呆,卻不敢多言,只是吹響了號角,眼看着攻上去的五百軍損失了一半,此時都艱難的退了下來,不時地有人被城上的人射死,幸好退的很快,終究是大半的人撤了回來,這一戰戰死四百多人,卻是一點東西沒撈着,如今那股大軍進了城,想要在拿下來已經是癡人說夢,公孫範久與戰陣,自然之道取捨,只是憤憤的咒罵了一聲,這才讓親兵吹號角讓張虎也撤回來,還是先退兵吧,正好去東武城先休整一下,這一路從修縣趕過來,可是累的不輕的。
想到東武城,公孫範不由得一愣,堂哥就在東武城,怎麼會發現不了這一隻大軍,由得他招搖撞騙呢,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堂哥不在東武城,而是南侵了,至於東武城怕是也出事了,不然這些人哪來的那麼多的糧秣,想到這臉色不由得變得無比難看,咬了咬牙:“回東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