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再想着了一會兒,向諸葛亮說:“這一趟出使,所有殉難的人,家屬都得十兩黃金。唉!人死不能復生,孔明你最好節哀順變,先是柳無依病逝,繼而是花腰郡主遇害,孤王感同身受,孔明有何請求,儘管和盤托出,孤王定會想方設法爲你辦到。”
伏皇后和曹操二人忙向他打暗號,教他求漢帝爲他主持公道。
諸葛亮裝成是看不見,下跪叩頭說:“孔明一無所求,只盼望能短時間之內退隱山林,好悼念亡妻。”
漢帝、伏皇后、曹操和玄德同感詫異,張嘴結舌,無言以對。
伏皇后心裡面升起異樣的感覺,皺起黛眉,想起原因。
她最清楚諸葛亮恩怨分明,哪會肯十分容易放過伏壽呢?
曹操不知陰謀外泄,見他垂頭喪氣,反心裡面暗自高興。
玄德則大感詫異,心想難道是軍師不再理我了。多虧他最清楚諸葛亮對慕容香深刻的感情,故固然不開心,卻不怪他。
漢帝還以爲諸葛亮怕自己難做,故連大仇都擺在一旁,心裡面一熱說:“孔明先休息一下也好,然而這事孤王絕不情願就此不聞不問。”
伏皇后失聲說:“皇上千切莫那麼做,臣妾固然不喜伏壽,然而歸根到底都有骨肉之情,容臣妾回去勸他自首。”
曹操也離座叩頭說:“非常之人不拘小節,皇上請馬上頒命,由臣下統領,將逆賊一舉成擒,爲皇上提高聲望。”
漢帝凝望着跪在座前的諸葛亮和曹操二人,猛地咬說:“好!這事就交給丞相去辦,然而固然留車騎將軍一命,待我稟知皇后後,重新評判。”
曹操忍着心裡面狂喜,大聲認可了。
諸葛亮心裡面卻忖說:“好吧!眼下即管讓你橫行霎時間,然而終有一天,我要讓你這大梟雄命喪於我這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手裡。”
回到劉府的時候,上下人人臉帶悲色,愁雲籠罩。
孫乾在正門處截着他,拉着他到了後花圃裡,長嗟短嘆,卻欲語無言。
諸葛亮大感不對勁,顫顫巍巍地說:“何事?”
孫乾搖了搖頭說:“司州、幽州間出現了不少事,貂蟬怕不會來了。”
諸葛亮一震說:“她不是死了罷?”
孫乾無可奈何說:“死倒沒有死,然而和襄賁侯劉虞舊情復熾,這種朝秦暮楚的女人,忘卻她算了。”
諸葛亮反放下心來,一旦她是自願的,他就不會怪她,
自認識她以來,她就一直是這種浪蕩形骸和多情的品性,襄賁侯劉虞無疑是個很吸引人的男子,只是沒想到他們間出現了那麼多事後,依然可走在一塊兒。
孫乾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說:“何璐在司州當上皇后,操控了司州的大權,竟命人知會幽州,要他將貂蟬處決,多虧白馬長史公孫瓚知會貂蟬逃生,貂蟬於是避到了襄賁侯劉虞院內,得他護着逃過了這難關,貂蟬感恩圖報,短時間之內都不會離開襄賁侯劉虞。然而她卻使人來告知你,她真正愛的人只有你一人,盼望你能體諒她。”
諸葛亮何曾料到其中那麼多曲折,白馬長史公孫瓚果然是一言九鼎,比不少人都強多了,並不因他管神算“死了”而不照顧貂蟬。沉聲說:“那顏如玉呢?”
孫乾說:“莫擔憂!她早回來了,現正在院內。”
諸葛亮稍稍放鬆下來,說:“我還以爲是何事,孫乾方纔你的神色差不多嚇壞了我。咦!怎麼你的臉色還是如此不好看?”
孫乾失望說:“秀巧和秀玉二人聽得花腰郡主遇害,一起偷偷上吊死了,我們發現的時候,剛斷了氣,身子還是暖的。”
這幾句話像晴天霹靂,轟得諸葛亮整個身體上上下下猛抖,淚水奪眶而出,再看不清楚這殘酷無情的現實。
在內院偏廳處,一臉無動於衷的諸葛亮將許攸囑託的信交給來弔祭慕容香和諸婢的徐庶。
徐庶沉默不語,拔開活塞,取出帛卷,默攪着,神色特別地沒有多大變化。
看罷馬上將信簡燒掉,到成了灰燼的時候,淡然說:“這十多年來,我徐庶從沒有將許攸當作下屬,甚至比親兄弟更要好。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和盤托出,只有他辦的事,我纔會安心。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肯給我這一封信,我總算沒有錯交這好兄弟。”
諸葛亮仰天長嘆,搖頭無語。
徐庶浪蕩不羈地一聳肩頭,面無表情說:“兔死狐悲,此乃古今不移的公理,共患難隨便,共富貴則難若拔刀相助,我們這羣微臣子,錯在曉得太多曹爺的事,特別關乎到他和伏皇后之事。事實上在看這封信前,我已找龐統問清楚了一切,因此才一點不覺驚奇。”
諸葛亮才疑慮盡釋,怎麼會徐庶能先表現得如此冷靜。
徐庶談笑自如說:“曹操固然高明,我徐庶又哪裡是好惹的人,曹仁到眼下依然未回來,應是難逃厄運,曹洪則剛回來了。你留心防着許褚,假如讓他曉得真相,以他剛直的品性絕藏不住心,徒教他給曹操殘害。眼下伏壽被囚禁起來,拖累者達萬人之衆,漢庭軍方大半人都已向曹操投誠,假如是光明正大,我和你也贏不了半個指頭。”
諸葛亮點頭說:“徐兄打算怎麼做呢?”
徐庶嘴角現出一抹冰寒的笑意,小聲說:“和你一樣,在守候最好的機會。”
他仰天大笑,舒盡了心裡面的義憤難平,起身去了。
諸葛亮愣坐在那裡,一直到劉表來到他旁下,纔回過神來。
劉表仰天長嘆說:“曹丞相教我來勸你,他正在用人的時候,許褚將軍馬上要出征西涼,孔明肯做他的裨將嗎?”
諸葛亮開誠佈公地說:“岳丈信任我嗎?”
劉表微一吃驚,點頭說:“這還用說嗎?我對你比自己的親兒更信任。”
諸葛亮小聲說:“我每件事都是爲劉家考慮,就連帶這一回退山林,終有一天岳丈會明白小婿怎麼會這樣做,然而眼下卻請千切莫催問原因。”
劉表猛抖下,大驚失色說:“你有何事在瞞我?”
諸葛亮虎目淚水泉涌,娓娓而說:“岳丈不是想爲劉家陣亡將士在洛陽建一個風風光光的衣冠冢嗎?假若十年後我諸葛亮還有命在,必可實現岳丈這心願。”
劉表吃驚不已了好一會後,長長倒吸一口氣,點頭說:“我明白了!明天我們馬上遷出洛陽,不管怎樣,我們嶽婿之情,永不會改變。”
由司州返曹營後,命運就不斷戲謔他。
假如不是因柳無依的病逝,致心念一動下,要將劉楚翹和慕容香帶在身邊,後者就不用橫死,杏兒等也可避過大難,秀玉綠更不用以身殉主了。
當日在薊縣,即使是在如此兇險的環境裡,加之少許運道,他依然可保着這動人的大漢花腰郡主,可是在遠望坡處,卻要她慘淡收場,歸根到底,就是他驚覺性不高,給曹操這陰謀家算中了一着。
他不能給曹操另一次的可能了,那是由於他壓根再吃不消。
七位青春煥發,正享受着大好花樣年華的美女,就那麼香消玉殞,宛若一場春夢。
他從今往後都忘不了秀玉秀巧那比對起她們平常如花似玉,更使人感到有着驚心動魄,天壤雲泥的可怖死狀!
來到劉家軍營已有半年的時間,他的心境逐漸平復過來,絕口不談朝政,然而私底下卻秘密練習親信的兒郎,全力栽培出一支兵員數目增至五千人的古戰時代的美軍三角洲特工隊,他將以之扶助玄德登上王座,收拾曹操的私人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