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奇怪的話,於異幫張妙妙問了出來:“今兒個怎麼換衣服了,不想行俠仗義了,你這身打扮,可不象葉女俠哦。”

“我不要做女俠了。”葉曉雨對着池水前後左右照了照,轉過身來,白嫩如玉的雙臂勾着了於異脖子,撮起紅脣兒去於異臉上啄了一下:“我只要做你的女人就好。”

“哦,爲什麼?”於異沒明白。

“不爲什麼。”葉曉雨咯咯笑,象一朵早春的花兒,迎風怒放,於異給她笑得發暈,迷迷糊糊的,也就不問了,到是張妙妙猜測到了她的心思。

正因爲見識了自家男人的強悍,她沒有更嬌縱,反而把鋒芒收斂了起來,只展示自己的嬌柔。

恰如絲蘿,感受到了大樹的強壯,想的不是比大樹更強壯,而是緊緊的纏在樹幹上,讓它的嬌柔更襯托大樹的高大強壯。

吃了早餐,到外面,螺尾生回報,妖兵都回來了,所有女子也都送到了家裡,而且打的是神兵的招牌,所有女子的家人無不跪拜,感恩戴德,很有幾戶說要立長生牌位的,不過妖兵沒聽於異吩咐,卻沒敢透露於異的名字,於異聽了哈哈大笑,摟了葉曉雨道:“這個真要算,可是我家葉女俠的功勞。”

葉曉雨咯咯嬌笑:“我纔不要到那些神位上供着呢,一天灰都吃不了。”

笑了一通,收了妖兵,隨後上路。

葉曉雨收了行俠的心,不過飛得仍然不快,尤其她換上了裙子,飛快了,風把裙子鼓起來,下面的人看見,可就太不雅觀了,慢慢飛,裙裾飄飄,則另有一番韻味。

於異也不急,慢慢飛就慢慢飛羅,有時碰上一些大的城鎮,張妙妙兩個要逛街,索性就停一天也無所謂,張妙妙有時還擔心:“梅山那邊,真不要緊。”

於異哈哈笑:“有什麼要緊,衙門都還沒建起來呢,等於我這九州總巡檢也就沒上任,什麼官司都找不上我,正好玩兒。”

他這麼說,張妙妙兩個也就放心。

不過再慢,天上飛的,一天也有幾百裡,這日終於到了東海郡。

“我們去長鯨樓。”於異指着遠遠一幢高樓:“那日金百萬爲孫子做百日酒,我和師父上了樓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見金百萬,當時只覺得他耳朵大,錢多,到後來才知道,他居然是七鬼面之一,真正的大俠。”

金百萬等七鬼面的事,路上於異已跟葉曉雨兩女說了,葉曉雨也讚歎不絕,這會兒雖然再見不到金百萬了,但去長鯨樓見識一下,那也是好的。

長鯨樓樓如其名,真如一頭巨大的海鯨,臥在長鯨街上,葉曉雨兩女在半空中看了一眼,齊齊驚呼:“好大一座酒樓。”

“海商富,鹽商更富,而我聽白師伯說,金家即是海商又是鹽商,自然是富上加富。”於異笑着,找個無人處,帶了兩女落下,漫步上樓,找着了那日自己與師父喝酒吃席的位置,點了酒菜,然後告訴兩女,當日金百萬就是在這十里長街上,擺了個十里長席,來的就吃,不問是誰?兩女也連聲驚歎。

東海郡地當東海,海商往來,極爲富庶,人煙也極爲稠密,街頭人流囂囂攘攘,酒樓上食客也多,張妙妙還好,浣花城到底也算是一個富麗繁華之地,但葉曉雨卻真的是小地方的女孩兒,青萍師太又不肯帶她去江湖上走動,真沒見過這般熱鬧的景象,東張西望的,大是好奇,時不時纏着於異問兩聲,於異其實也有很多東西不知道,但他生着一張大嘴,不知道的就胡扯,葉曉雨這傻丫頭也不知真假,還一驚一乍的,偶爾看破,便撒嬌撒癡,張妙妙在一邊微笑把酒,其樂融融,葉曉雨固執於大婦的身份,但她與張妙妙在一起,張妙妙卻更象一個雍容的大婦,而她則象一個愛嬌的小女人,不過她現在跟張妙妙關係極好,也不會想那麼多。

於異喝着酒,聽着葉曉雨的嬌嗔,卻有些出神,他記起了當日長鯨樓上的情景,那時狼屠子還在,遠遠的看到金百萬,那對長耳,讓他驚異,然而時過境遷,這一切都不再存在了。

“喂,喂,想什麼呢?”見他出神,葉曉雨撒嬌了,扯他耳朵。

“我想起那次在長鯨樓上喝酒的情形呢。”於異喝了口酒:“金百萬的孫子,算起來該有七八歲了吧,卻不知怎麼樣了。”

張妙妙知道於異的心思,道:“金家那樣的大富商之家,即便沒有金百萬,兒孫也不會受窮受苦的。”

“肯定啊。”葉曉雨插嘴:“那麼富,隨便哪個角落裡掃一掃,也夠兒孫吃上三輩子了。”

她們這話有理,其實於異也就是想一下,便放到一邊,鮮魚燴不錯,夾了兩筷,耳中忽聽到有人說金百萬,不由眉頭一凝。

他耳力極靈,若是靜夜之中,十里之外蟻爬鼠行也瞞他不過,不過長鯨樓上食客如雲,又都是喜歡在酒桌子上舉杯往敬,高聲喧譁的,真要把耳力放開,那就是一片嘈雜,能把人鬧死,所以他也懶得去聽,然而即便不聽,附近酒桌的說話聲,還是會傳進他耳朵裡來,只是聽而不聞罷了,但說到了金百萬,到讓他起了興頭。

說話聲就在隔間,其實也就是屏風隔開,若撤了屏風,兩桌之間相隔,不會趣過一丈,雖然隔間壓低了聲音,但以於異耳力,有意想聽時,又如何瞞得過他了。

只聽一個略帶尖細的聲音道:“金百萬三四年不現身,絕對早已經死了,你怕他何來?”

“我不是怕。”另一個聲音嗓子有些嘶啞:“只是當年我受金會首大恩,若無金會恩仗義執言,更替我墊付貨資,逸風絲行早已經跨了,世間更無我曾逸風這號人物。”說到這裡,這人略略一停:“這個時候我若落井下石,傳將出去,我還有何面目立於世間。”

說了這話,那邊沉寂下來,好一會兒,那尖細嗓子嘿嘿兩聲:“曾行首果然仗義,不過我勸你還是多想想吧,告辭。”說着腳步聲響,一人走了出去,那叫曾逸風的卻沒動,偶有喝酒的聲音,好象一個人在喝悶酒。

“喂,你又想什麼去了。”葉曉雨見他凝耳頃聽,以爲他又出神了,大發嬌嗔,張妙妙也笑:“不會是在這東海還有什麼老相好吧。”

“真的嗎?”葉曉雨頓時好奇心起:“真的嗎?在哪裡,到要見見。”說到見見兩字,話聲中已經帶了酸意。

“你個小醋罈子。”於異笑着在她鼻尖上颳了一下,隨即眉頭一凝,道:“我帶你們去玩玩,見個人。”

張妙妙本只是開玩笑,聽到這話,大是好奇,笑道:“真有相好的啊?”

“你也是個醋罈子。”於異在她鼻子上也颳了一下:“是個男的。”

“你還喜歡男的?”葉曉雨故作誇張的張大了小嘴。

這話實在把於異噁心到了,伸手在葉曉雨挺翹的小屁股上抽了一板,惡狠狠的道:“晚間收拾你。”

葉曉雨哪裡又會怕他了,反笑得花枝亂顫,於異使個進身訣,三人都進了螺殼,隨後御使螺殼飛起來,直接從屏風上面翻了過去,葉曉雨還好奇的問:“什麼人啊?”

馬上就見着了,這個叫曾逸風的男子大約四十來歲五十左右的樣子,中等個頭,微胖的一張臉,有兩縷八字鬍,眉頭緊鎖着,發胖了,肚子挺着,到彷彿肚子裡裝了一肚子的心事。

這時他堪堪站起來往外走,於異便御使螺殼貼在了他後衣領上,這曾逸風是個普通人,明顯沒練過玄功,其實就算練過,一般的功力,也不可能察覺到於異的動作,因爲螺殼有封門,靈力是完全不會外泄的,螺殼又小,飄動時又輕,即沒靈力波動,又沒有掠風聲,一般人怎麼察覺得到,只除非是到了於異這種功力,身周點滴變化都有體察,那纔有可能發覺,不過於異功力雖高,真若有個螺殼貼在他身上,他還真未必發現得了,因爲他心粗,只以爲落個蒼蠅,感應不到靈力波動,那就絕不會理睬。

“這什麼人啊?”葉曉雨兩個自也看清了曾逸風,大是好奇。

“這人好象是叫曾逸風,剛纔他和一個人說話,我聽到他名字了,好象是一個什麼絲行的店東。”

“你跟着他做什麼呀?”葉曉雨知道他是臨時起意,可就奇怪了。

“他們剛纔說話,說到了金百萬。”於異解釋:“好象有人要這姓曾的對付金百萬,但這姓曾的不願意,說什麼不願落井下石什麼的,這意思裡,好象金家落難了,而且還有人要落井下石,所以我想弄個清楚。”

“金家落難了,還有人要落井下石?”葉曉雨好看的柳葉眉頓時就豎了起來:“是什麼人?揪出來,相公你把他一把撕了。”

雖然包衣這號欺世盜名的假俠讓葉曉雨有些噁心,但聽於異講了七鬼面的事,對金百萬王子長這些真有俠心的人,她還是打心眼裡佩服的,居然有人要趁金家落難之際落井下石,這姑娘可就動了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