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要找茬,路與濃哪敢不自量力地攔他,更何況路君君的確該教訓。她淡淡地望向對面面孔隱約有點扭曲的路君君,簡單又粗暴地回答說:“不接受。”
沒想到路與濃竟然一句廢話都沒講,這樣直接。?靖州輕笑一聲,捏了捏她耳朵,“濃濃真可愛。”
耳朵是敏感地帶,?靖州一碰,路與濃忍不住縮了一下,耳尖變得通紅。
靖州瞧見,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和柔軟,再擡眼時那些情緒復又消失不見。
“路小姐,你心不誠,我家濃濃不肯接受啊。”
路君君面色鐵青,身體隱隱顫抖。而顧起還在旁邊一臉漠然。
陳達臉色一沉,對着路君君命令道:“道歉。”路君君的道歉氣得不誠心,所以他暫時看不出來,?靖州到底是要找茬還是隻想討個說法。
路君君死死咬着脣,閉了閉眼睛。正要說話,卻見?靖州摟着路與濃,脣角微揚,微微垂着眸子,看着路與濃的目光再溫柔不過,彷彿他看在眼中的不是路與濃,而是一整個世界。
她竟然還從路與濃的目光中看到了鄙夷和嘲諷!
而旁邊本該維護她的男人,竟然還在爲路與濃魂不守舍!她就算嫁給他又有什麼用?!
路君君當即受了刺激,一把將身邊扶着她的伴娘推攘開,隨手抓起旁邊桌上的杯子就往路與濃身上砸。“憑什麼要我道歉!你剛纔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有了?靖州你還不知足!還要到處勾引男人!你這個恬不知恥的賤人!”
杯子被?靖州擋下,他將路與濃緊緊護在懷裡,冷笑道:“敢說這樣的話,要說她沒有後盾。我還真不相信。”
“?總別誤會,新娘子可能是自己心情不太好!”陳達忙不迭解釋,他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立即就有人過來要將路君君帶走。
靖州是什麼意思,陳達怎麼會聽不出來?!他這明顯就是說路君君所作所爲都是他陳達教唆的啊!要是以往,即使是?靖州實力比他強,他也不會這樣畏首畏尾!面子怎麼着都是不能隨便丟的!但是現在他剛和?靖州簽了一個重要的合約,顧起企圖帶着路與濃偷跑的事情已經夠讓他糟心了!生怕?靖州一怒之下毀了合約,連忙給顧起娶了個人不說,還忍着心疼送了?靖州好大一個好處!誰知道路君君竟然在這時候給他掉鏈子!
要是?靖州毀約,那對他而言可是一個極大的損失,偏偏這樁聲音他又只能找?靖州做!別人不是沒有那個門路,就是沒有那個膽子!
“嘖。”?靖州挑眉,“陳總也知道,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這路小姐,她罵的不是我啊。她要是惹的是我,我或許還能看在陳總的面子上,認爲她是心情不好,或是不懂事。放她一馬,可她偏偏惹的是我家濃濃——”?靖州目光森然,“這可是連我都捨不得罵一句的人。”
陳達擡手,那兩個本來要拖着路君君走的人連忙停下動作。
路君君婚紗髒了,頭髮亂了。妝容花了。現在還招惹上?靖州,她卻反而露出毫無畏懼的模樣。抹了一把眼淚,她冷笑着望着路與濃,“縮在男人身後裝小白花算什麼本事?你想弄死我,有本事自己上啊!”
路與濃從始至終一副遊離於外的模樣,彷彿正在發生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時候聽見路君君這話,她才擡起清凌凌的眼眸,“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想弄死你,但我今天做了什麼嗎?難道不是你自己作死?自己愚蠢還妄圖把鍋甩到我身上,你今天是沒帶臉出來吧?再有,我就是要對付你,爲什麼非要自己出手?你配嗎?”
路與濃說得一點沒錯,這事從頭到尾,也的確是路君君自己一個人在作,路與濃這樣大方地說出來,立即就讓一些看不過路君君小動作的人笑了出來。也有一些是想巴結人,明目張膽站?靖州隊的。
“你……你——”路君君氣得胸口一陣起伏。
“與濃!”正在這時,汪雅貝趕了過來。她直接扶着女兒,目光復雜地望着路與濃,“我知道你從小就看不慣君君,就因爲她爸爸爲救你爸爸身亡,你爸爸對我們母女心懷愧疚,忍不住就對君君好了一些。但是你自問,一條人命——”
“你閉嘴吧!”汪雅貝一出現,路與濃就知道這女人又要賣可憐引導輿論,她實在是不想跟這對母女吵,那些廢話以前已經說過無數遍了。現在要她再說一次,她都覺得噁心。路與濃的臉色十分不耐煩,聲音也足夠高,“這些爛事你還想要說到哪一年?你丈夫捨命相救的恩情,你還想論斤賣是吧?這十幾年你們在我家白吃白喝夠了吧?你恬不知恥破壞我家庭,搶了我媽男人,也夠了吧?你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我不攔着你,畢竟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啊?但是欺負了人還明目張膽賣可憐就不對了,你是不是想着你們倆眼淚金貴,掉上兩滴我就不能把你們怎麼着了?是不是之所以這麼不要臉。不是沒帶出來,是根本就沒有那東西啊?!”
路與濃剛纔一直沉默着不說話,一直都是?靖州護着她,以致於不少人都將她當成了毫無戰鬥力的小白花,卻沒想到她這一開口,就轟得對面毫無招架之力,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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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毫不避諱地笑道:“?總,你家夫人很可愛啊!”
靖州與有榮焉,笑容寵溺,一個眼刀甩過去。“她是我的,要誇直接誇我,謝謝。”說都不讓別人說,這張狂地佔有欲讓許多女人心臟開始急速跳動。
本來計劃中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但是看路與濃神色。是真的不想看見這對母女站在她面前,於是?靖州道:“不是不相信陳總,只是這到底是陳總的地盤,能讓兩個女人這麼囂張,肆無忌憚,怎麼說都有點不合常理。”他牽着路與濃,“真是抱歉,我家濃濃一看見這兩個人就直犯惡心,我捨不得讓她繼續待在這裡。反正喜也道了,就先走一步。陳總不用送。”
站在暗處的路昊麟。終究還是沒膽量站出來。而嶽盈書躊躇須臾,還是跑了出來,追到路與濃身後,“濃濃,等等媽媽!”
路與濃愕然。她沒想到嶽盈書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她不是還和她冷戰嗎?怎麼突然就願意和她回去了?難道終於想通了什麼?
嶽盈書咬着脣沒解釋,她之所以想跟着路與濃回去,是因爲路君君嫁了顧起,路家就和陳達親近起來了——那個男人一看就不好惹。總是以路君君是他弟媳婦爲藉口,有意無意地和她親近,她被嚇壞了,不敢再回路家去,怕那男人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從嶽盈書心虛的神色。路與濃看出嶽盈書有事情瞞着她,但是她沒說什麼,打算回去再問。
……
當時陳達沒能明白?靖州的真正意圖,在?靖州帶着路與濃離開,不再追究路君君的事情的時候,他還以爲?靖州當真只是想給路與濃出氣。直到之後?靖州的秘書給他打了個電話,直言終止合作,他才猛地反應過來——什麼疼老婆!爲老婆出氣!根本全是藉口!
因爲路君君惹了路與濃,路與濃不高興了,所以他?靖州就不能跟他陳達合作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靖州根本就是不想繼續合約!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是耍着他玩的!
陳達氣得直接摔了電話,因爲是信賴?靖州的能力和人品,也因爲除了?靖州他別無選擇,所以孤注一擲地選擇了相信,沒想到他陳達竟然栽了!
想到這次不知要損失多少貨,陳達憤怒不已,這氣找不到地方撒,看到被?靖州當成了撕毀合約的藉口的路君君,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女人這麼愚蠢,怎麼會讓?靖州找到藉口?!
於是路君君倒黴了。
但是在拿路君君撒氣前,陳達也沒忘了她僅有的價值,“你說的那什麼?靖州的‘把柄’呢?”
路君君現在徹底惹怒了?靖州,只有依附陳達這一條路走。之前本來還想着利用那視頻再談點條件的,現在看着陳達目露兇光的模樣,卻是徹底沒那膽子了。只是她翻了翻包,卻發現她存着視頻的那個優盤不見了!
慌慌張張地又找了幾遍,確定是沒了,路君君的臉色驀地一白。怎麼會呢?她藏得好好的,怎麼就不見了?!
那視頻她根本沒有備份!
現在要怎麼辦?
陳達見她這反應,笑容陰森,“怎麼,東西不見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怎麼相信路君君的說法,路君君手裡能有?靖州什麼把柄?之所以讓她喝顧起結婚,只是因爲她恰好找上門來,省了他再去找一個女人的麻煩而已。
可是不太相信是一回事,路君君要真的騙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纔不信什麼東西其實是丟了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