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無能,沒有看出十五功夫出處。1”明一垂首,要知道,剛剛秋夜一澈和那個叫十五的少年在比劍時,別說讓人看出什麼套路。
他敢保證,在場這麼多人,幾乎沒有人完整將他們兩個的招式看在眼裡!
秋夜一澈快如閃電,那少年靈動如游龍。
到了最後漫天劍雨中,只看劍空中月光和瀝血劍相碰的光芒。
“十五手中劍,恐怕就是當年的月光,雖外貌普通,但是的確是玄鐵所造。嫗”
他雙瞳冰冷,黝黑的眼底閃過那青衣少年的輕若翩鴻身姿。
他招招要取之性命,而那少年也是用心畢生所學在拆招,可是,對方卻是隻攻不守!
好像是故意掩藏的自己招式套路餌!
“他還沒有露出真的身手。”
“啊?”
明一蒼白了臉,幾乎不可置信的。
“不過,目前爲止,桃花門和我們都沒有查出任何關於十五和那紅衣女子的身份……”明一頓了一下,甚至不知道那女子名字。
似看出他心中所想,秋夜一澈冷道,“他叫蓮!”
碧蘿偷襲那女子時,十五竟然渾然不顧危險,也要去救那女子。
而那個時候,他聽到十五喊了一聲,聲音中,竟滿是擔憂。
“十二王爺走時,曾透露,獨孤鎮主垂涎那女子美貌將其擄於府中藏起來。那十五帶着兒子,提劍單身闖入獨孤府,結果搶錯了人,差點將獨孤新娘搶走。”
說道這裡,秋夜一澈脣角一動,似笑非笑,“搶錯新娘?”
這麼明銳的會糊塗搶錯新娘?
“是的。”明一垂首,“不過,臨走時,那少年故意受了獨孤一箭,說是擾亂婚禮表達的歉意。”
爲那女子甘受獨孤一箭?
“這麼說來,這十五還是一個懂得江湖道義的人?”
秋夜一澈語帶嘲諷,“若知道表示歉意,那今晚,他就該留下人頭再走!”說完,似突然想起什麼,“你說十五帶着兒子?”
“是,逍遙王說一個大概八歲的男童。”
“八歲?”
身弱有痰的眼底掠過驚奇,“那十五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怎麼會有一個八歲的兒子?”
這下,明一也不敢說話。
因爲,他們的確查不到任何關於十五的消息,出生,出自何處,年紀,若非那紅衣女子,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
“十五神秘的就像,從地下爬出來的鬼一樣。”
明一如是說道,
“聽你這麼說,孤還真覺得。”
當時的十五立在房頂上,一雙漆黑雙瞳就像恆古死水,直直的看着他,無波無瀾,甚至整個人都沒有一點生氣,那陰森氣質和一具屍體無誤!
而當時防風鮮血淋淋的出現衆人前時,十五那死人似的臉,竟然泛起了陰森而怨毒的笑容。
不過,來歷如此神秘,出招又何故在他面前故意掩飾!
鳳目危險的眯起,他看着黑壓壓的天,“你竟然都敢殺到孤的婚禮上,還有什麼要隱藏的!”說完,掌心轟然擊向度面,那斜塔的牆終於不受力,瞬間坍塌,而地面,更是出現了一條巨大的溝壑。
、
手掌收回的瞬間,帶動袖中流動的真氣,又剎那間涌向後面。
“唔!”
三個跪在地上的男子,吐出一口黑血,卻仍舊保持剛纔的跪姿不敢跪下。
他們分別是今晚睿親王府的守衛統領,和長安禁軍首領,和暗影統領。
十五和蓮降當衆挑釁時,他們已經作好部署,包圍了整個睿親王府裡裡外外,可就在這個密不透風的網中,那個兩個人竟然如鬼魅一樣,在煙花爆炸的時候,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不僅如此,把守在各個要點的暗衛反倒受到了伏擊,因此,對方逃離之後,他們沒有做到第一時間啊的追趕。
“防風如何?”
提到防風,秋夜一澈聲音更是低沉,隱有怒意。
“太醫走的時候說情況很糟糕。”
“帶路!”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人從內間端出來,血染紅的紗布堆積如山,而且太醫也換了一個又移開。
院子裡的冬芙蓉,被殷紅的血水染紅,整個院子,就像一座紅色染缸。
流水抱着手臂站在屋檐下,而屋子裡,碧蘿的聲音幾乎失控,帶着她從不曾見過的歇斯底里。
防風被人當做‘禮物’送還回了桃花門,這個消息,瞬間在桃花門高層傳開。
遠遠看着秋夜一澈帶着明一過來,流水暗自將自己隱入陰暗出,擡手捂着胸口那未復原的傷口,垂着的眼眸掩着不明的情緒。
“統統給我滾出去!”
“也難怪碧蘿會發瘋!”
碧蘿特意吩咐不要驚動秋夜一澈,可是,對方的送還方式,那樣的乾脆,直接砸在了秋夜一澈和碧蘿面前!
當時的流水也在場,她的任務潛伏然後刺殺房頂的兩人。
等她過去的時候,她驚駭的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房頂站着的兩個人,竟然是南嶺那晚的碰到的青衣少年和紅衣女子。
也就是那個少年,沒有出招就將她手裡的名冊換掉了。
“十五。”
流水忍不住念出那少年的名字,想及青衣少年快如鬼魅,遊走在秋夜一澈凌厲劍氣的情景,她不由心血澎拜。愛夾答列
這天下,竟有如此高手。
“砰!”
東西打翻在地上,碧蘿尖銳的聲音帶着顫抖,“都滾出去。”
流水垂眸,看樣子,防風還是活了。
不,應該是那個叫十五的少年,讓他活的。
防風消失了半個多月,流水奉命前去尋找,若防風正不出現,空月底就是自己的死期。
從某個方面來說:這個曾讓自己陷入絕境的十五,又讓她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屋子裡,防風呼吸微弱,卻是竭力的睜開眼睛。
“防風。”碧蘿跪在牀前,靜靜的握着防風的手,臉上佈滿淚痕,“防風。”
“碧蘿……”
防風渾身裹着紗布,看了碧蘿一眼,又痛苦的閉上眼睛。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好你的。誰傷害你,我加倍奉還。”
防風渾身一抖,血汩汩從嘴邊涌出,嚇得碧蘿面色慘白,“防風,你怎麼樣?”
“不。”防風,“收手……。”
“什麼收手?”碧蘿臉上涌起狠毒神色,“我已經知道誰害你,放心,敢惹桃花門的,我碧蘿都會讓他們統統死無葬身之地。”
“別……”防風乞求的看着碧蘿,“別去惹她。”
那人怨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說要留着防風的耳朵聽到碧蘿淒厲和絕望的尖叫。
“什麼?”
“不要再去惹她了。”
“你到底說什麼?”碧蘿盯着防風,此時他眼底竟然寫滿了懼怕。
他們認識足足有九年,這九年,防風時時刻刻都守在她身邊,爲她出謀劃策,爲她拭去所有的障礙。
他們同樣歷經生死,甚至,聯手將那個女人弄死。
而向來沉靜的防風,何時有過懼怕之說。
目光落在防風千瘡百孔的身體,還那差點被挖掉的心,碧蘿咬牙切齒,渾身如篩糠顫抖,“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不重要了……”那人對他做什麼都不重要了,防風搖頭,望着碧蘿,“我們離開吧,逃吧!”
哪知,碧蘿拂袖而起,目光狠厲瞪着防風,“你胡說什麼!什麼逃!”
她沒想到,防風醒來過來,竟然說出這種可笑之話,她堂堂桃花門主,大燕的賢王妃,將來的皇后。
而她最貼心的人,竟然喊她逃!
“她出來了。”
防風嚥下一口血,目光呆滯的看向牀頂。
“誰什麼出來了,那長生樓是不是對你用了什麼蠱毒之術?”
她突然想起那個站在牆上指着她臉來罵的紅衣女人。
那女人,竟然敢當着皇親國戚的面,罵她的矯情的賤人。
“妖女!”碧蘿一想到蓮降那囂張的樣子,就氣得渾身發抖。
看着防風氣若游絲的樣子,碧蘿生壓着怒意,坐在他身邊,安慰道,“沒事的!”
哪知,防風竟使出力氣將她狠狠推了一把,“逃啊!她爬出來了。”
碧蘿一怔,終於意識到失態的嚴重,“防風,你說誰出來了?”
那個名字簡直就是像詛咒,更像歹毒的蛇蠍,要說出這個名字,幾乎要克服重重恐懼,“胭脂……主!”
事隔了八年,同那個女子認識二十五年,他仍舊不敢呼出她全名。
哪怕,八年前,她毫無還手之力的跪着求放過沐色,他都不敢喊她全名。
主,這個字,像命運的枷鎖一樣,鎖了他二十多年!
別人都以爲,他喊胭脂濃門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尊稱她爲:主!
碧蘿杏眼裡閃過驚駭,卻反手握緊防風,“她已經死了,你忘記了!”
她已經不再想提到這個名字了,今天婚禮,就是因爲這個夢魘一樣的名字,錯過了吉時。
“她是死了。”防風絕望的說,“但是,她又從地獄裡爬出來了。”
“……”碧蘿站起來,踉蹌後退。
因爲防風的眼神和語氣,沒有撒謊。
而且,她也知道,寧願背叛胭脂濃都要追隨她的防風,是捨不得對她撒謊的。
“防風……我知道你怕她,但是她死了啊。死了的人,怎麼可能爬出來!”
防風嘴一動,終究是沒有力氣,可脣形說出的那個兩個字,碧蘿卻是十分熟悉。
沐色!
沐色……沐色!
碧蘿眼底的驚駭和疑惑終於變成了恐懼,而臉上的懷疑消失無疑。
她想起了那個詭異的美麗少年,那個存在於‘人’和‘鬼’之間的沐色。
她扶住旁邊的簾子,試圖站直,可簾子卻應聲而斷,她隨即跌落在滿地珠子上,整個人如被抽去靈魂一樣,雙目無神呆滯的看着珠子滾落一地,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防風像是料到了碧蘿的反應,自己也只得閉上眼睛,茫然看着房頂。
屋子裡,奴僕先前就添加了炭火,木炭發出一聲脆響,纔將碧蘿驚醒。
而她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杏眼裡多了折射出一份狠厲,她緩緩起身,
擡手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上前替防風將被子蓋好。
俯身時,她壓着聲音道,“不管她是人是鬼,八年前怎麼死,現在同樣怎麼死。你看沐色,他……他是怪物。”
她突然害怕說下去。
她第一次看到沐色正是大燕七月,最炎熱的時候。
沐色站在種滿藤卷花的院子裡,正仰頭盯着刺目的太陽,那少年,微卷的長髮披在肩頭,美得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那個少年,沒有影子!
她轉身,看到秋夜一澈款步而來。
“王。”碧蘿垂眸,淚水滾落,朝着秋夜一澈盈盈一拜。
“防風怎樣?”
秋夜一澈並沒有進入裡間。
“剛醒了,又……”碧蘿咬着脣,然後護住小腹,跪在地上看着她護住小腹的姿勢,秋夜一澈眼底寒霜散去,身後將她拉起來,“怎麼回事?”
碧蘿垂首,“桃花門在南嶺受創,流水任務失敗,我命防風去攔截長生樓,誰知道……”她咬了咬脣,“其他詳情,得等防風醒過來才能知道。”
她自然是不能讓秋夜一澈知道防風說的內容。
今日大婚之上,秋夜一澈當着長安萬人圍觀,做出那樣的舉動,她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底子了。
許久,頭頂聲音帶着無情冷厲,“如果管理桃花門太累,可以和孤說。”
寒氣涌入碧蘿頭頂,她努力保持平靜,“沒有。”
難道,秋夜一澈言下之意要收回桃花門?
“你如今有身孕,長生樓如此挑事,防風又重傷,如果實在忙不過來,可以將那人找來。”
一聽秋夜一澈的口中那人,碧蘿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背身卻盡是冷汗,“知道王在擔心臣妾身體,但是,此時不處理好,臣妾心裡過意不去。”
“既然如此,那你早些休息。”
說完,轉身離去。
知道碧蘿向來好勝,但是桃花門連番受挫,若不再叫有些人出來,恐怕碧蘿已經無法掌控。
看着秋夜一澈離開的背影,碧蘿一拳頭狠狠砸在旁邊的桌子上,那桌子當即一聲悶響,破碎成渣。
“九年前,我毀你洞房花燭夜。今晚,你也毀我的?”
碧蘿看着地上殘渣,臉上卻浮出得意的笑,“可又怎樣,你從地上爬出來也是鬼。我碧蘿終究還是桃花門主,睿親王,賢妃。”
說完,她長袖一甩,出了廂房,站在走廊上。
“流水!”
房頂的流水躍下來,恭敬跪於碧蘿身前。
一隻印有桃花的信封遞了過來,“告訴她,明天我去看她!”
流水接過那封信,心間卻又是一陣澎湃。
桃花蜂蠟那是天剎以上級別的內部標誌,而身爲堂堂門主的碧蘿,要去見桃花內部殺手,竟然都要提前送一份信去通知,可想而知,那個人的身份。
信的背後是地址,流水反過來,上面寫着兩個字:尚府!
天,流水大驚,這個桃花門最神秘的人終於也要出山了麼。
想到這裡,流水不敢做任何停留,顧不得傷口未痊癒,飛上房頂,然後融入夜色中,飛奔向信中的地址。
雖然快要天亮,但是近日所發生的事情,註定了長安不眠夜。
煙花依舊在放,流水快奔流星,最後停留在一處並不大甚至有些偏僻的宅院門口,那門匾上,兩個字:藍府。
原來,她住這裡。
流水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剛上前幾步,幾隻飛鏢直接飛射而來,她趕緊後退才得以避開,周圍殺氣不減。
流水朝府邸躬身,
“流水,封碧蘿門主之命,前來送信!”
說着,將信拋向內院。
哪知,一陣風雪掠回,那信竟然原封不動的落在了流水面前。
“不見!”
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是一個女子。
流水瞪大了雙眼看着雪地中躺着的信,簡直不敢相信,這裡面的人,竟然一口拒絕。
“這是門主……”
“告訴碧蘿,別忘記當初的約定。”那聲音帶着幾分怒意和不耐煩。
“約定,我自然是沒有忘記!”背後,一個妖嬈的聲音傳來,流水回頭,看到碧蘿身着華貴的白色貂皮站在雪地裡,妝容精緻,一副雍容華貴的氣派,“尚秋水,並不是我要找你,而是另外一人也要找你。”
尚秋水!
流水跪在地上,眼底閃過狂熱。
是的,屋子裡這個人,就是尚秋水。
八年前,突然隱歸的天剎級別的殺手。
桃花門中,流水排名第十,妙水弱水分別排名第三第二。
而今天她終於知道,這個排名第一的人,名叫尚秋水。
隱居長安八年的尚秋水。
她是所有殺手中,唯一一個擁有自己姓氏的天剎級女子!
門吱呀一聲打開,風雪撲面而來帶着一股腐朽難聞的味道,流水下意識的別開頭,忍住想要嘔吐的味道。
這氣味,像極了桃花門刑部的味道。
碧蘿脣邊勾着笑,目光冷眼掃過流水示意她侯在此處。
流水領命,站在暗處,看着碧蘿挵着華貴的貂皮慢慢走了進去。
門吱呀關上,是一個古樸的大院子,可是裡面卻一片漆黑,若非頭頂焰火,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而走廊上,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慢慢的走了出來,她年紀看起來同碧蘿相仿,但是清麗的臉上卻完全沒有碧蘿那份容光煥發,反倒是蒼白而晦澀,看起來既憔悴又疲憊。
她雙眼盯着碧蘿,臉上不悅表露無疑,“敬愛的碧大門主,今日不是你洞房花燭夜麼,你跑我這裡在做什麼!”
“秋水好像不歡迎我?”
碧蘿笑了笑,然後攤手,“你這院中清冷,你我老朋友八年才見這麼一次,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這裡不歡迎你!”
尚秋水走上前,盯着碧蘿,咬牙切齒的說道。
雖然十分的憤怒,她卻壓着聲音,十分的小心翼翼,像是怕驚醒了什麼人。
“呵呵……”碧蘿笑顏如花,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瞟了裡面一眼,那尚秋水一下擋在碧蘿面前,眼神警惕。
“說完,你趕緊離開!”
“一時半會兒怕是說不完。”
碧蘿完全無視尚秋水的怒意,反而將眉眼挑的更高,對方盯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朝另外一方向走去,“跟我來。”
穿過反覆的走廊,依稀可見院子裡種植着各種奇花異草,而草木間,更見各種蛇蠍亂爬。
碧蘿默默的跟在尚秋水後面,對方打開一間房房門,點了燈,是一個書房。
碧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那尚秋水已經不耐煩,“說吧,什麼事情。”
碧蘿目光懶懶落在尚秋水身上,目光審視幾番,“桃花門,排名第一的殺手尚秋水,如今就是這個德行?”
曾經的豔麗女子,此時,形容枯槁,似乎用盡了青春。
“我哪能和新任門主,堂堂的賢妃相比。”尚秋水冷眼相譏,“更何況,我早就不是桃花門人。”
“只有死人才能脫離桃花門。”
尚秋水眼底掃過一絲狠厲,瞪着碧蘿,“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秋水,你隱居八年,這逍遙自在也享受夠了吧。”碧蘿話還沒有說完,尚秋水手中飛出幾個銀針,殺氣凌厲,可碧蘿早有防備,一個旋轉,輕巧躲過。
“碧蘿,你又想言而無信?!八年前你怎麼說的,你說我幫你除去胭脂濃,我就帶着可以帶着他離開。”尚秋水喘着粗氣,顯然已經記得不清,“但是,你們卻將我困在長安,如今八年過去了,那胭脂濃死得骨頭都變成灰了,你也當上了門主,嫁給了秋夜一澈,你還要怎樣!”
她這麼一說,碧蘿的臉也陰沉下來,丹蔻手指掐入手心,“你以爲我想來找你!”她停了一下,目光盯着冰涼的地面,冷聲道,“你隱居八年當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那月重宮教主藍禾五年前失去音訊,至今誰是新任教主,桃花門都不得而知。”
“你說什麼,藍禾失蹤?”尚秋水瞪大了眼睛,聲音有着不可置信。
“是,生死未卜。”
“呵呵呵……”尚秋水發出怪異的笑,“那老東西能死?死了也好。”
碧蘿冷睨了她一眼,繼續道,“月重宮建立了一個長生樓,專門收納那些無惡不作的逃犯,然後殘酷的訓練成殺手。三個月前,妙水和弱水去南疆刺殺任務,結果……被一個叫十五的青衣少年一招取了妙水的人頭,還毀掉了弱水雙手經脈。”
“什麼……”
尚秋水面上笑容當即凝注。
見她如此震驚懼怕,碧蘿反倒冷笑了起來,“不僅如此,裡蠻子也死了,弱水說,他死之前把自己心都挖出來了。”
“不可能!”
尚秋水驚駭的看着碧蘿,慢慢的後腿。
“然後防風被人抓了,他身上皮膚被人一點點的剝開了,但是卻讓他活着回來了!”看到尚秋水那種表情,碧蘿走過去靠近她,“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死法都好熟悉?”
尚秋水打了一個冷戰。
“這些全都是我們當初‘弄死’沐色的手段。”碧蘿一字一頓的說,杏眼絞着全身發抖的尚秋水,“防風說,她雖然死了,但是又從地獄裡爬出來報復我們。”
“尚秋水,如果,她知道你曾這麼騙過她!你覺得,你日子好過嗎?你覺得,你還能擁有沐……”
“你住口!”尚秋水厲聲呵斷碧蘿,臉上依然凌厲,“我的東西,誰都搶不走!我不管她胭脂濃,是人是鬼,她就是搶不走。”
“好。”看她周身殺氣,碧蘿滿意的笑了笑,“我們都是爲了保護自己心愛的東西。”
尚秋水深吸了一口氣,陰沉沉道,“到底怎麼回事?”
碧蘿咬了咬脣,眼底恨意翻滾,哪怕這麼多年,提起那個死去的人,還是刻骨的討厭。
幾乎用顫抖的聲音,碧蘿將十五和蓮降把婚宴砸了事情說了一邊,而尚秋水雖然沒有作聲,眼底卻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但是,後面聽到碧蘿說道青衣少年和秋夜一澈對招時,她笑容變成了震驚。
“你讓我去殺了那個十二個人?”
“李蠻子死前曾說,他們受控與長生樓,是因爲中了月重宮的蠱毒。”
“那好說!”此時的尚秋水臉上浮出一絲自在必得的笑容,“竟然是又蠱毒,那解決起來很容易。”
“我自是相信你。”
碧蘿也滿意的笑了笑,尚秋水目光卻冰冷,“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殺了那十二個人之後,我要徹底離開大燕。”
“好,我答應你們脫離桃花門,並且永不聯繫。但是……”碧蘿壓着聲音,冷笑道,“你帶着他,能否逃過王的眼線,我可管不了也幫不了你。你知道,王有多恨他!”
------------------女巫の貓--------------
PS:這一章節應該叫做:神秘的沐色關於沐色,我在微博有透露劇情
或者叫:尚秋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