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沐千尋,再次度過了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
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法院的通知。
我父親的案子終於到了開庭的日子。
我全程見證了整件案子的審訊過程,令我感到驚訝的是,沈如海的精神狀態。
我本以爲,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他會因此倍受折磨,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不僅沒有之前的那種憔悴的神色,臉上反而一片平和。整個人也彷彿長胖了一圈。
但沈婉和陳玉芳,卻正好相反,他們面容憔悴。陳玉芳更是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沈婉也是一幅精神萎靡的樣子。
想起那天葉美娜跟我說的話,我是乎明白了,沈婉前些日子,爲什麼突然要和我復婚。
也許正是因爲,沈家對於楊紹安,已經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沈婉也突然發現,葉美娜居然真的和楊元生好了。失望之餘,她才突然想起我來。
漫長的庭審期終於結束。
我和沈如海都彷彿在那一瞬間如釋重負。
沈如海數罪併罰,被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他當庭表示認罪伏法,不再上訴。
我也終於等來了那句久違的道歉。
只是我們各自心中,始終橫亙着那條無法逾越的紅線:楊家。
他始終否認,背後有人指使,一力承擔了所有罪責。
而楊家,卻沒有一個人到場旁聽。
旁聽席上,陳玉芳和沈婉哭成了淚人,再也沒有了昔日盛氣凌人的囂張氣焰。
他們不值得可憐。
休庭時間,陳玉芳數次企圖靠近我,都被我的代理律師拒絕。
這一天,案子終於塵埃落定。
我也與沐千尋約法三章,不再輕易會面。
我們彼此深藏起那份真摯的感情,等待有朝一日,可以在光天化日下,盡情呼吸。
我又重新租住了一間公寓房。就在離萬均堂不遠的地方。
白天,我接受病人的預約,替他們解除痛苦。
達官顯貴們的需求非常旺盛。他們對於我的治療效果,也深爲歎服。
我的名聲很快就在天心市的上層社會傳揚開來,來找我的人絡繹不絕。我帳戶上的收入,也開始成幾何式的增長。
很多人,都想要長期聘請我做爲他們的家庭醫生,都被我一一謝絕。
每天晚上,我則一個人躲在自己的公寓房裡,腦海中迴盪着那八幅古字背後的修煉方法。
很快,神通就有了長足的發展。
沒等到楊元生和杜詩音的訂婚儀式,我卻等來了鄭雄奇的電話。
這天,我正在醫館裡替一個女病人診脈,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給病人開好了藥方,我離開診案,讓朱照文接替了我。
我則一個人走進了身後的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我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鄭雄奇久違的問候:“風哥,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說,緊接着,我又問他道:“弘兒還好嗎?”
鄭雄奇還沒說話,就先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小鬼,剛剛在老爺子脖子上撒了泡尿,現在,他們爺倆正吵架呢。這小子現在叫乾爹可比叫爸爸還利索。我怕有一天,你回來了,他都不認你這個親爸。”
聽他說到這裡,我鼻頭禁不住一陣酸楚,內心也無比安慰。
我知道,那裡暫時纔是狄弘最好的歸宿。
沐千尋跟我說過很多次,想要把弘兒要回來,交給她撫養,都被我拒絕了。
他們兩個,都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殘酷的現實教會我,所有雞蛋可不能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那也很好啊,你和張萌萌怎麼樣了,”我問道。
鄭大少笑得更歡了,他的笑回答了一切。
看來,張萌萌是真的想通了。
葉美娜那天所說的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不要輕易的揣測任何人。
人不可貌相,更不能只憑裝束,就判斷一個女人的優劣。
我沒想到,一個打扮嬌豔的女人,最後卻是個純情的種子。
就更不願意去惡意揣測朋友的心上人。
也許我真錯看了張萌萌,也許張萌萌就是因爲那天,看到了明珠城的奢華,才答應了鄭大少。
可這一切,重要嗎?
鄭雄奇得到了他想要的,張萌萌也如是。
我改變不了人們心中的偏執,連自己的判斷,也不能說絕無錯漏,所以,一切就讓時間來證明好了。
“風哥,我打電話過來,是因爲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你讓我幫你打聽你二爺爺的消息,昨天終於有了眉目。”鄭雄奇說道。
聽到這個好消息,我頓時精神一振。
儘管我已經從葉美娜處,得到了更多消息,但這還遠遠不足以做到知己知彼。
“你說,我聽着呢,”我急切的催促他。
只聽他說道:“我們家在神農山深處,有很多收購點,你跟我說了這件事之後,我馬上吩咐人向下面收購點的負責人傳達了消息。有一處位於臥龍嶺西南的村子,山民說曾經在那一代見到過一個奇怪的老頭兒,獨自一個人隱居在大山深處。最近一次看到這個老頭,是在半年前,他一個人到村子裡拿藥材跟人換鹽。聽這個山民的描述,那老者的年紀和樣貌,和你二爺爺都對得上。”
聽到這個消息,我激動萬分,急切的說道:“鄭大少,我不得不稱讚你一句,我馬上回來,你等我。”
“好,我擺好酒宴,給你接風洗塵。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說,自從上次你露了一手之後,周子豪那傢伙,好像變了一個人,對你可是恭維有加。就連王大眼都想要結識你,他求了我爸好幾次,是乎有什麼事,有求於你。”
“知道了,不過今天我可沒空見他,雄奇,你知道我的目的。所有事,等找到我二爺爺之後,再提不遲。”我果斷的拒絕了和王大眼他們見面。
我知道,他現在畏我如虎。想要見我無非是兩種可能:一種是有求於我。另一種,恐怕就是懼怕我報復他們,想跟我道歉,順便抱住我這根大腿。
我相信,王家祖上既然是從我們狄家分化出去的,就一定聽說過我們狄家祖上那些通神的手段。關於我太爺爺的很多傳聞,都讓我確信,他跟我一樣,身懷異能。
我還沒搞清楚,我們狄家的這塊血玉,到底是怎樣一代代傳下來的。它要怎麼才能脫離人體,獨自存在。
所以,我還不敢斷定,我二爺爺是否也是血劫經的傳人。儘管關於他的傳聞,也頗具神奇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