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步走向趙坤的陣營,在喪彪正對面,停下了腳步。
擡眼看向對面的喪彪,只見他正一臉不屑的揚着下巴,毫不畏懼的盯着我。
列豔雪則站在他的身後,一雙眸子裡滿是疑惑。她大概正在猜測,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從羅天塔裡走出來。
果然,就見她對着喪彪耳語了幾句,就一個人小跑着,向羅天塔裡走去。
喪彪惡狠狠的盯着我,譏諷道:“狄風,別以爲你有點歪門邪道,就天下無敵,鍾銅怕了你,我喪彪可不怕。你那點道行,還不足以掌控大局。”
“哦?”我好奇的問道:“以你之言,要有多高深的道行,才能支配你喪彪。”
“我們彪哥,可不比鍾銅,對負你這樣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喪彪身邊的小嘍羅囂張的說道。
我不知道喪彪到底有什麼底氣,敢跟我叫板。但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小心駛得萬年船。
沒過一會兒,列豔雪便從羅天塔裡走了出來,旁邊還有兩個小嘍羅,架着已經昏迷了的列勝男。
列豔雪指着我叫罵道:“狄風,你到底對勝男做了什麼?”
喪彪見此情形,頓時大怒,叫囂道:“好你個狄大師,我們盟主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太也不顧江湖道義。我們錦繡盟的人,誓死捍衛盟主的尊嚴。”
話還沒說完,喪彪便大手一揮,就見對面幾十號人,紛紛掏出了懷裡的槍支,二話不說,就朝着我們掃射。
這變故來得如此之快,等趙坤他們反應過來,金剛堂的人已經被撂倒了好幾個。
兩邊所有人,迅速散開,各自尋找能夠藏身的掩體,開始了對射。
第一聲槍響的時候,我已本能的開啓了護身光罩,這時候,已經有許多顆子彈,鑲嵌在了我光罩的外圍。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喪彪居然也沒有躲,他堂而皇之的站在我對陣,頭上已經被下屬罩上了一件防彈頭盔。
他的身體顯然已中彈多處,但那些子彈頭,最後卻都撲簌簌的掉在了地面上,混合着他手裡機槍退出的子彈殼,一起掉在地上,如同炒豆子一般。
難道說,喪彪也已經達到了宗師級別,可以不懼子彈?
我展開神識,迅速發現了喪彪身上潛藏的貓膩,原來他身體的主要部位,都穿着厚厚的護甲,特別是軀體上,更是穿上了一件價值不菲的進口防彈衣。
再加上他一身不俗的橫練功夫,當然就不懼子彈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原來這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冷笑一聲,我掌心溫熱,一把血紅的虯龍刃脫手而出,直向喪彪面門襲去。
喪彪大驚失色,擡手向虯龍刃的方向拼命的掃射。
只看見一陣電光火石,虯龍刃在槍林彈雨中,穿插自如,激起一片片火花,好像大年三十夜裡,綻放在天空的煙花。
子彈持續向我身上傾瀉,傾刻間在我身前形成了一道緻密的子彈牆。
而我的虯龍刃,就像是子彈收割機,飛速的旋轉着,打落數不清的彈頭,四處飛濺,彷彿天女散花,巍巍壯觀。
錦繡盟的人一時看得呆住了,火力頓時大減。
喪彪見此情形,臉上卻逐漸的扭曲。
他兩隻胳膊下,各夾着一支AK47,不消片刻,所有的子彈便都傾瀉完畢。
但他卻並沒有急於去換**,而是反身向隴右堂的主陣地走起。
趙坤躲在我身後的掩體裡,大聲叫道:“狄大師,你快進來,喪彪這傢伙,是塊硬骨頭,咱們再從長計議,也爲時未晚,可千萬不能壞了性命。”
我淡然一笑,心想這世界上,能夠壞我性命的存大,本就已經鳳毛麟角,怎麼可能在這個偏遠的山林裡存在?
就在這時候,我眼中精光一閃,卻忽然透過子彈槍,看到了令我動容的一幕場景。
直接喪彪竟然喪心病狂了,從及腰深的長草裡,推出來一架野戰炮,那黑沉沉的炮身,黑洞洞的炮口,足有碗來粗細。好不骸人。
我心裡咯噔一聲,第一次面對如此強大的火力,也沒了底氣。
我不知道憑藉自己現在的修爲,能不能硬扛炮彈,但眼下顯然已退無可退。
倒不是因爲我無法逃脫,而是我已經答應了收金剛堂的人入我門下,如果我在這個時候退開,一走了之,那麼無情的炮火,將會徹底摧毀金剛堂的陣地,而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也會在傾刻間土崩瓦解。
既然如此,我願意嘗試一下硬扛炮彈的滋味。我甚至多少還有些興奮,因爲我已經很久沒有過了旗鼓相當的敵人。
列冰燃的死,讓我唏噓了很久,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着實讓人難受。
而現在,一個考驗我的機會來了。
我催動體內真氣,奮力一掙,面前的那堵厚實的子彈槍,頓時向隴右堂的陣地上傾瀉而去,打在樹林裡一陣噼裡啪啦,瞬間猶如颶風過境,摧毀了無數的樹木花草。
我直面那個黑沉沉的炮口,眼睛死死盯着他。
喪彪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微笑,狠狠的瞪着我,向地上啐了一口,就把一顆重達十來斤的炮彈,狠狠的灌進了後膛裡。
然後他站起來,囂張的用手指着我,對身後的兩個嘍囉說道:“把他給我轟成渣。”
“砰”得一聲,震天動地的炸裂聲響徹山間。
遠處的林子裡,驚起大片大片的飛鳥。我能夠感知到,各種林間的飛禽走獸們,惶恐不安戰戰兢兢的樣子。
在我身後,躲在掩體之後金剛堂的人們,個個在這強大的炮火中,嚇得面如土色,戰戰兢兢,紛紛縮起了脖子,躲在掩體後面,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金剛堂的陣地上,頓時鴉雀無聲,紛紛熄火。
電光火石之間,當喪彪嘴角的肌肉正要牽動起來,形成一個獰笑的一霎那間,我伸出右手,從手掌中激射出一道寒芒,那道寒芒如雲如霧,吞吐自如,猶如噴氣式發動機的尾部氣焰,一瞬間把炮彈籠罩期間。
那顆炮彈頭兀自在氣焰中高速的旋轉,卻怎麼也逃脫不掉氣焰的束縛,最後終於慢慢的沉寂下來,懸停在氣焰中。就像所有在場人的心臟一樣,在這一刻,全都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