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眼看沈澤之要出去了,關泰突然出聲叫住他。
沈澤之停下來轉頭看他:“關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關泰喘了幾口氣才道:“我們合作。”
“合作?”沈澤之不可思議的看着關泰,他實在想不出來,關泰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以和他合作的地方。
關泰解釋道:“你的身世我知道,你身上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包括褚先生瞞着你爺爺的那部分。”
沈澤之警惕的看着他:“你說你知道我就要相信?”
關泰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既然能拿到招魂節,自然可以查到我想知道的東西。”
沈澤之考慮了一下問:“你想要什麼?”
關泰道:“我告訴你關家生祭所有的秘密,你要幫助我消除關家祖輩積累下了的怨氣,讓我輪迴轉世。”
沈澤之皺眉:“讓你輪迴轉世,這件事我說了也不算。我恐怕做不到。”
關泰搖頭:“不,你做的到,只有你能做的到。”
沈澤之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趁機打傷我,搶我的身體。”
關泰微微閉上眼睛:“不會的,褚先生應該和你說過了,你過了十二歲魂魄離體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澤之看了關泰一會兒道:“讓我考慮一下。”
關泰點頭:“可以,但是我沒多少時間了。”
沈澤之道:“我知道。”
看着沈澤之離開,羅世文才擔心的問關泰:“先生,要是他不答應怎麼辦?”
關泰像是累極了,他閉着眼睛低聲道:“不會的。”
沈澤之坐在窗前靜靜地考慮白天關泰的提議。他知道關泰已經窮途末路了,這個提議換的只是投胎轉世,他不答應,關泰就只能在十八層地獄裡受苦。但是,關家這個爛攤子要怎麼處理。現在這種暫時的平衡狀態,不過是因爲關泰還活着,他知道怎麼剋制地下室裡面的活死人。他一死,那些怪物必然失控。到時候即使有褚先生幫忙,這也會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怎麼辦?要不要答應?沈澤之點了一直煙卻並不往嘴裡放,他只是把煙夾在手指間任它慢慢燃燒。關於他的身上的秘密,沈澤之心裡已經知道個差不多了。沈霖的兒子是他命中註定不該出生的,但是他母親又不該是那個時候死的。可是他出生的後被褚先生就活了,他母親卻死了。褚先生說了他身體裡的魂魄不是原來那個魂魄,又說這個魂魄原來是什麼人的他也不知道。所以,沈澤之算是奪舍重生。不過這個魂魄一定不是人的,在魂魄進去身體之前應該就只是魂魄了。褚先生雖然很神秘,但是看得出他做事正派,不是會搶奪別人生命的人。
那麼,他身上會有什麼秘密呢?還是連爺爺都要瞞着的秘密?沈澤之輕輕皺眉?之前褚先生說過他與佛有緣,難道他這個魂魄前世和佛門又什麼淵源嗎?
第二天一早,沈澤之敲響了關泰的門。羅世文去開門,請沈澤之進來。
“你想好了?”關泰的起色更差了,不過是十幾個小時的時間,關泰臉上灰敗的不像個活人。
沈澤之道:“我同意你的提議,但是你得拿出誠意來。”
關泰看了他一會兒,對着羅世人輕輕點頭,羅世文從屋子裡的櫃子裡拿出一樣東西來,壓走過來把東西交給沈澤之。
沈澤之接過那樣東西,着東西被紅色的綢布裹着。他解開布露出裡面的東西,不出他的意料,這東西正是那天關安用來攻擊他的哭喪棒。
關泰看着沈澤之,沈澤之看完後把棟西用紅布裹好道:“好,我同意合作。”
關泰輕輕出了一口氣,羅世文這時遞給他第二樣東西。這是一本手記。他道:“關家地下室的陣法,全部記載在這本個冊子上。
沈澤之拿着這個記載着關家“變態史”的冊子回到自己的房間。沈澤之翻開冊子,說是冊子,其實就是個筆記本,看樣式也知道是什麼年代的東西。翻開冊子的第一頁,上面有一個名字:關大勇。沈澤之挑挑眉,居然不是關馳?
關大勇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這個關大勇不是什麼讀書人。沈澤之接着往下翻,第二頁依舊是狗爬字。這一頁只有寥寥幾行字,這幾行字說了一間事情——盜墓。關大勇原來是孫殿英的奉軍,他還參與了那次有名的事件——盜東陵慈禧墓。根據文字的內容可以知道,在慈禧墓裡發生了一間詭異的事情,死了幾個人。這幾個人的死都是因爲一塊玉佩。後來玉佩到了關大勇手裡,他在當晚就從部隊裡逃走了。
第三頁,還是關大勇的記錄。他寫道,得到玉佩後他心理很忐忑,一來他覺得這快玉太邪門。二來,這畢竟是慈禧墓裡的陪葬,怕人認出來。於是她想找個當鋪把東西當掉,換一點錢。結果在當鋪的時候他遇到一個奇怪的人。在看到他的玉的時候給了他很多錢買走了這塊玉。關大勇拿着錢回到家鄉把老婆孩子接出來,舉家搬到一個小鎮上過活。有了這筆錢他的生活很快好了起來。自己開了一個小鋪子,在亂世算的上富足。直到三十年後,他又遇到了當年那個奇怪的人,不過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那個人已經死了。兒他手裡還緊緊握着那塊玉石。關勇把玉石拿了回來,和玉石拿回來的還有一個筆記本。
第四頁上只有八個字:血脈富貴,何貴何賤?
第五頁裡的筆記就變了,這一頁上出現了一個新名字,關馳。這纔是地下室裡棺材裡的人。在這一頁上詳細記載了他根據父親關大勇冊子上記載的陣法用子兒子做生祭的方法。但是被關馳用來做生祭的兒子是生病垂危的。
第六頁……第七頁……第八頁……之後關家每一代人都會記載他們做生祭的詳細方法,直到關泰的筆記出現。沈澤之發現,關家做生祭的方法並不是一沉不變的,而是每一代走在改善。等到關泰用關月靈做生祭後,關月靈居然沒有立刻死去。
筆記本上的事情和他從地下室裡看到的差不多。當時沈澤之就發現,關馳下首棺材裡的人和之後棺材裡的人面部表情不一樣。他很表情很安詳,而之後那些人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眉宇間總有一股怨氣。可見,關馳寫的他用來做生祭的孩子的確是得了不治之症快死了。而後做生祭的那些孩子就不知道了。
沈澤之把筆記本合上,雖然這個筆記本上詳細的記錄了每一代生的祭方法,可是卻沒有關大勇從那個奇怪男人手中得到的筆記本中的事情。沈澤之覺得,要想從源頭解開這件事情,最重要的還是那個筆記本。關泰從頭到尾沒有和他提過那個筆記本,要麼是他也不知道那個筆記本現在在哪裡。要麼,他還留了一手防着沈澤之。
其實,也不能怪關泰防着沈澤之,因爲沈澤之現在也不知道他該怎麼幫關泰順利的輪迴投胎。關泰坐的事情明顯就該下地獄,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左右不了地府的規矩吧。憑什麼關泰就這麼肯定他做的到呢?還是說,是因爲他的魂魄?
沈澤之看着被他帶回來的那根哭喪棒,他有了一個主意。
沈澤之立刻給紀子越打電話,讓他下午帶一點東西來關家。
紀子越聽到他的吩咐覺得……沈澤之這是要改行做道士了嗎?不過他還是按照沈澤之的吩咐去買了硃砂、黃紙、古錢和香燭。
太陽偏西的時候,紀子越帶着東西趕到關家,他拿着東西來到沈澤之的房間。沈澤孩子見他來了,立刻問:“我要的東西備齊了嗎?”
紀子越點頭,他把袋子裡的東西交給沈澤之問:“備齊了,組長你要這些做什麼?”
沈澤之邊看這些東西邊問:“是從我說的那家店裡買的嗎?”
紀子越點頭:“是啊。”
沈澤之道:“我準備找一個……嗯,鬼差。”
“啊?”紀子越看着他艱難道:“組長,你說鬼差?”
沈澤之道:“這些東西,等到你看到就知道了。我小時候看過一本書上有個故事裡說召喚鬼差的方法。我也沒試過,試試吧。”
紀子越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原本見到關家這些詭異的事情就已經足夠突破他的三觀了,現在每和沈澤之說一次的話都讓他刷新自己的三觀。
“什麼時候做。”紀子越問。
沈澤之道:“今天晚上。”
紀子越道:“用我幫忙嗎?”
沈澤之問他:“你害怕嗎?”
紀子越笑着搖頭:“不害怕。”他是真的不害怕,雖然人對未知的事物都會本能的感到恐懼。但是神鬼之說,怎麼說呢?可能是小時候故事聽多了,紀子越卻不覺得恐懼。
沈澤之把東西拿到之前的停屍房,他按照記憶中的東西在黃色的符紙上劃了一個奇怪的符號。紀子越站在一邊看着問道:“組長,你畫的這是符嗎?”
沈澤之搖頭:“我又不是道士,我可不會畫符。這是一個圖騰,關於祭祀的。有了這個圖騰,就表示這場祭祀是給地府的,其他的神鬼不會過來。”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紀子越問。
沈澤之道:“小時候古書讀多了。”
紀子越笑道:“那你怎麼沒有去學考古或者歷史,怎麼想到考警校?”
沈澤之手一頓,他低聲道:“沒有爲什麼。”
紀子越看到他的表情,識趣的不繼續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