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之道:“三天前邵建軍來醫院交的這筆錢。七十萬不是小數目,子越,去查查這筆錢的來源。看是從哪家銀行取出來的。”
紀子越道:“好。”
他問:“張大姐,邵建軍三天前來交的這筆錢是現金還是刷卡?”
張紅搖頭:“我不知道,還是醫院通知我們錢交了,可以給邵傑做手術了,我去問了醫生,才知道交錢的是建軍。”
紀子越對沈澤之道:“組長,我去醫院交費處問問。”
沈澤之點點頭。
紀子越走後,沈澤之接着問張紅:“最近這幾天邵建軍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
“反常?我不知掉。最近家裡一直忙着給邵傑湊錢,錢湊不夠邵傑就沒命了。我和建軍天天跑出去想辦法籌錢。”張紅道。
沈澤之又問:“那最近邵漸建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麼人?”
張紅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個人。就是……就是交錢的前一天吧,建軍說他有辦法能籌到錢,他和我說了個名字。但是叫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什麼人?”沈澤之立刻問道。
張紅道:“我不知道,他說是最近認識的一個人,那個時候我都快被急瘋了,就隨口問了一句。名字我記不清楚了,但是肯定是我不認識的人。”
沈澤之看着她的眼睛道:“只要你聽過這個名字就一定記得。”
張紅搖頭:“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記得。如果我記得我肯定會說的。”
“不,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沈澤之看着她說:“我可以幫你回憶起這個名字,但是這需要你完全的信任我。”
張紅下意識的點頭。
“好,我提問你回答就可以了,按照我的問題去回憶,不要排斥你自己的記憶。明白了嗎?把眼睛閉起來,你需要全神貫注的回憶那天的事情。”
看到張紅點頭,沈澤之開始提問:“邵建軍和你提這件事是在什麼時候,哪一天,什麼時間,地點在哪裡?”
張紅道:“四天前,晚上八|九點吧,在家裡。”
“好的,現在回憶當時的場景,你們是怎麼開始這次對話的?”
“我們吃完飯,我給親戚打電話籌錢。但是,錢遠遠不夠。”張紅說到這裡哭起來。
沈澤之立刻道:“不要激動,別停,接着回憶。”
張紅繼續回憶道:“建軍坐在沙發上,他在發呆,我和他說借不到錢,我說就算我去賣|腎也要湊夠邵傑的醫藥費。然後,建軍說他有個辦法能籌到錢。”
“他是怎麼說的。”
“建軍說,他有個朋友可以借給他一筆錢。我就問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沈澤之立刻道:“他說的時候語氣怎麼樣?神色呢?”
張紅眼珠在眼皮下不斷的滾動着:“他的語氣很……低沉。對,是低沉。表情?他的眼神一直在……在看着客廳裡邵傑和小君的結婚照。”
張紅坐在沙發的另一邊,眼看到醫院要求的最後期限了,要是規定時間內他們湊不夠錢,醫院就會把腎|源安排給別人。連續幾天睡不着覺已經讓她接近崩潰。
邵建軍不停的吸着煙,茶几上的菸灰缸裡裝滿了菸頭,他一直看着對面牆上掛着的兒子和兒媳婦的結婚照,要是沒有這件事,邵傑和王妍君已經舉行婚禮了。
過了一會兒,邵建軍把菸頭狠狠按在菸灰缸裡,他說:“我能借到這筆錢。” щшш◆ tt kan◆ C〇
張紅立刻看着丈夫:“你說什麼?你可以借到錢?問誰借?”
邵建軍搓搓臉:“對,他說他可以借給我,只要……”
“只要什麼?”張紅立刻問。
邵建軍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往下說:“沒什麼,我明天就去問他拿錢。”
張紅道:“你朋友?你哪個朋友這麼有錢?”
邵建軍說:“宋斌。”
張紅猛地睜開眼睛:“宋斌。”
沈澤之看着她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張紅有些累,她搖搖頭:“不認識。和建軍關係好一點的同事我都認識,但是我從來沒有停過這個名字。”
這時醫生過來通知張紅,邵傑的手術結束了。
張紅立刻往手術室跑過去,沈澤之跟在她身後也到手術室不遠的的地方。邵傑剛被推出手術室還沒有醒過來,護士送他去病房,王妍君扶着張紅跟着病牀。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紀子越從他後面過來。
沈澤之轉身和紀子越一起往醫院外面走:“問出來了嗎?”
紀子越道:“是現金,邵建軍當時交了七十萬的現金所以給收費窗口的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沈澤之道:“七十萬的現金,他是用什麼東西拿進醫院來的?”
紀子越笑道:“是一個銀行給的手提包,我調了他們的監控視頻,是工商銀行。”
沈澤之點點頭,兩個人來到外面後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來查,你繼續回研究所。”
紀子越不解道:“還回研究所?我們已經找到兇手了,我的臥底任務還沒有結束啊。”
沈澤之道:“找到殺死張志恆的兇手只是這案子的開始,我現在懷疑研究所裡面的人還有有問題的,所以你還要回去。”
紀子越道:“明白。”
沈澤之拍拍他的肩膀:“小心。”
紀子越露出笑臉來:“組長,你也要小心。”
沈澤之看着紀子越上了出租車離開了纔開着自己的車去了工商銀行查。蓉城市大大小小的工商銀行不少,但是能一次性提出七十萬的就不多了,沈澤之排除了一下就剩下四家。這剩下的四家就要沈澤之一家一家去問。沈澤之擡手看了一眼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希望今天可以問的出來。
下午三點的時候,沈澤之把車開到了第三家工商銀行錢,他停好車直接去找銀行的經理。
經理聽完沈澤之的問題之後立刻帶出電腦裡的資料看:“三天前一共有二十筆超過七十萬的取款。”
繳費的時間是上午十一點,邵建軍爲了給兒子治病命都不打算要了,他拿到了錢肯定第一時間去了醫院,從這家銀行到第一人民醫院差不多需要半個小時。
“上午十一點之前有幾筆取款?”沈澤之問。
經理看了一下道:“上午十一點之前有兩筆,第一筆是九點半,第二筆是十點半。”
“十點半這筆,我要這筆款項的詳細資料。”沈澤之道。
經理立刻讓助理把這筆款項的詳細資料打印了一份交給了沈澤之。沈澤之剛纔給的證件就是國安的,他們可不敢不配合。
沈澤之拿到錢回到車上,他翻開資料。從資料上看,邵建軍取款的賬戶是他本人的,開戶時間是一天前,第二天早晨八點從其他賬戶轉過來七十萬。而轉過來錢的賬戶則是一個公司的賬號。沈澤之拿出手機把這家公司的名字告訴了何朗。沒想過到何朗還真的知道這家公司。
“如果是這家公司,估計你查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
沈澤之皺眉:“怎麼說。”
何朗道:“就是一家皮包公司,公司法人過段時間就換一個,沒有什麼具體的業務。”
沈澤之掛了電話看了眼資料把它放在了一邊,這邊行不通還有另一邊。
沈澤之把車開到了邵建軍的公司,這一次他直接去了邵建軍的運輸部,運輸部的經理見過沈澤之。
沈澤之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這裡有個叫宋斌的人嗎?”
經理愣了一下:“宋斌?沒有。”
沈澤之道:“你們這裡有給員工洗澡的地方?”
經理一愣,似乎不知道沈澤之怎麼問到這個了,但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是,我有提供這個,一般這裡的司機都先回公司洗個澡再回家。”
沈澤之道:“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經理站起來道:“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沈澤之和經理走到員工洗澡的地方,這地方環境還不錯,衛生打掃的很乾淨。一進門應該是脫衣服的地方,靠牆的地方有許多帶着鎖的儲物櫃。
沈澤之走過去看了看問:“你們這裡的儲物櫃都是一對一的嗎?”
經理點頭:“對,這裡每個員工都有自己的櫃子,他們會把洗澡的東西都放在自己的櫃子裡,鑰匙也都是給他們自己帶着的。”
沈澤之問:“邵建軍的櫃子是哪一個?”
經理道:“我去問問管理員,這個我還真不清楚。”
沈澤之點點頭,過了幾分鐘經理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把鑰匙。他走到第37號櫃子前說:“是這個。”
沈澤之點頭,示意他打開鎖。經理把鑰匙插進去後開了鎖,他一打開櫃子就退到了一邊,很有眼色。
沈澤之走過去看,裡面放着一瓶洗髮膏、一塊香皂、一條毛巾和一個澡巾。沈澤之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後,這些東西后面露出來一個小包來。
沈澤之把包拿出來,他打開包,從裡面翻出來一沓名片。沈澤之把名片遞給經理問:“這些名片上的人你都認識嗎?”
經理看了看點頭:“認識,都是一些和我們公司有業務往來的小公司。”
沈澤之把名片拿出來後包裡還有一個小紙條,他把紙條拿出來,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看紙條的樣子和上面書寫的墨跡新舊來看,這張紙條應該是最近纔出現在包裡面的。
沈澤之拿着紙條走出房間,他到外面撥通了關辛的電話。
“幫我一個忙,給我查一個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