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機上下來之後,開總結會的時候一直魂不守舍,等到會議一結束蘇向晚立刻飛奔出機場,攔車回到家裡,準備向南向北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從前南向北從不喝酒的,更別說是在飛行前一晚到酒吧裡去喝酒了。坐在出租車上,蘇向晚咬着嘴脣,手裡緊緊捏着自己的包,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南向北迴來時渾身溼透了的模樣,心裡猛地一沉。
她從來都沒有開口去問清楚那些事情,等到一切後果爆發出來之後,她又能責怪南向北些什麼呢?
從機場到家裡有一段時間,蘇向晚一路上好幾次撥打着南向北的手機號碼,卻發現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打電話回家同樣沒人接,她的心裡越來越慌,特別是想到昨天晚上南向北的神情,她的手都開始發起抖來了。
“司機,再開快點。”忍不住開口這麼對司機說着,蘇向晚嘴脣泛着白,她時不時地看向窗外,再次忍不住去撥南向北的電話,卻依舊失望。
等到車子在小區裡停下之後,蘇向晚匆匆付了錢,也不等司機找零便一路上樓,打開家門之後,連鞋都來不及換,直接衝進了她和南向北的房間,裡頭空無一人。
面色一白,不需要再去看家裡的其他地方,蘇向晚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裡面一半的衣服不見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失魂落魄地坐在牀上,半天再沒有任何動作。
“從心……”良久之後,她終於低低地喊出南向北的名字,可是並沒有人回答她。
是她昨天跟南向北提的分手啊,今天她還妄想着一回來就看到她對着她溫柔地笑,爲她準備洗澡水,爲她按摩嗎?
終於有一滴淚水落下,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蘇向晚緊緊地咬着嘴脣,手指揪着牀單,又過了片刻,猛地起身擦乾淚水,也不管身上還穿着空乘制服,便又匆匆出了家門。
就算已經分手了,她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還有,所有的事情都沒說清楚呢。
“小北?她沒回來啊。”南極意外地看着站在門外的蘇向晚,語氣裡竟是詫異,又見蘇向晚眼睛紅紅的明顯就是才哭過不久的模樣,心中便已是瞭然了,“你們鬧彆扭了?”
原以爲到了南家一定可以看到南向北,不曾想竟是這樣的結果,蘇向晚心裡一陣發涼,她怔怔地看着南極許久,終於彷彿虛脫一般地拿手扶着門框,咬着嘴脣無法發出聲音。
“沒事沒事。”見她這樣,南極連忙開口安慰她,“那孩子天生的性子就是那樣,悶得很,鬧彆扭了就知道躲起來,等她回來了我幫你好好訓她一頓。”
“我……”蘇向晚張了張嘴,她想要替南向北解釋幾句,開口的時候眼淚卻又掉了下來,心裡的那種痠疼感她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了。
“別哭了,我看你是剛下班就跑過來吧,快進來休息會兒。”南極邊這麼說着邊拉着蘇向晚進了屋裡,蘇向晚抹了抹眼淚,進去之後卻還是不甘心地望向南向北的房間,南極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嘆了口氣道,“你要想進她房間,就進去吧。”
輕點了下頭,蘇向晚進了南向北的房間,屋子裡果然沒人,一切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不過卻沒有半點灰塵,想來是南極經常收拾的原因。
失望地從房間裡出來,蘇向晚坐在客廳裡,低着頭,南極也沒有出聲打擾她。
“伯父知道她會去哪裡嗎?”片刻之後終於理清楚了思緒,蘇向晚開口詢問着南極,心裡卻一陣陣的內疚起來。
和南向北在一起這麼久了,除了見了她的父母,她竟然不知道南向北平時都喜歡去哪裡,又有哪些朋友。
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南向北就好像把整個生活重心都放在了她和蘇未惜身上一樣,除了上班之外的時間全部花在了她們母女身上,她卻覺得理所當然。
皺起眉來,南極也是一陣無奈,“不好說,那孩子從小就獨立的很,收拾了行李忽然跑去哪個地方玩的事情也幹過不少……”
蘇向晚又一次沉默了。
“要是有消息,我就告訴你。”南極對南向北的安全倒不是很擔心,反而是看着蘇向晚那臉色煞白的模樣有些擔心起來,“你別胡思亂想,她啊,在外頭蹦躂幾天就回來了。”
輕輕一點頭,蘇向晚沒有再多說什麼,接着在南家又呆了一會兒,便從這裡離開了。
“對了,有時間帶小惜過來玩。”送她出門之前,南極微笑着這麼說着,臉上的笑容像極了南向北的,他看着蘇向晚,嗓音溫潤,“我好久沒看到那孩子了,怪想她的。”
“好的。”蘇向晚點頭答應,心中卻是越發愧疚起來了。
從前她和南向北都忙碌着的時候,總會拜託南極來照顧蘇未惜,特別是當她和南向北都無法回Z市,蘇未惜便回到南家來住,早上是南極和北堂落英送她去上幼兒園,傍晚是他們接她回家。
可是……當她的姐姐回來之後,因爲擔心出現場面尷尬的情況,她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同南極和北堂落英解釋姐姐的事情,再加上蘇霖似乎很想和蘇未惜多多相處,於是蘇未惜平日裡便變成了蘇霖來照顧,南家已經很久沒來了。
回家的路上,蘇向晚一直在想着這些事情,越想越後悔越覺得自己做錯了不少事情,她想着自己昨天對南向北的態度,想着那雙澄澈的眼眸裡淡然無波,她的心抖了一抖。
“到XX小區去。”忽然開口這麼對司機說着,蘇向晚說完之後便不管司機的反應,兀自低頭去想着自己的事情。
XX小區是徐饒住的地方,她會知道也是因爲一次偶然在那裡遇到她,那個時候她還不認識南向北,更不知道某一天她居然會把徐饒當做她的情敵看待。
到了那裡之後,蘇向晚從車上下來,她並不知道徐饒具體住在哪棟樓裡面,正待打電話問問公司裡其他同事徐饒的電話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徐饒摟着個女人從小區外進來,親暱的模樣讓她一下子便意識到了她們的關係。
也就是這樣,蘇向晚更加後悔起了昨天她對南向北的態度。
摟着情人的腰,徐饒一臉的興致勃勃,結果轉頭的時候看到蘇向晚,她的臉色倏地一下冷了下來,不過片刻之後,又恢復了自然,她挑了挑眉,看着走到她面前的女人,輕笑了一聲,“這麼巧,蘇乘務長。”
“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並不在意她的態度有多輕佻,蘇向晚的聲音低低的,嗓音還有些沙啞,“她有沒有告訴你,她要去哪裡?”
“什麼她去了哪裡?”徐饒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她皺了皺眉,兩秒之後,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蘇向晚,“那個傢伙居然逃跑了?”
見她是這種反應,蘇向晚便明白了過來,最後一絲希望就這麼破滅了,她頹然地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她瘋了!”鬆開摟着身旁女人的手,徐饒的聲音猛的提高,“公司那邊還在調查她喝酒的事情,這麼關鍵的時刻,她居然鬧失蹤?”
聽她提到這個,蘇向晚表情一整,她重新擡起頭來看着徐饒,“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爲什麼會去喝酒?”
還在因爲南向北沒有說一聲就消失而生氣着,下一刻因爲蘇向晚的話,徐饒反而笑了,“你居然還能問我這個問題?”
蘇向晚靜靜地看着她,並不搭腔。
“你知道她飛S市都在做什麼嗎?知道她一開始上門討好你父母總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嗎?知道她爲了送你母親去醫院結果沒趕上飛機被李航臭罵了一頓嗎?知道她爲什麼會越來越消極越來越茫然嗎?”徐饒一字一句地問着蘇向晚,絲毫不顧身旁她的情人驚訝的眼神,她的笑容越來越冷,“不知道吧?那傢伙是悶騷了點,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不跟你說,可是你連她哪怕一點的異常都察覺不到嗎?
“還是說察覺到了卻不在意,一門心思總想着照顧好你的姐姐?”
“又或者說你覺得這些並不算什麼?”
每一個問題每一句話都重重地敲在蘇向晚的心上,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往後退了兩步,眼神逐漸由一開始的不敢相信,到內疚和難過夾雜。
“你們根本不適合當情侶。”並不去管她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徐饒再次一笑,摟過旁邊的女人,“乾脆和她當個牀伴好了,這種模式更適合你們,不是嗎?”
不需要去在意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需要去管對方工作中是否辛苦是否遇到什麼難題,也不需要去承擔什麼責任……這不就是之前蘇向晚和南向北之間的狀態嗎?
用“牀伴”兩個字概括,再好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二更還是沒有……連一更都寫的好艱難。
我眼睛都快閉上了,淚目……這周開始,我要努力做到不加班!(做夢吧)
話說大家,光棍節快樂啊……看,小北和大師姐也過光棍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