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夏信風帶着一大家人上姐姐夏秋影家拜年,歡聲笑語中張春英將大包小包放在夏秋影家的飯桌上:“大姐,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夏秋影笑着說:“坐!坐!”
夏秋影家差不多擠不下,她的五個兒子全部回來 。
夏林韻馬上鑽進廚房幫忙,夏林韻看見大嫂文馨也在廚房,夏林韻出到廳裡面把手袋拿去小聲說:“我把BB機帶身邊,怕有人呼。”
夏林韻走進廚房從包裡拿出信封遞給文馨:“大嫂,這是明赫哥給你過年的一萬塊錢港幣。人家港幣就是好,十張就一萬了。” 文馨感動的呆住了兩三秒鐘,用手蹭蹭圍裙接過信封再摺好放在褲兜裡。
文馨一邊炒菜一邊問:“林韻,珠海怎麼樣?”
夏林韻一邊洗菜一邊說:“珠海環境很漂亮,我去過那麼多城市,我就覺得這個城市的風光是最浪漫宜人的,人少安靜,‘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現在特區掙錢比家鄉容易,工資比這裡高很多倍,我現在的薪水1800。你們的工資最多也就五六百吧。”
“嗯嗯,林韻你現在是大富豪了。” 文馨笑道。
“大嫂,,我們年底員工還有雙倍的薪酬呢,香港的慣例“出雙糧”,但是錢多也不耐用,週日的飲茶,食飯,買衫SHUOPP,也沒剩多少了。” 夏林韻接着說。
“那工作辛苦嗎?” 文馨立起眼睛問。
“工作難度也不大,就是在公司人際關係比較複雜,主要是我不懂,所以人際關係對我來說是最大的難題。” 夏林韻說完望了望文馨說。
文馨“確”地把菜倒入鐵鑊,鑊裡馬上“喳喳”地響,她偏過頭,躲過油煙:“人際關係我也不懂,你要不問我大哥行嗎?”
夏林韻把青菜放到籃子:“不行,大哥日理萬機,我很少能見到他,也不敢打擾。”
“二哥會經常見到,但很多東西也不方便說,我自己去領悟和感悟吧。” 夏林韻補充。
文馨指着碗櫃:“林韻,遞個碟給我。”
夏林韻把碗遞過:“大嫂,你放心,我盡力做好工作不會給你丟臉。”夏林韻笑着說。
董家熟食多,現成的飯菜快,夏林韻和文馨把飯菜從廚房拿到出廳,擺了三桌才坐下。 已經離休的夏林韻姑父董意明講話:“感謝大家,感謝秋影感謝信風和春英,感謝孩子們,讓我們舉起杯來,祝我們的國家繁榮昌盛,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也祝孩子們前途光明,事業有成,祝孫輩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說完一飲而盡。
大家也跟着把杯子倒轉,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端茶,孫子輩們端橙汁喝飲料。
夏秋影說:“大家坐下,吃菜!” 董家老二董援朝在南山是市委紀委工作,老三董新民在深圳翠微公安分局,老四老五是雙胞胎,老四董躍進在南山鋼鐵廠供銷科,老五董超英在廣州鳳田區交通局。 坐下後,董家人聲鼎沸,各自說各自的見聞。
夏林韻小時候,喜歡過年和五位表兄一起座談,聽他們說外面的世界,他們說的故事讓夏林韻豁然開朗,大開眼界,夏家的老二和老四通常丟下碗筷跑出去出去玩耍。
夏林韻對董老五董超英說:“五哥,我們最怕開車去廣州,分分鐘收到罰單,一次公司派我到廣州出差,開車的司機是廣州靚仔,到了廣州境內廣州仔驚慌失措問我‘夏小姐這個路怎麼走啊?’我說你是廣州仔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哦?那廣州仔說:‘分分鐘被罰‘牛肉乾’,這裡’。我說你慢慢開吧,要是罰款公司報銷。他說罰款是小事最怕被抄牌。”
老五董超英說:“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城市塞車是在所難免的,現在國家把經濟重點放在城市建設上,相信交通建設慢慢會好的。”
董超英轉過頭來說:“那些司機說去你們珠海開車一馬平川,那個爽,簡直像賽車場。”
夏林韻拿起茶杯說:“是啊,我們珠海八車道,人少車少,都是政府英明,要預見未來汽車越來越多,所以一步到位鋪八車道,哪像你們廣州,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第一次坐大巴出廣州走了一個多小時,現在一般人開車都繞道不進廣州。”
董超英把香菸摁在菸灰缸說:“沒辦法廣州是老城,要拆遷擴建馬路很困難,慢慢來吧,以後一定會好的, 現在是你們特區先行一步‘摸着石頭過河’。”
夏老二夏泊舟問董家老三董新民:“你們公安局任務重嗎?”
“現在走私很厲害,一天沒得閒。有次我們上一艘船去查,有內線報案這首船走私成品油,揭開船艙只見一池打撈上來的的海魚,沒有發現有什麼破綻。我發現這有異常,一般的魚池沒有那麼淺,我估計他還有夾層,我讓他們掀開底下。船老大說掀開沒有底層。 我和幾個兄弟掀開了上層,底下的就是走私的成品油。把他們押解歸案,我們這個支隊受到表彰,年底我也擢了職,升了正科。”
夏泊舟佩服地說:“三哥,真的了不起!” 夏家四姐妹,最有錢就是老二夏華菁富豪的婆家。 夏華菁婆婆現在一天到晚在家發牢騷:煤老闆老公一天到晚不粘家,不是去髮廊就是去夜總會。
反正夏華菁公公有的是錢,老二的老公錢友安自己開貿易公司,承包了商場,常開車到深圳廣州珠海出貨,夏華菁管錢。
晚上夏家人回家,吃飯時,酒過三巡,老四夏詩白心生不滿,她對自己不滿,對家裡不滿,接着喝酒打發脾氣:“你們一個二個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多讀了幾年書嗎?!我要是讀了大學一定比你們強!”
夏華菁打圓場說:“四妹,現在是過年,收脾氣好不好,你那麼聰明肯定比我們強。”
夏泊舟本來心裡就有怨氣:“你逞什麼能,就你,這麼懶,再給十年你也考不上!”
夏詩白憤怒地指着夏泊舟:“你有什麼本事,不就做個小科長嘛,人家二姐能管老公的錢,你能嗎?!讀再多的書你老公不也一樣休掉你!!”
夏信風和張春英聽了如雷轟頂,身子和眼睛一下就哀軟了下去。
夏泊舟站了起來:“我再怎麼樣也是自食其力!不會像你一樣做寄生蟲啃老!!”
夏林韻平時就看不慣夏詩白的張牙舞爪,有恃無恐:“夏詩白,你就沒坐過好事!”
夏詩白雙眼噴火,指着夏林韻:“你又有什麼了不起,你要不是依仗我大哥,你飯都沒得食,在珠海做乞衣啦!”
夏詩白摔門而去,門“砰”地被摔打關上。
夏父眼睛颳着老三:“怎麼回事?老三?!”
老三惴惴不安,囁嚅着:“爸,沒什麼,就是……”
剩下的仨安慰父母。
老大給父母倒了茶說:“你們不要急哦,老四她是覺得失敗才這樣的,等她冷靜下來,明天就會好的。老三沒有離婚,是假離婚,不過我們到了外地,生存壓力大,夫妻感情好的不多,都是湊合打打鬧鬧過的……放心,我們會努力過好的”
夏父找香菸,老大遞過去幫夏信風點燃。夏信風猛吸着香菸。
張春英說:”人家老四也沒說你們什麼,你們就這樣對付她!“進廚房躲避。
一家人不歡而散。
老大差不多回珠海,老二說:“大姐,我打算在珠海買一套大房子,讓爸媽和詩白下去享福。”
老大高興地說:“好呀,大家有個在珠海也有伴,那你什麼時候下來?”
“我就不下去了,這邊有生意還有孩子要管。我負責父母的開銷,你負責管看父母和老四。”老二財大氣粗地說。
夏林韻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這項任務比掙錢還難。
張春英對老大說:“孩子你們帶回去,老四準備要孩子了,我得顧着她。”
老大望着張春英那總是銳利的眼睛說:“我也正想說這事呢,辛苦爸媽了,幫我帶了這麼久孩子,也應該我帶回去了,不然親子關係就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