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雪隱準備起身,帶着陳秋雙回到房間裡面去的時候,牆外忽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腳步聲,這種腳步聲,除了人刻意爲之,不想讓人聽見他們的響動之外,平常之人走路,絕對不是這個聲音。
此刻萬籟俱寂,一片蕭索,除了那天空之上還有一輪嬌俏的明月之外撒發出縷縷月華之外,沒有一點其他的事物。
陳秋雙臉色一凝,即使這腳步的聲音在怎麼輕盈,但在萬籟俱靜之下,依然清晰可聞,他的心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這腳步聲太過熟悉,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自己哥哥的腳步聲,心中恍然大悟,蘇沫話說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直沒有拆穿自己,恐怕等的,就是今天晚上吧。
他很想大聲的呼喊,讓自己的哥哥不要進來,但又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真正的結果並沒有這麼嚴重。
蘇沫和楊管事相視一笑,這該來的,還是來了。雪隱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腰間的鳳雲刀我在了手中,這個時候還想着悄悄潛入王府的人,絕對不會懷有什麼正常的心思,餘光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陳秋雙,他很想讓她回放裡面休息,但此刻蘇沫沒有發話,他也不好開口。
牆外那輕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一會兒的功夫,似乎已經貼近了牆角了。
柳殘陽和長老站在牆角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同時默默的點了點頭,縱身一跳,一下子就跳到了牆壁頂上,兩人剛剛站穩腳跟,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背脊一陣發寒,不過此刻既然已經來了,他們也沒有打算再空着手回去。
“哥。”陳秋雙見到自己哥哥和長老這一刻都已經站在了蘇沫和雪隱的面前,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怎麼都瞞不住了,起身對柳殘陽道。
雪隱莫名其妙的看着陳秋雙,疑惑道:“你在叫誰。”說着,他的目光又移向了此刻還站在牆頂上面的柳殘陽和那個長老,一臉冷峻。
就當雪隱恍惚之際,柳殘陽忽然跳下牆頂,速度奇快,身形如電,猛地來到陳秋雙的身前,一伸出雙手將她抱在懷裡,隨後迅速回到長老的身邊。
陳秋雙也沒有反抗,任由自己的哥哥將自己帶回了他的身邊。
“本妃在這裡恭候多時了。”蘇沫沒有阻攔柳殘陽將陳秋雙帶到他身邊,反而一臉玩味的看着柳殘陽和那長老,微微一笑。
這裡的人除了雪隱還依舊吧矇在鼓裡外,其他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見雪隱一臉的疑惑:“今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問問雙兒不就知道了?”蘇沫輕輕的嘆息一聲,即使這樣的結局有點殘酷,但是該面對的,還是始終都要去面對,逃避並不是什麼好辦法。
陳秋雙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在隱藏下去也並沒有什麼用,低着頭輕聲道:“對不起雪隱大哥,其實我
並不叫陳秋雙,我的真名叫做柳含煙,那個名字以前只是在當時的壞境之下,不得不用的名字。”
“你什麼意思?”雪隱依舊無法相信這個事實,想問清楚一點。
蘇沫淡淡道:“事到如今,柳含煙,你也是時候該給我們一個解釋了,畢竟我們照顧了你這麼久,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還是有資格知道的吧。”
當然,這件事情對於柳含煙來講,她本來是可說可不說,但心中對於雪隱有愧,決定還是將這件事情的始末說出來,到了今天也算是一個了結了把。
其實就算蘇沫不發現這件事情,她在這裡也呆不了多久就要離開的,按照原定的計劃,她在這裡的時間,其實也就還有半個月,她想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面,和雪隱一起做完該做的事情,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可惜天不遂人意,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分開的這一天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半個月,留在雪隱心中那美好的回憶,估計經歷了今晚之後,便會化作泡影了。
微風輕輕地吹起來,將柳含煙的裙襬吹得翩翩起舞,她神色低沉,一臉的無奈,語氣在此刻也現在十分的悽楚,淒涼道:“你們還記得,到處去往徐州的路上,遇到的那一戶人家麼?”
那老兩口心地純樸,待人極好,蘇沫又怎麼可能忘記,雪隱眉頭一皺:“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其實他們的女兒,在那個李大嘴抓走之後沒有多久,不甘屈辱自盡了,而我則是在你們來之前沒有多久,就和那羣山賊合謀,混進了你們的隊伍之中。不過當時也挺意外的,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給發現了天下三大奇書之一的《九天陣譜》。”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苦笑,有些事情,並不是她想做的。
“另外,當你們回去的時候,見到二老慘死的事情,其實也是我爲了不露出什麼馬腳出來,故意讓李大嘴帶着人下山去把他們殺死的,本以爲他們殺了人之後還能夠逃跑,卻沒想到我們回來的這麼快,他們還是死在了你們的手中。”
雪隱渾身一顫,怎麼也沒有想到,看起來心地純樸,單純善良的柳含煙,心裡面居然如此的狠毒,就因爲害怕他們回去之後,兩位老人認出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就讓人去把他們殺害了。
她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爲了在混進他們的隊伍不會被發現而已。
“兩位老人家的心地如此好,你也叫人下得了手。”雪隱幽幽長嘆了一聲,說話的語氣都已經有些顫抖,這些日子以來,對柳含煙的感情從開始並沒有什麼感覺,到現在已經建立了不小的感情,如今轟然破碎,一時間他的心中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我不想做,但是卻又不得不做,你在江湖上漂流了這麼久,這些道理你應該明白的。不過這些
日子原來,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絕對是真心真意的。”柳含煙心中苦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到如今也只能算是一場紅樓一場空了。雖然他們的身份還沒有曝光出來,蘇沫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的手下,但如今敵我兩方陣營明顯,根本就沒有給柳含煙迴旋的餘地。
雪隱低下了頭,一時間心中兩難,不知道該怎麼辦,叫他去殺了柳含煙,這件事情他明顯做不到,畢竟他對柳含煙也動了真感情,而且不是一個隨意敷衍的人。
蘇沫餘光瞥了一眼雪隱,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出手的,也不準備叫雪隱出手,今晚上叫他在這裡,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讓他看清楚柳含煙的本來面目。
“含煙,含煙,名字倒是一個好名字,可惜就是心腸忒毒辣了一些,連無辜之人都不放過。今晚上既然你們都來了,那索性就都留在這裡吧。”蘇沫說話的時間,手輕輕的一揮,院子裡面立馬風吹草動,風雷電三大侍衛立馬從旁邊的暗處飛奔過來,站在蘇沫的面前,目光緊緊的凝視着對面的三人。
雪隱心中悵然,他知道蘇沫和楊管事的武功,還有這三大侍衛的功夫也絕非庸手,今天晚上柳含煙三人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王府的了,他沒有打算出手的意思,也不想看到他們決鬥的一幕,一甩手轉身離開了這裡,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每走一步,心裡面就刺痛了一下。
柳含煙看着雪隱的背影,鼻子一算,眼淚就在眼眶裡面打轉,當雪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後,他的淚水再也沒有忍住,彷彿那斷了線的風箏,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晶瑩的淚珠猶如一朵朵嬌豔的鮮花。
蘇沫冷笑了一聲,心中沒有升起一點的憐惜,這樣的場景他看得太多了,不捨又能怎麼樣,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偏偏要打破常規在一起,即使痛苦那也是自找的,再苦自己也要接着。
“看來今晚上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殘陽,含煙,你們兩個先走,老夫今天就來會會這大名鼎鼎的蘇王妃,是不是像江湖傳言的那麼厲害。”長老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知道今天晚上怎麼也躲不過去,看現在這王府裡面的高手居然如此之多,他們三人想要活着離開的機會,小之又小。
於是他就想到了自己一人拼死抵擋住這些人,給柳含煙和柳殘陽一點喘息的機會好趁機逃走,一個死總比三個一起死在這裡好,而且他們兩人對於主上,還有很大的幫助,他顯得已經是遲暮之年,就算是死了,活了這麼多年,更在享受的東西都享受完了,也沒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柳殘陽大驚:“長老不可,這生又何歡,死有何懼,長老要讓我坐那貪生怕之徒,殘陽是絕對不會去做的,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們三人就死在這裡,不過在臨死前,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