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來就來

開學的第二天早晨。?冬岑一中男生宿舍樓四零四。

“哐!”一聲巨響,寢室門被猛地撞開,四個衣衫不整的人從裡面歪歪扭扭擠成一團衝了出來。直向樓下飛奔而去。

“完了完了,第一天開課就要遲到了,靠是誰把鬧鐘給整壞了!”

“那個……我記得鬧鐘好象響過,只是都沒聽到而已。”

“那你聽到了爲什麼不起來?”

“你不記得我昨晚才說你們把鬧鐘定的太早了嗎……”

“……死胖子!”

“不不不,其實都是飛子的錯!”

“靠!關我什麼事!我是受害者!誰讓你們恁噁心!你看看現在我身上還……”

“別廢話了,快走。”

“哎……飛子你就等着中午再請客吧!”

“走吧你!”

一中兩幢一模一樣地教學樓前。我看了看,轉過頭去:“前面那個。對了,我們是幾班?”後面的飛子,韓少依次往後轉頭,最後到剛站定的胖子身上,他愣了一下:“好象……是八班吧。”

全體向前面那樓衝去。

胖子再喘了口氣,掏出手機:“哎……不是?等等!是九班!”飛子和林少已經衝到了樓下。稍稍拖後的我一把回身拽住胖子的衣領往前拉去。

“我靠!”

趕到八班門口,那兩人已經推開門杵在了門口。門裡面傳出一個很雌性但帶着很嚴肅口吻的聲音:“你們是哪個班的?”

我一聽立刻扔下胖子,衝過去扒開了飛子的嘴,朝講臺上大聲道:“對不起老師,走錯教室了,老師再見!”一邊把兩小子頂了出去,飛快地關上門。門關的一瞬間我看到一張正發愣的動人的俏臉。

“真是個美女啊!”飛子感嘆,“可惜讓領導先和她說了話。”

果然是個美女,我心嘆,還好是我先說話了。要是讓飛子說上話那就完了。

門裡傳來一陣鬨笑聲,然後是拍講臺的聲音。

我們飛快發動,關上門立刻就在我的帶領下衝進了隔壁的九班,輕輕把門關上。我靠在門後聽見走廊門開的聲音,舒了一口氣,轉頭望向講臺,這是另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了。

不過我們今天的運氣似乎很亂來,講臺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臺下像忽然死機一般定在那從不同角度看過來的重重目光。

我們和他們對峙數秒鐘,然後飛子走了出來:“沒事沒事,我們是遲到的。”然後就是“哄”的一聲教室裡恢復了低聲喧譁的狀態,沒人再搭理我們。

我們訝然,然後悄悄地坐到教室前面中間的遲到者專位上,擦汗摸頭髮四處打量。

“哇!美女!”胖子忽然一小聲驚呼,我們紛紛望向他所指方向。只見靠窗邊第一位坐着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女生,正在寫字。確實不錯,不過不時閃爍的明亮眼眸,稍稍蹙起的眉頭,微聳的小巧的鼻頭,讓我們一看着就感覺到了一股凜冽之氣。

“漂亮!有個性!”韓少和胖子兩人同時拊掌。

我和飛子的臉立馬垮了下去,加上旁邊兩位的悶騷臉,也引起了那邊的注意,只看見她忽然擡起頭來望向我們這邊,正好目光接觸,看到了我和飛子頓時微微一愕。飛子馬上換臉,很紳士地跟她致意,剩下的我們一起陪笑。她卻只在我臉上打量了一眼後,對着飛子帶後面兩人一個白眼,然後低下頭去。甩下陷入尷尬的無聊四人衆。

“咳!”關鍵時刻我只好出場,驅散他們,“好了好了,沒什麼好看的,收拾東西,收拾東西去!”然後來到飛子腦袋邊:“不會吧?她怎麼會和我們一個班?”

“我怎麼知道?”飛子邊收東西,邊頭對着我一臉嚴肅,“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我馬上低頭收拾東西,暗罵這狗男人。我從不罵女同志。

剛把書包裡的東西全塞到桌肚裡面,我拍拍手一扭頭。教室門也同時被輕輕地推開了。

全班立刻反射性地再次瞬間肅靜,全部目光固定到門口。我暗暗驚歎這戰鬥力,果然不愧是重點班哪。

不過還沒嘆完,隨着衆人漸漸凝固的目光,一陣高跟鞋擊地聲,一道靚麗的身影閃過我眼前。我愣了愣。

二十多歲的樣子。腦後看似隨意綰起的烏亮的頭髮,有幾縷滑過兩鬢。淡淡的妝容托起一張絕色動人的臉容,不過緊扯的嘴角,稍顯堅硬的眉線,再一身淺蘭色的套裝襯出她的高挑完美的身材中,更透成熟莊重和精幹。

除我們四位,全班統一拉開嘴:“喔……”

而我們則統一後仰,倒吸一口氣:“哎……怎會如此面熟?”

美女老師站到講臺上放下手中的名單擡頭掃視全班一週,全體同學立刻像看到太陽的向日葵一般整齊劃一,正臉板身裝酷受檢。只有前排中間四位同志在目光過處如秋收的麥子,依次倒下,低頭俯身掏桌屜。

我感到那道目光在身上多停了一會,心裡一緊張立刻匆忙假裝抓頭。還好一停即走,後續也無事。我小心擡起頭來舒了一口氣,和旁邊三人眼光交流了一下。飛子怔道:“怎麼會這麼巧?你說我們不會有事吧?”

我偷偷望望講臺:“沒事,這點小事她應該不會放在心上的。”然後手搭上他的肩膀,“再說,這也應該是緣分,是吧?”

飛子臉立刻變得複雜,深嘆道:“那還真是讓我很迷茫!”我的手猛地滑了下去。

面那位已經開始說話了:“同學們好,不好意思剛剛有一點事遲到了,對不起。”然後看到下面大家那滿含諒解的目光,馬上轉過身去在黑板上寫下了兩個很漂亮的大字,“我先介紹一下自己,我的名字叫簡琳,今後三年裡將是你們的數學老師,請多多指教。”熱烈的鼓掌和歡呼聲。

“但我並不是你們的班主任。”驚叫和哀嘆聲。

“不過,因爲你們的班主任左老師最近去外地學習了,所以這段時間我會代理九班班主任,希望你們配合。”鼓掌歡呼聲。

“她是在搞笑嗎?”飛子遞給我一個看到傻子的眼神。

我聳聳肩表示一無所知。

不過她好象沒看到我們的反應一般,等聲音下去很快接道:“好了那我就不再多說了,就讓你們來分別先作個自我介紹,讓大家認識一下吧。來,從這邊開始。”

“最近我們撞上的女生怎麼都一個比一個個性啊?”

“這個是女人。”

“……”

我閉上眼,因爲輪到飛子了。

“大家好,我叫孟俠飛,俠客的俠,飛翔的飛,愛好是運動。謝謝!”我眼睛猛地一睜,胖子和韓少也轉過頭來吃驚地看着緩緩坐下的飛子。飛子一臉成熟的表情,臉上掛着淡淡的成熟的笑容:“帥嗎?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我們轉身吐。

我注意到落在飛子身上的幾點目光,再看看正陰着得意的本人,低頭無語。這時身邊聲音響起:“這位同學?”

“哎?”我一驚擡頭,看到面前的老師,馬上反射性立起來就還沒等她說話就飛快念道:“大家好,我叫洛文明,洛陽洛,講文明的文明,喜歡看書,謝謝。”再飛快地坐下,目視前方。

我感到她在我身邊又稍多停了一會兒,才繼續向前走去。飛子他們才靠過來一個大拇指:“不愧是領導,有魄力。”我暗籲一口氣,沒管他們。

這時又是一陣小騷動,我望向窗邊,是她站了起來:“大家好,我叫方藍瀾,藍色的藍和波瀾的瀾,我的愛好是舞蹈。謝謝!”我回頭看飛子,他又是一臉複雜。

大家介紹完畢後我就覺得跟沒介紹差不多,除了幾個熟人一個也沒記住,唯一的感覺就是這班肯定文藝體育事業發展會很好,還有一幫以飛子爲首和以方藍瀾爲首的俊男美女。以後就在這個地方過三年了,會是怎樣的生活?

我仰起頭,想起這幾天,走神了。

“好了,任務就分配到這裡,現在開始按剛纔的分組去進行打掃吧。打掃完要我檢查後才能回去,去吧。下午是自由活動時間,明天記得早點來上課。”簡老師在這會兒已經麻利地分配完了上午的大掃除任務,交代幾句然後麻利地消失了。我看着亂成一團的教室,還沒反應過來。飛子拉起我:“走吧,快去搶工具!靠,還是跑不掉!”

“什麼?”

“這就是報應啊?”我拿着拖把站在男衛生間門口,有點明白。

韓少拿着抹布從後面推推我:“發什麼愣呢?快乾活吧,下午還有事呢。”我轉頭又是一臉迷茫地看他:“下午還有什麼事啊?”

“你腦子秀逗了嗎?”飛子和胖子從裡面的馬桶間裡伸出頭來。

“下午社團報名哪!我靠!你不是籃球隊內定人員嘛?”

我點點頭:“哦,是嗎?我不知道。”三人全倒。

“好吧,幹活了。”我提起拖把,“無所謂,來就來吧。”

“你真牛。”胖子爬出馬桶間。

韓少從窗戶那邊也轉過頭來:“不愧是領導。我們還在緊張的抖呢,看看你們兩跟沒事人似的。冬岑一中的社團可是很強的,我和胖子還沒有信心能進足球隊呢。”

“呵呵。”我看看埋首馬桶的飛子,“他是從來都不會緊張,我是本來就沒怎麼重視這個,所以就這樣。你們嘛,有實力有誠心自然會進去,就放心吧。”

“那是,等都進了社團我們晚上再一起去大撮一頓慶祝慶祝,是吧?”飛子起身就直指實質務。

“好好好!那我們絕對沒問題!”胖子立馬眼放光飛快接道,一起大笑。

“那好,來就來吧!管他什麼,我們就把這點小事幹完了,中午先好好吃一頓再說!”我意氣風發。

聲像拉長的響屁一般,還是帶稀的。瞬間打擊了我。

“有什麼問題麼?”我疑惑地看看同志們。

飛子咳了兩聲:“沒什麼,先慢慢幹吧。”

我又看韓少,韓少一副不忍刺激我的樣子。在我堅定的目光下終於開口:“哎那個,今天上午的任務,呃也是懲罰吧,還是有點艱鉅的。”

“不就掃個廁所嗎?有什麼嚴重的,這個老師也沒什麼……”

“咳,是廁所沒錯,不過不是這一個,是這整幢樓共五個廁所。”

“什麼?那……”

“是的,五個廁所,全由我們四人打掃。”

“……”

“文明,你不要緊吧?”

“沒事。幹活,幹活……”

緣分天定,因果報應。

我悶住氣,算了,來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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