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洛文明!”
正走神間對面忽然傳來班長不滿的聲音。回神來就看到她那張已經氣鼓鼓的俏臉:“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有有……噢,沒有沒有,我可什麼都沒聽見。”差點就自掘墳墓,我暗暗擦擦汗。可千萬不能在這種問題上被她給纏住,要不然絕對永不翻身了。
當即就想找藉口先溜爲妙,但誰想她竟然還沒完,事情也更麻煩了。
“那現在跟我走吧。”
“幹什麼?”
“去見林莫啊!”
“什麼!”
我對與她糾纏如此長時間而產生巨大後悔。看見她也不由分說轉身就先領在了前面,一時間真不知如何是好。
眼見班長人已經走到了對面街角,方纔停了下來回頭望向我。我咬牙一嘆,對她做個手勢就擡腿準備跟上去。
就在此時,異變又突生。
“文明!”
這忽然飛來的一聲呼叫,把我們都叫停了下來,向聲音來處望去。我是帶着一點心驚轉頭的,因爲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讓我直覺就是不應該在此時出現的。
不好的預感都容易應驗,我漸漸看清順着我所在這條街邊向我跑過來的人影,心下一沉。果然是個不該來的人啊,我的眼睛離開了飛子,轉向一側的班長,她也已經向我不急不慢地走回來了。
看來大勢已去,該跑掉的就這樣意外無比地被一網打盡了。
我呆站在原處看飛子急匆匆地跑到面前,也不等氣喘勻就開始嚷嚷:“呼……你還沒走啊?我一掛電話就衝回來了,這事可不能等明天,你就幫幫忙儘快去找一下她吧,要不然真就晚了。”
他忽然一下猛地就住了口,也明顯是看出我不發一言不停對他使眼色,發現到不對。不過他還來不及扭頭看清周圍形勢,一側那班長的聲音也已傳來:“嗯,什麼晚了啊?”
我近距離看着飛子臉色瞬間的崩潰,心裡感嘆這廝是不是欠了對方鉅款,完全就是一副對上大債主的臉。
只見飛子急速後撤了兩步,纔對臉上正掛着似笑非笑的面容眼裡卻已充滿殺氣的班長苦得不能再苦地苦笑着先招呼:“啊……哈哈,是班長啊,怎麼這麼巧,有什麼事嗎?”
“你說我有什麼事呢?”班長滿面怒色在飛子這第一句裝傻的話下已經禁不住浮上了臉,但還是先壓制住了這一開始就要爆炸的情緒,只是沒好氣地先反詰一句。
飛子陪着乾笑竟然就被說得沒語言了。我一見這局勢不太妙,只好不再站在一邊看熱鬧而是走上前準備插點話活躍活躍一下氣氛。
沒想到只怕是飛子剛纔的表現班長就已經對我有不滿,現在見我又要出來插兩句,馬上眼睛就盯住了我,硬生把我給逼退了回去。
我只好對飛子給了個沒辦法的表情,縮後了兩步。
“慢着。洛文明,你又要退什麼?”
我立即站住不動,見她眼神在我們兩人之間不停地逡巡,只怕是要把我們一起給滅了。
用眼神又壓迫我們和醞釀了一番,就準備正式開始發作了,我和飛子只有認命地等待狂風暴雨。
“你們……”纔剛從她嘴裡蹦出兩個字,又是一個人出現在了現場,關鍵時刻插了進來。
“藍瀾,你在幹什麼呢?”
這一個清柔的嗓音現在我和飛子的耳朵裡無疑於天降仙音一般,大喜過望。
但是我心裡的弦卻還是絲毫沒敢放下來。因爲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林莫。
事情好象變得越來越來越複雜了。
林莫從後面走上前來,看見了我和飛子,也是微微有些驚訝,但更重要的應該是感覺到這裡面以方藍瀾爲中心的恐怖氣氛吧。
我悄悄伸手拉了拉飛子,在他扭頭過來的時候飛快地使了個眼色,他馬上會意,正好見到林莫走到班長面前問她話,正好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飛子忽然大叫一聲,對被嚇一跳的我們就擺出一副絕對逼真的着急表情:“啊!我想起來了,班長,我們教練還在等我,我要馬上回去了。”話還沒說完就扯開腿要往一邊閃,我見狀馬上死死地拽住了他衣服,對他瞪眼。他一掙沒掙脫,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又加了一句,“對了,他也叫了文明一起。快,我們走吧!”
我們兩個就用這比瞎子都能看出來的藉口,在班長還只來得及跳腳的時間裡,用被狗追的速度迅速從該地域消失了。
我們的宗旨是,後來的後來再說,先逃命是最要緊的。
“停停停……”我們衝進校內,一口氣直跑到球館邊上,我就叫停了。
飛子在前面聽見我的喊聲也停下了腳步,兩個人站在球館外的校道上先緩口氣。
“你又和方藍瀾搞什麼東西搞成這德行?”我們很快就重新出發往球館的另一邊走去準備繞遠路回宿舍,路上自然是我率先發問。
“什麼我搞事?”飛子連忙反駁,“當然是她自己找我的,哪次不都是這樣。”
“那這次又是什麼事兒?”
“還不是那比賽。”
方藍瀾想跟着我們去鑫榭,被她姐給拒絕了,結果就去找飛子。飛子被她逼得沒法只好答應了她,準備先遲到然後再帶着她兩個人後面跟着過去,車費自然報銷掉。但今早事情出了點意外,沒想到我也遲到了,讓大家多等了一會,沒把我等來倒把飛子給等到了,結果就是兩人的計劃完全失敗。
“所以說。”飛子最後作結,“這事說到底和你也脫不了干係,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有什麼可得一起扛啊。”
“這樣也行?”我聽完這事情那完全可以說是荒誕無比的起因經過結果就已經徹底無語了,再聽到飛子的結語直接反應就是想拿鞋扔他。“這是個什麼邏輯?我可是完全都不知情,別想拉我下水。”
不過剛一鄙視完他就想到了方藍瀾,對於這個女人來說如果我真的這麼掉進了這件事裡面,那她還真有可能把我給連座了。想到這語氣不由自主就軟了些:“你們真的整了個這麼低能的計劃?”
飛子正不滿着,一聽事有轉機馬上忙不迭地點頭。我又想了一下方藍瀾今晚的表現,只好嘆了一口氣:“那我們要怎麼辦?”
飛子一聽我鬆了口立馬就興奮起來,湊過來就對我淫笑不止:“那還怎麼辦,當然還是隻有我先前說過的那辦法了……”
“免談。”我看到他那笑就已經知道他要說些什麼,絲毫不給他機會。
“別這樣嘛……”飛子又還是發揮特性,開始不依不撓。
“哎,你怎麼老是亂想啊!”我終於受不了爆發了,“我跟你說我跟她沒什麼多餘的關係好吧!別再拿這事兒騷擾我,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飛子可是難得看到我發飈,當時就被我給吼蒙,直着眼睛張大嘴就呆在了原地盯着我。
我飈發完之後人一下舒服多了,再看見飛子那模樣,不禁有點不好意思了。只有乾咳兩聲,聲音放軟:“那個……不好意思啊,好象有點衝動了……”
“沒事啊。”沒想到飛子反應過來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了。,他竟然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神情,好象剛纔完全沒對他有影響,一樣的嘻笑着,不過玩笑之意收斂多了,“我知道。”
這下換我受驚了。不過我的驚訝沒多久,因爲飛子順着勢頭把話都說了。
“我確實說得有點多了,不好意思。”飛子歉然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這事吧,算我錯了。”
如此乾脆的認錯時機和態度實在是讓我不敢相信面前這人竟然是與自己一起從小廝混到大的兄弟。還沒感動完,巨大的驚訝和疑惑已經佔據了心理。
雖然沒敢相信,但我一時也沒話來應對,只有默不作聲地聽他說。
只見飛子一臉正經地把這番真摯之語講完,停了一會兒,見我卻還沒有什麼反應,一下也不知道下面該怎麼繼續了,我們兩個人就這樣無話可說地忽然僵在了那裡。
我正思考着飛子的話後之意,那邊的飛子對我確是玩不了這種話後有話的遊戲,再看我沒動靜就只有先開了口,把後面藏着的那一段話給接完整了:“那你看我們都這樣了,這我也被逼得真是沒辦法,還得靠你再想想什麼辦法吧。”
想不到整了這麼大一遭還是又歸根到底到了這事上,我都快膩味死了,膽氣當即就一橫:“說到底,這有什麼啊?這麼個事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必要這麼怕她吧?”
果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話一出口,不光是聽話的飛子,就是說話的我自己,也被這話給確實是驚醒了。對啊,我們爲什麼一定要被她給追得這麼落荒而逃?兩個大男人,又沒什麼大事,爲什麼要被嚇得這樣直哆嗦?想通了這一點我只感覺自己以前對着方藍瀾真都不知道做了些什麼,竟然就混成了這副德行。再看飛子也是一副恍然之色,顯然也有所領悟。
“唉,明白了吧?那有哪麼複雜!”這當然是那驚世一語的發言者我說的,見飛子也舒展開來的臉色,笑着拍着他就開路回宿舍了。
“真沒問題吧?”飛子忽然又蹦出來一句。
對於這仍然存在的疑問之辭我當然是一把抹殺:“當然沒事。要什麼辦法,沒多大個事就是心理問題,明天堂堂正正對上她說什麼問題都沒有。”
飛子被我成功鼓動了,點點頭再無異議,兩人一路再無話。我是一走神又不小心就跑到今天那幾個人身上了,飛子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猜就知道想着他的那個死結。
就這樣不知不覺直有到了宿舍樓下,剛要上樓,身後的飛子忽然對我開口了:“文明。”
“又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剛纔忽然想到了你的事。”
“什麼事?”
“這次先說好我說完你可別飈啊。”
“哪那麼多事?說吧。”
“嘿嘿,文明啊。你和林莫,還有那個海鷗……上次好象也說過吧?可現在我可真看不出來你的意思……”
“我真不知道。再說吧,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