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NO。61陷於迷宮的折翼天使
掛了電話,樑田詁疑地四下張望:房子裡是不是裝了攝像頭,不然男人身在辦公室卻能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
原本想趁男人去上班的時候痛痛快快看書想看多久就看多就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男人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催魂似的不停打來:時間到了!該休息了!睡不着也給我躺着!該吃藥膳了!全吃光!不然……
不接還不行。
隨着傷口的漸好,司源再也忍耐不住了,幾乎每晚都要樑田幫他做手工,當然,他也經常幫樑田做,偶爾也耍耍嘴皮子子。
但顧慮到樑田的傷,司源終究忍着沒做到最後一步。
若是不接他電話,或是違抗聖旨,樑田不用想也知道後果會很嚴重:慾求不滿的野獸只能順毛摸的!
想到藥膳,樑田頹然倒在牀上:那種大滋大補的燉品,果然很滋補,小肚子都要長膘了,臉上的肉也多了一點,怪不得男人晚上老愛啃,他不是要把自己吃他的吃回去吧?!
之前還以爲漸漸藥膳會撤去,換成普通點的食物,誰知不僅沒少反而越來越大罐,越來越多餐。
難道要把自己當豬養?好想念自己經常做的素炒青菜啊……
忽然,門後傳來熟悉的撓門聲,樑田精神一振,跑去開門一看,果然是獅王。
“哇!獅王,你來得正好,我剛好很無聊呢!你真好,就跟我家的黑仔一樣總會在我孤單的時候陪在我身邊……”
獅王蹲坐在地上,任由樑田幫他梳理胸前的長毛。蹲着的樑田還沒獅王高呢,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在逗自己的大狗夥伴。
突然,手機鈴聲大作。
樑田不用猜都知道是司源打來的,非常不願意接,又沒那個膽子公然反抗,只好慢慢挪向發聲源。
獅王亦步亦趨跟隨着,樑田忍不住又用手撓撓它的下巴。
“喂……”
“怎麼不在牀上躺着?”
“……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躺着!不好好休息,晚上又要沒精神了!”
……晚上要什麼精神?
“再不去睡晚上我就做到你需要睡一整天爲止!”
……果然是說這個精神……
“還有,把那死狗給我趕出我臥室!以後都不準放他進來!”
怎麼可以這樣,好不容易纔有個伴共度無聊時光!樑田敢怒不敢言,滿臉歉意地把獅王關在門外。
男人把自己當囚犯嗎?!可是囚犯也可以有人來探視的啊,也不對,沒聽說囚犯會有這樣好吃好喝的高級待遇。
但是,男人也沒禁止自己出房門,賀伯送藥膳上來的時候也詢問過自己要不要去花園散散步,喝個下午茶什麼的。
是自己不能坦然面對衆人的目光,選擇了龜縮在房間裡。
又想到藥膳,樑田越來越覺得男人在把自己當豬養。
可是,就算是豬也是有夥伴的好不好。像自己家裡那一欄,豬兄豬妹幾位擠在一小間豬舍裡,歡聚一堂其樂融融。
哪像自己,行單影只,好不可憐。
還要受男人的電話遙控,被迫做一隻提線木偶……
這一天,樑田百無聊賴在牀上翻來覆去。心裡想着怎麼開口向男人要求回學校的時候,門外又準時傳來撓門聲。
這次樑田沒有像前些天那樣隔着門和獅王進行單方面的對話,而是一鼓作氣打開門,走了出去。
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再在牀上躺下去,怕是纔會躺出病來。
至於衆人的眼光,自己來這地方兩次,兩次都是和男人同吃同誰,第二次還一住半個多月,該知道該議論的也早都知道議論過了。自己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算什麼?
我出我的門,讓他們說去吧!
於是,就趁着這點非常難得的叛逆和勇氣,樑田走了出去。
而在辦公室裡的司源,在看到樑田開門開門摸了一下獅王的額頭的時候就要打電話,但還沒撥號就被樑田的下一個動作驚住了——樑田走了出去!
連忙切換畫面,樑田走過長廊,驚起女僕一路;樑田走到客廳,賀伯上前詢問他需要點什麼;樑田快步穿過花園,樑田走進了薔薇迷宮……
看來小傢伙真的悶壞了。
好吧,迷宮是吧,本少爺陪你玩這個遊戲!
下了決定的司大少爺按下內線電話交代了一下汪秘書,手裡正在處理的事務不管多緊急就是一扔,趨車回南園。
雖然鼓起勇氣走了出來,可是真正面對衆人的各種眼神時,樑田還是很不坦然,慌不擇路一頭扎進迷宮裡了。
那一牆牆的玫瑰花長的真好,高大粗壯的枝幹,花開繽紛,幽香四溢。
在樺甸花店工作過幾個月的樑田知道他其實是野玫瑰,也叫薔薇。
能在遠離家鄉半個地球的地方養得這麼好是十分不易的,可見平時這迷宮的護理一定用了很多人力物力。
在夢幻的薔薇迷宮裡慢慢走着,如花海尋夢又似置身童話故事裡一般。
但是漸漸的樑田就又累又無奈了——他迷路了。
就在樑田想找個什麼地方坐一下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張鐵藝長椅。
忙不迭跑過去坐下,樑田喘勻了氣纔開口問一直跟在後面的獅王:
“你知不知道路?帶我出去吧。”
獅王在樑田腳邊坐下,又慢悠悠趴出一個悠閒的姿勢,尾巴甩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樑田的話。
當司源在迷宮裡找到樑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狗在夢幻的薔薇花背景裡打瞌睡的情景。
司源輕輕走過去,坐在樑田身邊。
等他把一直小雞啄米的人攬進懷裡的時候,小傢伙才猛然驚醒。
“怎麼不回房間睡?”
因爲……迷路了走不出去……
“迷路了是吧?”明顯故意的語氣。
“我來救你好了!”
什麼啊,知道你是王子是騎士,可是……我又不是落難的公主——呸!呸!我是男人,如假包換的男子漢!
過了一會,男子漢終於小心翼翼問出了老早就想問的問題: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學校?傷早好了……”
“哦?傷口真的好了?”
司源輕輕一提,就把樑田挪到自己腿上。慢慢捲起樑田的衣服,細腰,光滑的背部慢慢露出來,然後是形狀可愛的琵琶骨下面兩個剛掉疥,顏色比周圍皮膚淺上許多透着粉色的疤痕。
那疤痕不算大,也不算猙獰,可是足夠讓司源心疼得無以復加了。忽然間又覺得兩個疤痕看起來很像天使被生生折去翅膀留下的痕跡。
是了,原本單純善良如天使的樑田是自己硬拖下來人間的,就算他一時疼痛自己無比心疼那也是無法避免的。
他註定了,要和自己沉淪人間一生一世!
手指在疤痕上空遲疑着,似害怕會弄疼樑田。
但手指最終還是落了下去,輕輕的,如蝴蝶沾花般溫柔。
新生肉稚嫩且敏感,樑田不由輕顫了一下。這顫抖,此時在司源眼裡無疑就變成了應和或挑逗。
司源深吸一口起,雙脣朝那疤痕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