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昊清眼裡閃着一絲絲的異樣的光芒,看着她的眼神,開始變得認真而灼熱。
“那樣太自私,我不會再給老闆添麻煩,在演唱會結束之前。”李君安想到很清楚,她和席墨堯之間的事情,是酒後失誤,無法將全部的責任推到席墨堯身上,更不能因爲這種事情,給公司帶來麻煩。
而且,到時候不僅僅是公司的麻煩,對席墨堯、對她,都是毀滅的打擊。
如果不是那個手機錄音,她在衝動之下,也許會去報警,但是冷靜下來之後,她不願選擇不明智的做法,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這件事,她遇到的對手太強了,無論是媒體還是法律,甚至老闆,站在的都是席墨堯那邊,她毫無勝算,只會淪爲街頭巷尾議論的對象。
“這……就是容人之量?”嚴昊清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問道。
“不,這是……無可奈何。”李君安轉過頭,看着另一側的市區,高樓大廈密密麻麻的聳立,她在其中是怎樣的渺小。
就如東海里的小小浪花,若是能努力上騰爲雲,還能俯瞰地球,或許能遇風化雨,落在自己喜歡的地方。
“我可以幫你。”嚴昊清再次說道,很認真,“無論什麼事情。”
“謝謝你。”李君安擠出一絲笑容來,告席墨堯嗎?如果有嚴家做後臺,倒還有可能成功,但是……告他什麼?被自己醉後勾引?
嚴昊清看着她脣邊那抹笑容,突然心旌搖動,伸手想幫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髮絲。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遠處的安鑫拿着手機走過來:“少爺,老闆的電話。”
嚴昊清的手從半空中收回,拿過手機:“姑父……哦,是的……對……可是……好吧,稍等。”
將手機遞給李君安,嚴昊清說道:“姑父找你有事。”
“安安,你沒有和墨堯在一起?”章以國很火大,他現在完全和席墨堯斷了聯繫,連助理的電話都打不通,這兩個人又在搞什麼鬼?
他只答應上午半天休息,現在是下午三點,排舞老師和團隊等了那麼久,席墨堯都沒有來公司,太沒有紀律了!
要不是他得知嚴昊清帶着李君安出去吃飯兜風,恐怕現在還找不到助理的人影。
“沒有。”李君安聽到這個名字,眼神就黯了下來。
“到底在搞什麼鬼?你是他的貼身特助,爲什麼一再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有你的手機,24小時開機帶在身邊,不要總是給我犯這些低級的錯誤!”章以國心情很差,昨天晚上和老婆吵了一架還沒休戰,煩死了。
“對不起,我會想辦法聯繫他。”李君安咬咬脣,說道。
章以國惱怒的掛斷電話,看着辦公桌前站着的高瘦女人:“莉娣,那件事情,我們還需要商量,席墨堯和其他藝人不同,他擁有百分之六十的決斷權,所以,要等他回來纔可以做決定。”
“老闆,拜託了……”微微嘟着脣,莉娣撒嬌着說道。
山頂上,風吹起李君安的黑髮,她握着手機,滿臉複雜的神情。
這麼快就要面對那個男人,她真怕自己又剋制不住脾氣,會發瘋。
“安安,你可以不去工作。”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嚴昊清說道。
李君安沉默,但是挺直了脊背。她的老師和父母,從未教過她“退縮”兩個字。
“送我回市裡吧。”轉過頭,綻出一個笑臉,李君安用輕鬆的語氣對嚴昊清說道。
“不用勉強自己……”嚴昊清看見她脣邊美好的弧度,皺了皺眉,說道。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裡。”李君安將亂髮拂到耳後,如果老闆都找不到席墨堯的所在地,那一定是在雙魚酒吧。
席墨堯蒙着頭呼呼大睡,他睡得很不踏實,總是夢到李君安潔白柔軟的身體,和她哭泣的臉。
還有,她抱着嚴昊清的場景,也在不停的回放。
明明是做夢,卻異常的真實,讓他的心臟很不舒服的蜷縮在一起。
李君安在蔣鑫叡的帶領下,來到包間的臥室裡。
“他中午喝了酒之後,就一直睡到現在,李助理還有其他事情需要我效勞嗎?”蔣鑫叡靠在門邊,紳士的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喚醒他。”李君安遠遠的看着臥室大牀上的人,她不願接近一步。
“ok,很樂意效勞。”蔣鑫叡脣邊掛着興味的笑容,嘖嘖,他真的沒有想到李君安會主動來這裡找席墨堯。
瞧小助理現在走路都很費力,昨天晚上一定沒有什麼愉快的記憶,可惜席墨堯太笨了,不懂怎麼去取悅女人,什麼時候得給他上上課……
“堯,醒醒。”走到牀邊,蔣鑫叡俯下身,拍拍席墨堯的臉,喊道。
李君安站在包廂的最外面,緊緊攥着拳頭,一眨不眨的盯着裡面,彷彿是在戒備虎狼。
“你的小助理來了哦。”見席墨堯眉頭皺了皺翻個身不理他,蔣鑫叡低低的笑道。
席墨堯立刻睜開眼睛,他剛纔聽到什麼了?
她來了?怎麼可能?
“我沒心情聽你開玩笑,出去。”席墨堯抱着一隻枕頭,將臉埋進去,聲音裡帶着睡意。
“我可不敢和你開玩笑,人家在外面等着呢,小助理今天好像身體不舒服,還能走這麼遠的路,真不容易。”蔣鑫叡壓低聲音,笑容很邪惡。
“我說,不要拿她開玩……”席墨堯真的惱了,翻身坐起,拿起枕頭就往蔣鑫叡身上砸,只是他剛舉起枕頭,立刻愣住了。
臥室的門敞開着,外面站着一個臉色冰冷蒼白的女孩。
李君安……真的來了。
兩個人之間保持着很遠的距離,一前一後上了兩輛不同的車。
李君安原本要通知兩個司機過來,她不願和席墨堯在狹小的空間內相處,因爲怕自己失手殺人……
而嚴昊清恰巧也要去公司見章以國,所以便在樓下一起等她。
席墨堯坐在保姆車裡,看着李君安鑽進嚴昊清的轎車,一直保持漠然的神情漸漸涌出了憤怒,他狠狠的一拳,捶在堅實的鋼化玻璃上。
豪華保姆車的鋼化玻璃整塊的落下,被這一拳,擊得粉碎。
司機張大嘴,看着臉色陰鬱的席墨堯,不知如何是好。
李助理爲什麼要去另一輛車,這樣的席墨堯真可怕,更可怕的是,車裡只有他們兩人,低氣壓壓的司機心裡喘不過氣來,嗚,誰來救救他……
排演、通告、演唱會的第一站:g.d。
五星級的酒店裡,席墨堯在浴缸裡,陰沉的看着天花板。
李君安刻意和他保持着距離,想盡辦法的避開兩人獨處的時間,在公司的眼中,她似乎還是那樣的敬業,每天鞍前馬後的忙着工作,就連晚上,都在公司里加班。
只有席墨堯知道,她的冷漠和防備,還有那絲隱藏着的憤恨。
他受不了這樣的李君安,原本想找個機會和她談談,可是,她“忙”的天衣無縫,連獨處的機會都不給他。
現在,媽媽跟在身邊,他又要專心於演唱會,無法分神。
“燈光……這邊的……”李君安站在足可容納三萬人的d.m體育館裡,在現場督察,讓演唱會從燈光、音箱設備到舞臺道具,全部做到萬無一失。
“李助理,這裡有燈光師和監製,你不用這麼辛苦,快點回去歇着吧。”負責人走過來,拍拍嬌小女生的肩膀,說道。
“沒關係,保證十全十美嘛。”李君安微微一笑,寧願在這裡受累,她也不想回酒店,不想看到席墨堯。
“這些我們負責就行了,李助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負責人從未見過這麼勤快又奇怪的助理,小天王下榻大酒店,貼身特助卻跑來體育館檢查會場……
李君安左看右看,確實,沒自己什麼事,她只好默默的沿着偌大的體育館,往最上面的後排走去。
三萬張票搶購一空,席墨堯的人氣之高,果然不是吹的。
下一場將去s.w,所有的票全部銷售乾淨,連職員內定的票,依舊一些贊助商的持有票都非常緊張,看來,這次演唱會肯定會大獲全勝。
坐在第三層的最後一排,清晰的感覺到體育館的空曠,李君安疲憊的閉上眼睛,媽媽讓她弄兩張演唱會的票,她忙的忘記了……
席墨堯出現在體育館的門口,公司特意又爲他安排兩個助手,還有保鏢,他好不容易纔甩掉那羣緊跟不放的人,從側門來到體育館裡。
今天剛剛在這裡彩排結束,明天晚上,就是正式的演出。
遠遠的就看到李君安往三層的座位席上走去,席墨堯也邁步往後面走去。
大家都在忙碌,沒有人注意到舞臺下的人影。
走到三層,看見李君安雙手搭在前面的座位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席墨堯在她三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這段時間來,她與自己的警戒距離,就是三米。
若是不得不擠在一張車上,或者在頭等艙內坐在一起,她都是端然冷漠的神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從不會和自己多說一句話。
這種類似冷戰的態度,讓席墨堯萬分的不爽。
瞧瞧那些助手保鏢們,無論男女,一心都想貼近自己,而她,卻視自己爲瘟疫。
“咳……你……你那天吃了藥吧?”席墨堯好不容易纔開口,但是一開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