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嬌俏的少女,在唯美夢幻的鞦韆架上坐下。隨着她的動作,五顏六色的花瓣在她腳下翻飛。有彩蝶聞到花香,在她身邊翩翩起舞。
塗曼珍的眸子中露出好奇的光芒,伸出手掌,讓一隻淺黃色蝴蝶停駐在她的掌心。看着如精靈一般的蝴蝶,她的脣邊揚起一抹淺笑,純淨清澈。
眼前的少女,如不小心墜入凡間的精靈,周身彷彿籠罩着一層光芒。讓劉祺然癡癡呆呆的站在原地,如墜夢幻。
塗曼珍回首,見到呆愣在原地的劉祺然,不禁撲哧一笑,道:“真是個呆子!不是說好要推我的麼?”
劉祺然才如夢初醒一般,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就來。”快步走到她身後,手上輕輕發力,將鞦韆架推的蕩了起來。
高義將他發呆的一幕盡收眼底,心道,世子爺這次算是徹底栽了!原來不過是假戲真做,這會算是給他自己挖了個坑,還跳的如此心甘情願。
他就怎麼也沒弄明白,這塗家二小姐看起來也不過如此,既不成熟又不嫵媚,怎麼就能把久經花叢的世子爺給打動了呢?
塗曼珍此刻完全沉浸在盪鞦韆的快樂之中。塗家院子雖大,卻沒有秋千架。隨着鞦韆越蕩越高,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讓劉祺然如飲甘泉。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兩人的見面畢竟不合規矩。縱然有衆人的默許,劉祺然心中也知道,不能耽誤太久。
塗曼珍從鞦韆上下來,一番運動之後,額角處有着亮晶晶的汗珠。
劉祺然低頭看着她,面上帶着他自己都不知曉的溫柔寵溺,拿出帕子伸手爲她擦汗。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兩人心跳如雷。
塗曼珍面帶羞意的垂着頭,而劉祺然也彷彿剛經情場的初哥一般,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今日我很開心,謝謝你!我,我等着你!”塗曼珍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飛快的轉身跑掉。凝露從假山一角處迎上來,彷彿什麼都沒看見,帶着她回了亭中坐下。
坐在椅子上,塗曼珍咬着手指頭,不知在想什麼,有些癡了。
好在劉棲雲是個不多話的,也不問她看得如何,兩人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亭中,看着眼前盛放的芍藥花叢,各自想着心事。
劉棲蘭和塗曼芬二人來到亭中,見到的便是這等情形。
“這兩人,莫不是真變成木頭了?”劉棲蘭笑道。
塗曼芬心裡知道,妹妹定然和劉祺然單獨見過了。看她這樣反常,也猜不出來她的心思,只有回去路上再仔細盤問了。
……
看着塗曼珍如小鹿般離去的身影,劉祺然失魂落魄一般呆立在原地,耳中不斷迴響着她那句話:“我等着你。”
高義小心翼翼的湊上來,喚道:“爺?”
劉祺然一個激靈,從美夢中醒來,伸手便打,道:“叫什麼?叫魂啊?”
高義心中腹誹,可不正是叫魂麼?爺您方纔那個樣子,明擺着魂都跟着塗二小姐去了嘛。
卻見劉祺然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道:“隨我去見母親。”
見到自己兒子一臉笑容的進來,曾氏一陣恍惚。有多少年,沒見到兒子露出這麼真心的笑容了?
“母親,”劉祺然道:“兒子決心已下,明年春天,就去塗家求親,望母親成全。”
曾氏點點頭道:“我見過了塗家二小姐,瞧着是個好孩子。”
“母親你喜歡她?”劉祺然喜不自勝,見到母親對她滿意,比什麼都高興。
“爲娘只擔心一件事,我們府中不比得別處。她進門了,能不能適應?”曾氏講出她心中的擔憂。
劉祺然面色陡然陰沉下來,冷冷道:“母親放心。那些人要是敢來煩她,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他從來就不是良善的人,這些年他如何護住母親和弟弟妹妹,就如何護住她。
塗家姐妹倆在平國公府盡興的玩了一日,方纔趁着落日的餘暉,欲坐上馬車往塗家迴轉。
春柳送她們上車,從身後的小丫鬟手上接過一個描金黑漆匣子,盈盈笑道:“塗大小姐,這是夫人給您的回禮。”
又拿過一個鏤空海棠紋的黃花梨匣子,遞給塗曼珍道:“這是二小姐的。”
她們兩人第一次上門拜訪,都給曾氏準備了親手所繡的小物件所爲禮品。塗曼芬是一個扇墜,塗曼珍則是一個香囊。禮品的價值並不大,貴在心意。
此時曾氏給兩人回禮,也是禮數使然。兩人捧過匣子,再次道了謝方纔坐上馬車。
兩個匣子只看外觀,明顯塗曼珍的就要名貴許多。塗曼芬微微一笑,心頭明瞭,道:“妹妹,快看看曾夫人送了你什麼?”
塗曼珍興致勃勃的打開匣子,卻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道:“這無緣無故的,曾夫人怎麼送我這麼名貴的東西?”
塗曼芬探頭一看,匣子中靜靜躺着一串碧璽手珠,確實是珍貴異常的飾物。
她打趣道:“妹妹你還不懂麼?曾夫人相中了你,要你當她的兒媳婦呢。”
“這,這怎麼可能?”塗曼珍口中抵賴着,又想到剛剛跟劉祺然的見面,一顆芳心怦怦亂跳起來。
塗曼芬打開自己的匣子,拿給她看,道:“喏,你瞧,這不是很明顯嘛。”
見到她手中匣子裡那朵絹花,饒是塗曼珍再如何天真,也懂得了其中包含着的不同含義。同樣是回禮,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相差這麼多的,絹花纔是正常的回禮。
她低下頭,羞不自勝。
塗曼芬正色道:“這是大事,回家後須稟於母親知道。”
塗曼珍輕輕點頭,婚姻大事,當然要告訴母親。
……
又連着下了兩日的雨,朝堂上已有大臣上書,針對這樣的雨勢提出了防澇方略。
一條條命令從皇城之中傳出,平抑米價、加固堤岸,對往年洪澇的重災區,進行提前疏散,工部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
這日雨勢稍歇,莊夫人到了嘉善坊,登了徐家的門。
“小姐,小姐。”青蘿好似一隻快活的小鳥,飛進屋中,稟道:“小姐的義母真的來了,老夫人讓我來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