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你終於來看我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沈暮念此刻的姿態再一次在君亦卿的眼睛裡出現了重影,那個喜歡穿着肥大運動衫的小女孩。
她見到他的時候,也是甩着稍長的袖子,眉眼含笑,輕快動人的跑向他。
稚嫩的嗓音,奶聲奶氣又婉轉動聽,在這個世界上,那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就像一首經久不散,從天際飄來的歌謠。
她喊他一句阿卿,就把他的心絃撥動,在整個心房裡盪漾。
沈暮念跑近他後,自然也察覺了他的神色,沒有剛纔的盛氣凌人、怒火沖天,甚至連他亙古不變的陰冷涼薄都找不到分毫。
他帶着穿透性的視線,仿若直接穿透了她,在看別人……
有那麼一瞬間,沈暮唸的心像是被一根柔軟的刺攪弄着,溫柔的鑽進心口,說不出是疼還是癢,是悲哀還是……無奈。
但她從來沒有忽視過她的身份,沒有遺忘也沒有奢求過,她有朝一日能頂替那個人的位置。
不是不能,而是不會,她知道那是個艱苦又漫長的過程,她痛……他更痛。
她不想承受挫骨扒皮之痛去變成另一個人,亦不想把君亦卿那顆裝滿回憶和別人感情的滾燙心臟,硬生生的刨出來,然後重新安上屬於她的,新的。
所以,她就裝作沒看到似得,跳到君亦卿身前,笑着挑眉道:“肯聽我說話了?”
君亦卿的神色來的快收的更快,在沈暮念啓脣之前,他就恢復了剛纔的冷漠,擰着眉警告道:“沈暮念,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沈暮念輕哼一聲,滿不在乎道:“我挑戰你還是你挑戰我,得,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我說的話興許有點荒唐,但是採不採納是你的事情,這種事情,我是女人,我最清楚女人的嫉妒心理有多恐怖,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白書涼竟然能煽動穆子寒他們對你下手,我以爲……”
“以爲,你比較好對付?就算把你殺了又能怎麼樣,我就會娶白書涼了?比起殺了你,還是爬上我的牀比較有用。”君亦卿輕嗤一聲,沈暮念認真講話的時候,小模樣很想讓他捏捏她的臉。
沈暮念仰着腦袋,一臉震驚的看着君亦卿:“這麼說,不用我說,你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君亦卿懶洋洋的靠在門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沈暮念,嘲弄的勾了勾脣角,冷言道:“該說的,不是說的很清楚麼?我理解能力比你好,說完了麼?說完了可以走了。”
沈暮念剛纔一直強壓着怒火正在一點一點的蔓延上來,她都這麼卑微的跟他說話了,他爲什麼還是這幅冷漠的模樣。
想到君亦卿剛纔的神情,沈暮念突然笑了,略帶嘲弄:“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什麼都清楚,但是怕情難自控還沒解毒就把我上了是吧,那你就沒有想過,我走了,白書涼如果死都不給你解藥,你一定要發泄的時候找誰,宋中校麼?”
君亦卿沒承認也沒否認,漠然的看了沈暮念一眼,擡腳進門,嘭!再次關上。
沈暮念盯着緊閉的房門許久,輕哼一身,甩着袖子揚長而去。
好一個死變態,人格分裂的君亦卿,當初不想讓他碰的時候幾次擦槍走火想上她,現在倒是寧願受罪,也要讓她滾遠了。
滾就滾,作死丫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