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感到有點奇怪,按理來說,兩大賞金公會因爲沒有了兩個主將許戈與閔禪的加入會變得非常混亂。而那麼輕易地出城與自己的前鋒營撕咬在一起便是這個道理,但是沒想到,雖然沒有主將,但是殺傷力卻是相當猛烈。一瞬間,將自己前鋒營小半實力全部砸得粉碎。
賞金公會是一個很奇怪的組織,他們看似有組織,其實沒有組織,看似有系統的訓練,但是到了戰場上會因爲局勢的變化,發出驚人的機動性。
崔山雖然很自信對方絕對還是會在自己佈局之下成爲碎渣,不過心中隱隱地感到有些不對勁,卻想不到問題出現在了哪裡。
戰鬥依然在進行着,場上的局勢已經從一開始的膠着狀態變成了一邊倒。天南賞金獵手們高速地衝擊對方的陣營,將天元官軍佈置起來的陣型衝得七零八落,雖然不會引起逃兵崩散,但是場上明顯對賞金獵手們很有利。
“林茵殿下,你覺得我們現在是否要出兵幫助賞金獵手們一舉將天元官軍沖垮?”獨臂肖伯仔細考慮,根據現在場上的情況,如果自己出兵的話很有超過一半的可能將崔山打得很慘。
林茵臉色不變,“我現在動也不能動,第一,你沒見崔山的大部隊還在往前移動嗎,雖然緩慢,但是跡象明顯,絕對不會後退,第二,我們現在出擊就算能夠將崔山擊潰,但是不太可能將之清剿。對於我們而言佔着城不用,反而去跟他們打戰場戰,實在有點愚蠢。”
肖伯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林茵說得正確,不過,作爲一個武者,他的神經已經充分被場上的氣氛調動起來了。習武爲何?誰不願意仗劍弄矛,醉臥沙場。
戰鬥已經打了近一個時辰,江越卻是感到興奮,沒有一定疲勞的感覺。他知道因爲自家師父的改脈之效,幫助他減少了大量真元的損失。
江越每一擊都簡單之極,但是每一擊都有霸道無比。千人長握着長刀的雙手已經感到有點顫抖了。對面明顯用的是骨矛,輕捷靈活,但是每一擊都像千斤重錘一般,砸得他虎口生疼。
隨着賞金獵手們陣線的推進,江越已經漸漸地能看到對方前鋒營的主將臺了。一個冷峻的漢子,臉色沉默地掃視着戰場,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的劣勢而感到焦急。
這個冷峻的漢子是崔山的心腹愛將祖峰。祖峰這麼多年一直蟄伏在西川,無數人原本以爲,祖峰會成爲西川郡郡守,但是最終卻是有林傑代替了他的位置。
沒有在軍隊出現的祖峰,這一次被崔山找回來之後,立即便下了前鋒營五萬人馬總將的身份,誰也不會懷疑崔山的知人善用之能。
江越似乎厭倦了與千夫長的戰鬥,體內丹田氣藏奔涌出十成的力量,傳達到晶瑩骨矛之上。巨力盤踞,瞬間與千夫長的長刀撞擊到了一起。
一口鮮血從千夫長的口中噴涌而出,江越再不遲疑,骨矛變成了萬千星光,將千夫長戳成了篩子。
拍馬收矛,江越展現出了驚人的馬技,在旁邊無數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一道流光,瞬間衝破了數人的圍堵。江越骨矛穿梭,瞬間又結果了幾人的性命,然後往主將臺上衝去。
陳霜浪一直關注這江越,心中感到震驚,沒想到一個月沒見,之前有些畏縮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勇氣。他知道,這是許戈給他的轉變。
賞金獵手們幾乎人人都受到許戈的影響,當年西華山一役,許戈以一人之力還要堵住蜂擁妖潮,個人英雄主義在賞金公會裡面一個很高的褒讚,早已深深地影響賞金獵手們的潛在精神。
祖峰嘆了一口氣,已經看到江越衝了過來。從心底,他還是對這個只有傳說境的年輕人感到一絲的欽佩,能從他身上依稀看到當年自己的影子。
江越一躍而起,離開了自己的坐騎,衝上了主將臺。祖峰貼身護衛卻是攔不住,因爲江越帶着高速地衝擊力,瞬間將那些精兵護衛打散。
不過,祖峰的護衛隊卻不都是弱手,瞬間又將江越圍了起來。
“年輕人,你很有潛力,如果你肯加入天元官軍的話,我可以向崔山大人舉薦你,憑藉你今天的表現,當個千夫長不是什麼問題。”祖峰不愛說話,可以說惜字如金,但是今天說了這麼多話,卻是讓周圍的護衛感覺到有點吃驚。
江越手中的晶瑩骨矛,飄逸地走了一個迴路,將一名戰士挑於地下,笑道:“這位大伯,你也很有氣勢,不過你如果加入賞金公會的話,恐怕卻可能享受不到任何待遇,因爲你沒有信仰。竟然拿什麼千夫長這些東西來引誘我,當真是可笑之極。”
祖峰有點惱怒,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年輕獵手竟然會這麼猖狂。
祖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這是一把名劍。可以看到劍身上刻畫着兩條青蛇,正在遊動,活靈活現,劍鋒邊緣亮光閃爍,寒氣逼人。
“年輕人有時候要爲自己的猖狂付出代價,有時候是重傷,有時候是死亡。真可惜啊,你這便要死在我手上了,不然二十年後,這秦川大陸的天下,必定有你的一份。”
祖峰橫跨兩步,直接竄到了江越的面前,神話初階的實力,難怪他這麼自信。
江越倒是不懼,因爲自己的師傅雖然也是神話初階,但是真正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神話巔峰。他經常與神話巔峰進行交手,像祖峰這樣的實力,怎麼能嚇住他呢。
不過,祖峰倒也不是尋常之人,只見他握劍右手輕輕轉動,如同春雨綿綿般的劍法卻是施展開來。
在秦川大陸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法,完全不露殺氣,但是劍劍空靈,似乎完全琢磨到了江越骨矛的走向,總是早先一步,截去了他的矛路。
林茵在城牆上嘆了一口氣,道:“這場戰鬥肯定會輸了,看場上的排兵之法,應該是祖峰的手筆,現在場上情勢便是祖峰常用的請君入甕之法,絕對會有後招。”
祖峰的佈局之深,並不是簡單能看出的,看到一張一合的兩翼,林茵才逐漸地發現問題所在,這經典戰術是皇家陣法課上必修的。之所以沒看出來是因爲祖峰將它變異了,林茵敢肯定,世界上只有祖峰才能這麼完美的將陣勢施展開來。
肖伯道:“要不要現在讓他們現在撤回?”
林茵嘆了一口氣道:“現在想撤回卻是不易了,對方陣鎖已經關上,等下戰場上的數萬軍兵將會改換長形雙面兵器,依着大型移動衝車保護,之後將賞金獵手們劃分爲單兵作戰。”
賞金獵手們的能力雖強,但是如果一個人遇到數十隻高穿透力的強戰武器,那也只能束手待斃。
場上的情勢開始變化了,祖峰十多年沒有出路軍隊,便是研究這個陣法,同時對其配套裝備進行研究。
卡擦卡擦,從最後面突然衝出了幾千輛微型戰車,他們高速蜂擁而上,而這時候原本四散的天元官軍有默契地聚集到戰車的周圍。十人一個小戰車,戰車上裝備着長矛,戰士們站在裡面可以被戰車厚重的護板護住所有的要害部位。
數個戰車圍住了一隻妖騎兵,近百把尖銳長矛同時擊出。隨着戰車高速滾動的巨大力量,長矛終於刺破了妖獸堅硬的皮殼。
“嗷!”曾經在戰場不可一世的妖騎兵終於遇到了真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