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輕雨聞言,總覺得不是很舒服,也許,對於這種爭鬥,真的一點都不適合她,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纔是她一點都不希望秋末楓或是卓寒離贏的原因。
“走吧,咱們再去龍灣轉轉,或許還能爲他們這一戰做些事情!”風凌雲道。
商輕雨答應一聲,二人駕着馬車,又朝着龍灣來。
商輕雨四下看了一眼,道:“這裡地勢開闊,是登岸的首選地點,有石灰山作掩護,適合打埋伏!”
風凌雲點頭道:“不錯,最爲重要的是,這裡的水淺,到了這裡,陳友諒只有登岸一途,否則哪裡來的只能回到哪裡去!”
商輕雨道:“這裡也是入應天的一個關鍵,朱元璋派誰守這裡?”
風凌雲道:“邵榮,這個邵榮,嚴格來說是郭子興的舊部,郭子興家破人亡之後,這人似乎也沒多大反應!不過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你是指他的身份還是能力?”商輕雨問道。
風凌雲道:“都有!”
商輕雨道:“若是如此,這一次他會聽朱元璋的嗎?”
風凌雲笑道:“他必須聽!”
商輕雨也笑道:“明白了!”
風凌雲四下看了一下,輕聲道:“如此開闊地盤,水又潛,陳友諒的船隻到這裡絕對是廢了,若是在此處擺下一個八卦陣,那陳友諒退不能退,進不能進,到時候心下一慌,必敗無疑!”
商輕雨道:“你在嘀咕什麼?”
風凌雲道:“若是在這裡擺下一個戰陣,等着陳友諒自己走進來,這會不會很有意思?”
商輕雨道:“陳友諒會來這裡,一定是他派來的人在這裡取得了勝利,你怎麼擺陣?”
風凌雲聞言,輕聲一笑,道:“走,咱們再上山去看看!”
二人的腳程,不一會兒便來到石灰山頂,風凌雲眺望應天,從這裡恰好能看到南城門處。風凌雲道:“八卦陣確實擺不了,不過咱們還可以擺一個天地三才陣!”
商輕雨道:“這麼簡單的陣法,過時了!”
風凌雲笑道:“只要適用就好,況且,經過我的手的天地三才陣,又怎會是一座簡單的戰陣?”
商輕雨道:“你打算用這裡的天地之勢?”
風凌雲點頭道:“世人一直以來,都迷信八陣圖的神鬼莫測之威,我要讓世人見識一番,非是八陣圖纔有莫測之威,這普通古老的天地三才陣,同樣也具有莫測之威能!”
商輕雨道:“這次龍灣之戰,朱元璋一定會親自指揮,若是他知道你會這些,豈不是更忌憚?”
風凌雲道:“天地之位已定,關鍵是在人位,朱元璋是主帥不假,不過戰場之上的主帥應該會是徐達,只要他佔住人位,聽從朱元璋指揮的同時,也能發揮這三才陣的威力!”
“人位?你是指應天城的南門?”商輕雨道。
風凌雲點頭:“不錯,這石灰山只適合伏擊戰,也就是定了的天、地之位。到時候只要這裡的將領配合,絕對能成!”
“不妥,徐達與你是好兄弟,你與他說好好以後,自然不會出賣你,可是另外兩人就不好說了!”商輕雨道。
風凌雲道:“這次大戰,非常關鍵,朱元璋只能用常大哥和馮大哥這樣的頂尖大將,只要是他們在此埋伏,大局定矣!”
商輕雨聽了,還是有些擔心,不過她知道風凌雲決定的事,誰也改不了,她能做的,就是與他同生共死。
“這一戰是應天轉危爲安的關鍵,敗不得!”風凌雲看着天空中飄忽不定的雲彩,他的眼神,從未如此這般深邃過 。
陳友諒打下太平之後,便又馬不停蹄的向着應天進發。這日,他忽然收到一封信,那是一封來自康茂才的信。陳友諒打開信封,在這時,他的嘴角不由出現痛快的笑意。他望向萬里碧空,眼中盡是興奮之意:“這天下是我的了!”
“陛下心情甚好啊!”陳友仁走了上來,他們雖是親兄弟,然而尊卑有序,陳友諒如今已是大漢的皇帝,他的稱呼也自然就改了。
陳友諒道:“你還記得那個康茂才嗎?”
陳友仁道:“怎會不記得?他就是咱們鄰鄉的,後來一起從軍,只是這小子不厚道,先是投降了元軍,後又投降朱元璋,見到他我一定一刀將他給宰了!”
陳友諒笑道:“他做的那些,都是朕授意的,所以他是朕的人,無論是元廷,還是朱元璋,他們都沒有想到我會在他們的軍營安插棋子,哼,這次打下應天,再將張士誠收拾了,而後便揮師北伐,將韃子趕回大漠,這天下就是朕的了!”
陳友諒的聲音越說越大,於長江上方傳蕩,在這時,那些兵士均是高呼:“萬歲!萬歲!萬歲!”
陳友諒雙手攤開,閉上眼睛,他在想象當天下都盡收囊中,萬民都臣服於他腳下的場景。在這時,他的氣勢越來越盛,直至要與那天穹比高,他心中一陣暢快,不由放聲大笑。
“陛下爲何事這般高興?”張定邊走上甲板,他眼裡時不時的閃過憂色。
陳友諒道:“定邊,來,給你看個好消息!”
陳友諒將康茂才發來的信遞給張定邊。張定邊看了一下,卻是皺着眉道:“陛下,這個康茂才不可信!”
陳友諒笑道:“定邊你多慮了,這個康茂才朕還是很瞭解的,他投降元廷和朱元璋,都是我的意思!”
張定邊聞言,卻是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不過他就是覺得不妥,於是道:“咱們也不可盡將希望都放在這個康茂才的身上!”
陳友諒笑道:“這是自然的,戰略計劃已經布好了,要打下這應天城,關鍵只在兩個地方,那就是江東橋和龍灣,你帶兵攻打龍灣,而朕則是親自江東橋會康茂才!咱們兩軍齊發,朱元璋就算是再厲害,這一次,他也必須得跪在朕的面前了!”
張定邊道:“龍灣就讓友仁去打吧,微臣與陛下一起去江東橋。那個康茂才,屬下放心不下!”
陳友諒輕聲一笑道:“好,不管怎樣打,這一仗我們都贏定了!”
張定邊這時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六月二十三夜裡,因天氣變化,長江之上起了濃濃大霧,單憑肉眼,連半丈的距離都看不清。李善長招了一些工匠,連夜趕到江東橋上面兩裡多處。他要在陳友諒到來之前將石橋建好,否則一切都要功虧於潰。
只是開工時,李善長才發現,這造橋並非是他想的那般簡單,他手下的那些人力氣是有一把,但是將石頭連在一起架成石橋橫跨水面的活卻是做不來。幸運的是他還招了幾個石匠前來跟着一起做。這幾個石匠當真是心靈手巧,不僅將石塊打磨的極爲平整,架橋更是利落,在他帶來的那些人的幫助之下,不到一個時辰,一座石橋便是架好了。
李善長擦了擦額頭冷汗,若不是有這幾人,他今日什麼都做不了,那他的罪過就大了。爲了感激這幾人,李善長沒人給了他們一百零黃金,如此大的手筆,也只有李善長才能有。
李善長覺得這樣好的工匠,以他先前開出的那點工錢是請不到的,他也是個多疑的人,這才每人給了一百兩黃金。沒想到這幾人雖是在推辭,但看着那黃金時貪婪之色都落在了李善長的眼裡。李善長覺得沒有問題,再者,大戰在即,就算是這些人有什麼企圖,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這纔將黃金給他們,讓他們走人。
六月二十三日晚上,凌晨時分將近,陳友諒的大船正朝着江東橋開進。行不多時,前面的將士稟報:“前面有一座橋!”
陳友諒聞言,不由得意一笑,道:“老康就是個實在的人,好,這次打下應天,他功不可沒,來人,叫暗號!”
康茂才在信裡不僅與陳友諒約好了見面地點,還有接頭的暗號。那走在前面的將領按照陳友諒給的暗號叫了幾遍,卻是沒有人迴應。
凌晨時分,江水正寒,那滾動不休的霧氣似乎更帶着一股神秘的氣息,那站在甲板上喊口號的人再次叫了幾聲,依舊無人迴應,此時他懷疑是不是看錯了,於是又將暗號看了幾遍,發覺也沒有錯誤。在這時,他擡起頭來,看向那遠方霧氣,那大霧似乎突地出現一張骷髏的大臉,正向着他猙獰大笑。
喊暗號的人頓時大驚,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去幾步,再回頭看時,霧還是霧,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不敢再看那前面的霧氣,把結果向陳友諒稟報。陳友諒皺着眉頭,道:“不可能啊,你們再將船往前開去一點,怕是我們還沒有到人家指定的地點!”
那兵士聞言,只得硬着頭皮將船開過石橋,又按着陳友諒給的暗號喊了許久,可是依舊沒人迴應他。
“陛下,我們前面探路的小船已經過了石橋一里多,前面的霧越來越大,似乎繼續前進?”這個兵士稟報道。
陳友諒正要下令繼續前進,忽地他又道:“你們說前面的石橋?”
兵士答道:“是的,陛下!”
陳友諒面色陡然一變,道:“不好,中計!快將船開回來,咱們原路返回!”
那走在前面探路喊暗號的人早就不想前進了,因爲他發覺,越是前進,霧氣越弄,更是透着一股陰森森的氣息,當下得到命令,急忙將船開回來。
陳友諒面色陰沉的出水,在這時有下屬來報,他的弟弟陳友仁在龍灣大捷。陳友諒與張定邊這時已經顧不得康茂才的事,他們開着大船回行,向龍灣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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