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賜從得到消息開始,心裡一心擔憂的全都是孫燦爛的未來幸福,根本沒考慮到這樣的消息他如何會得知。
被孫燦爛這樣一問,不由楞了楞,想隨便扯個謊糊弄過去,無奈孫燦爛表情嚴肅,清澈而溫柔的目光中極其認真,知道扯什麼謊也瞞不過精明的姐姐,只好埋頭着,聲音低低地說出了實情。
“大皇子?你啥時候與大皇子扯上關係了?”孫燦爛聽說孫天賜的消息是從新月皇最寵愛的嫡長子那裡得來,眉頭不由自主地又緊了兩分。
那大皇子比孫天賜還要小上兩歲,如今不過才十二歲左右,按理大皇子這個年齡還沒到自己出宮開府的年齡,自然是住在宮裡,平日裡應該難得出宮來纔對。
難道是通過段子棋認識的不成?雖然孫天賜沒有拜師於段子棋,平日裡卻沒少得到段子棋的指點。
段子棋卻是大皇子貨真價實的老師,可是若說段子棋會將大皇子介紹給孫天賜認識,孫燦爛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那麼就聽聽孫天賜是如何解釋的吧。
“一年前大皇子偷偷帶着個小太監出宮,沒想到在飯館準備付錢的時候,卻發現兩人身上的銀子都被小偷給偷走了。
他們沒錢付賬,被那飯館的小二爲難,那日我與幾個同窗正好在那個飯館裡爲好友慶生。
我見他談吐不凡,看他實在不是個吃霸王餐的人,所以有心相交,就替他付了賬解了他的窘境……”孫天賜不敢再隱瞞,將他與大皇子相交的經過一一道來。
沒想到孫天賜居然與大皇子相交一年有餘,這小子嘴還真是緊。看來這些年跟在段子棋身邊,孫天賜的性子越發穩重了。
新月皇的子嗣並不多,一共也不過三個皇子。大皇子和三皇子是皇后所出,二皇子是樑貴妃所出。皇女倒有不少。
大皇子如今已經十二歲,二皇子和三皇子一般大,都不過才兩歲,所以就目前而言大皇子的地位牢不可破,已經有大臣開始提請聖上立大皇子爲太子。
新月皇原本就對聰慧的大皇子寵愛有加,否則也不會讓段子棋當他的老師,若不是水沐事發,說不定大皇子早就冊立爲太子。不過大皇子成爲太子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沒什麼懸念。
既然孫天賜知道大皇子的身份,那麼段子棋必定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交往的,想到這一層孫燦爛有些懸着的心總算有些着落,孫天賜能夠與未來的太子未來的皇帝交好,對他以後的仕途大有裨益。
孫燦爛的心是安定了,孫天賜心裡卻是懊惱得很,他在聽到大皇子讓人傳給他的消息之後,就匆匆趕回來,明明應該擔心的是楊延保的身體和姐姐未來的幸福。怎麼就把火燒到了自個的身上了?
與大皇子認識這事兒,一直都是他的秘密,雖然在他與大皇子交好不久。段子棋就知道了,也十分贊成他與大皇子交好,不過卻再三叮囑他不要向外人提起他認識大皇子的事兒,沒想到今日秘密卻不再是秘密,好在這裡沒有外人。
孫燦爛得知孫天賜的這個秘密以後,並沒有抓着他不放,也沒有讓他遠着大皇子,只是叮囑他多說多看多學。
讓孫天賜鬱悶的是沒能就楊延保在宮中昏迷一事爭取到進一步的話語權,無論是孫燦爛還是陳浩宇。都反對孫天賜插手孫燦爛與楊延保的婚事,只讓他好生讀書準備明年的大比。
“天賜。你在外面交友,一定要慎重。離明年大比雖說還有一年,但一年的時間,眨眼間就會過去。
今日聖上已經答應了請求,很快會替我們恢復原來的戶籍,以後咱們再也不用遮遮掩掩過日子,你的科舉之路也能平坦許多,你也不用再去擔憂身份暴露的事兒,這些日子你就安心好生溫習,有啥不解的多向段大人討教。
別以爲姐姐出嫁了,就管不了你,姐姐隔三差五還要檢查你的功課。”孫燦爛的目光依然溫和,語氣中卻帶着嚴厲。
孫天賜知道自己這個姐姐是個最有主見的人,她想好的事兒很難讓人質疑,好在每次要做的事兒,在決定之前都會三思而後行,雖不能說每次都對,卻也極少有犯錯的時候。
今天雙方的事彼此之間似乎都極有默契,不約而同選擇了重重拿起,卻輕輕放過,大家的出發點都是擔心對方,爲對方考慮,所謂愛之切大概就是如此。
第二天孫燦爛帶着紅桃和綠袖去了護理院,孫燦爛年前離開京城前的那段時間,正好在推廣一系列的補水美白產品。
護理產品補水的效果出來挺快,可是美白的效果卻不是一次兩次就能看出來的。
當初孫燦爛離京是楊繼業臨時決定的,所以離京前孫燦爛只是匆匆作了一些交待,又給作坊那邊留下了幾個護理品的方子,就與楊延保一起離開京城,當時想着最多一個月就可以回京城,沒想到一去卻足足三個月。
楊樂兒知道今日孫燦爛會過來,已經不下十次跑到護理院的門口張望,孫燦爛回京那日雖說親送楊延保到了楊府,可那日由於護理院臨時有事拖住了楊樂兒,使得楊樂兒至今還沒能見到孫燦爛一面。
原本想着直接去陳府找孫燦爛,可是孟風羚告訴她,孫燦爛一去三個月,回去一定有許多事兒要忙,讓她耐心等待,孫燦爛成親前必定還是會來護理院的,沒想到這一等又差不多過了半個月。
那麼長時間沒見孫燦爛,楊樂兒覺得自己如同失了主心骨,雖然京城裡有大嫂孟風羚,可她最喜歡最依戀的還是孫燦爛這個未來的四嫂子。
遠遠見到孫燦爛的馬車,楊樂兒就從護理院衝了出去,把趕車的海叔嚇了一大跳,連忙將馬車停了下來。
“四嫂,你可來了,樂兒可想你了。”孫燦爛剛一下車,楊樂兒就年過去緊緊地抱住孫燦爛的手臂,像個孩子一般地撒起嬌來。
“樂兒,這段時間過得可開心?”孫燦爛愛憐地替楊樂兒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鬢髮,溫柔地問道。
“不開心,四嫂說過最多隻去一個月,可是三個月了你纔回來,樂兒可想你了!”楊樂兒嘟着嘴,有些怏怏不樂。
“對不起啊,我和你四哥被些事兒給耽誤了。”孫燦爛拍了拍楊樂兒已經漸漸有肉的臉頰,笑盈盈地說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四哥哥是去邊城救大哥哥了。四嫂,你真勇敢!”提起孫燦爛晚歸的事兒,楊樂兒的目光中全都是濃濃的敬佩。
孫燦爛心裡覺得很是好笑,如今的楊樂兒說正常也可以,畢竟她已經能夠生活自理,還能幫着她和孟風羚打理護理院;說不正常,她的某些動作,她說話時的語氣相對於同齡人,就顯得有些不足。
同樣知道今日孫燦爛會來護理院的段大夫人和孟風羚也是早早就等在護理院,此刻見楊樂兒像個孩子似地膩歪在比她還要小上兩歲的孫燦爛身上,不由相視一笑。
到了護理院內間幾個人平日辦公開會的屋子,楊樂兒就自覺地放開了孫燦爛的胳臂,在她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那付認真的小模樣,讓其他三人都不由莞爾。
幾個月沒見,幾個人自然先分別說說這幾個月各自的生活狀況,對邊城大捷和楊延宗平安解救感到欣慰,同時又爲楊延保留下的毛病而唏噓,特別是孟風羚,心裡對孫燦爛充滿了感恩和歉疚。
孫燦爛離開的這幾個月護理院的事,基本都是楊樂兒在主管,紫蘇輔之,所以有關護理院的情況就由楊樂兒主講,有不到的地方再由紫蘇略作補充。
“四嫂,這款的美白效果是最好的,不過有位夫人卻是不能用的。其次是這款,這款雖說美白的效果不如那款的好,可是補水效果好極了,最主要的是通過大家的試用,幾乎沒人有不良的感覺……”這是楊樂兒在做護理院最近三個月的情況介紹。
回到京城不過兩年有餘,通過孫燦爛和孟風羚的調教和自身的努力,楊樂兒雖比不上孫燦爛前世見過的“白骨精”,不過也有了幾分幹練的氣質,說起孫燦爛走前留下的幾款護理用品頭頭是道。
對於自己研發的幾款護理用品的性能,孫燦爛心裡還是有數的,能有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帶給她多少的欣喜或自豪。
倒是楊樂兒越發能幹,讓她感到極爲欣喜,看來楊樂兒對經商還是有些天賦的,如此甚好。
想起離開邊城前楊重光的那番託付,雖說無論是楊延保和孫燦爛都沒有直接接下來,不過孫燦爛依然不會袖手旁觀。
方夢蝶再不濟,楊樂兒總歸是楊重光的女兒,身上流着與楊延保相同的鮮血,所謂打斷骨頭連着筋,楊樂兒若過得不好,楊延保兄弟臉上也無關,作爲楊家的媳婦,楊樂兒的嫂子,孫燦爛和孟風羚,心裡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