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月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嫌前面太擁擠,便選了旁門出去。可是剛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轉頭看過去,只見冷凌澈靠在他那輛騷包的蘭博基尼上,一手斜插在褲兜裡,一手撐在車上,動作隨意卻優雅。他背光而戰,渾身上下彷彿是籠罩在一層光暈中,隱隱發亮,卻帶了與生俱來的疏離感。眸子還是那麼清清冷冷的,在看向陸詩月的瞬間有亮晶晶的閃光,好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他的眼眸裡。
陸詩月暗歎一聲,真是妖孽一般的男人啊,怪不得會在學校門口引起騷亂。
冷凌澈突然站直了身子,朝着陸詩月的方向款款走去,雖然步伐優雅,但是卻帶了幾分的戾氣,周身散發出的不可侵犯的威嚴讓周圍的人不寒而慄。所有人都驚歎,能有這樣攝人心魄於無形之中的人,也只有冷凌澈了。
陸詩月就那樣定定的站着,看着冷凌澈帶了隱隱的殺氣朝她走過來,不往前亦不往後,只是靜靜的站着。
冷凌澈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來,“那天我要的補償,你考慮好了嗎?”
陸詩月驀地冷笑,“冷總還真的是會先入爲主,顛倒黑白啊。那天我明明是拒絕了的,冷總爲何要問我考慮的如何?”
冷凌澈也不急不惱,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梢,帶了頗重的挑釁。“我冷凌澈說出去的話,還沒有人敢忤逆的道理。陸大小姐想必也是知道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測陸詩月到底是做什麼事情惹怒了冷凌澈時,陸詩月臉上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目光裡也全然沒有了剛纔的警惕和冷涼,剩下一汪泉水,潺潺流淌。
她注視着冷凌澈,緩緩開口,“冷總想吃點什麼?”
冷凌澈盯緊她的眼睛,轉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是你要賠禮道歉,吃什麼自然是我說了算,上車吧。”
然後陸詩月就在所有女生們充滿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裡坐進了那輛騷包的跑車,跟隨者冷凌澈揚長而去。
通過反光鏡,陸詩月看見學校門口的人羣快速的散開了,輕輕舒了一口氣。
“冷總爲人處事一定要這麼高調嗎?這好像不太符合冷總平日的風格。”
“哦?那我平日裡是什麼風格啊?”
冷凌澈也不去看她,只是專心開自己的車。
陸詩月看着窗外的風景,現在是夏天,馬路邊上的擺列整齊的梧桐樹,茂密岑天。深深淺淺的綠葉堆積在樹幹上,形成了巨大的陰影,陽光洋洋灑灑的落下來,只能從樹葉的縫隙間穿過,然後投影在地上,形成斑駁的痕跡。
陸詩月突然想起前世她曾和某人說過,她最愛法國的梧桐樹,春的鮮嫩,夏的濃密,秋的金黃,冬的蒼勁,那人好像還答應過她,在他們結婚後每一個年,都會挑出一個月,帶着她去法國看梧桐樹。
回憶越是美麗就越是諷刺,越是傷人,越是會在以後知道真相的日子裡,化成無數的細小針尖,密密麻麻的無時無刻的刺痛人的心。
陸詩月感到心裡一片疼痛,目光中泛起冷冷的將要噬人血骨的殺氣。
她偏着頭,看着窗外,冷凌澈自然看不見她的表情,等的有些急了,便不耐煩的問,“陸詩月,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陸詩月眉心一跳,從回憶裡掙脫出來,調整好呼吸後才緩緩的開口。“冷總平日裡不都是很低調,很冷漠的嗎?怎麼今天突然變了性情。”
“聽陸大小姐的話好像今天我在學校門口等你,是給你惹了麻煩。”
“也不是什麼大麻煩,只是差點被淹死在衆多醋缸裡。”
冷凌澈冷哼了兩聲,沒再說話。
點菜的時候,陸詩月和冷凌澈一人拿着一本菜單,各自點着各自喜歡的食物,等菜上齊之後卻驚訝的發現,兩個人所點的食物居然十之八九都是一樣的。
“看來我和陸大小姐還真是緣分不淺啊。”冷凌澈看看桌子上的食物,扁扁嘴巴道。只是他發現點來點去,兩個人居然都沒有點酒,“服務員,一瓶82年的……”
“一瓶果酒。”陸詩月截住了他的話,擅自做主的下了命令。
服務員點頭離開,然後片刻後將一瓶玫紅色的果酒放到了他們的桌子上。
“陸大小姐不會是捨不得一瓶酒錢吧?居然要給我和這種東西?”
陸詩月自顧自的擰開果酒瓶,給冷凌澈倒了一杯,“冷總嚐嚐吧,這種東西雖然不及您剛剛想點的那瓶酒昂貴,但也是直接不菲,最關鍵的是果酒的度數比較低,後勁兒也沒有那麼大,不傷害身體,即使喝多一點也沒有關係,不會損傷心臟。”
心臟?怎麼又是心臟?
冷凌澈費解,從在訂婚宴會上見到陸詩月,她就一直在說讓他少喝酒,保護心臟,說的好像他心臟有毛病似的。
“看來陸大小姐很關心我的心臟啊。”冷凌澈微微挑眉看着陸詩月。
“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冷總要是執意要點那瓶酒,只管點好了,不要日後說起來我小氣到不讓冷總喝酒啊。”
顧左右而言其他,話題轉換的惟妙惟肖,不動聲色,陸詩月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陸美琪最近諸事不順,心裡煩躁的想要發泄,她向艾雅莉要了一萬塊錢,直接去了夜魅酒吧。
她坐在角落裡,醉眼朦朧的看着臺子上羣魔亂舞的男男女女,一仰頭手裡的酒杯就空空如也了。
陸美琪是個漂亮的女人,尤其是薄醉之後,更是有一種別樣的風情和性感。她長長的捲髮散落下來,在腰間盪來盪去,黑色吊帶連衣裙緊緊包裹着她火辣的身材,長長的裙襬託在地上,隱隱露出她纖細的腳踝。
她的漂亮和嫵媚吸引了酒吧裡不少的目光,其中有一道是來自一位皮膚白皙,五官俊美的男人。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將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胸腔中莫名的火焰灼灼延燒。
“喂,喬新樑,該你喝酒了,你愣在什麼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