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傑剛的話讓江一輝面如死灰,他呆愣愣的坐在那,一動不動,整個人彷彿失去了一個靈魂般的木偶。
秦稍端站起身,說:“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聯繫吧!”說着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大跨步的走了。
他實在不放心尹隨心,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知道給自己打個電話?!邊走秦稍端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尹隨心的號碼。
檀傾從洗手間回來,江一輝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檀傾詫異的問:“輝子,你怎麼了?”
方傑剛笑着道:“他怕你被人拐跑了,在這杞人憂天呢!”
檀傾的臉浮起一抹紅暈,她坐在江一輝身邊,伸出手撫上他的後背,柔聲問:“輝子,我在這呢,你到底怎麼了?”
江一輝搖了搖頭。
沒過多久,江一輝藉口身體不舒服帶着檀傾先行離開了。
剩下方傑剛一個人,坐在那,看着檀傾攙扶着江一輝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往嘴裡送,彷彿勢必要在今天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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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稍端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的病牀上躺着面無表情、呆若木雞的汪雨微,她雙眼通紅,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彷彿對周圍的環境無知無覺。尹隨心正坐在牀頭邊,一隻手拉着汪雨微的手,無聲的安撫着。
看到秦稍端,尹隨心將汪雨微的手小心翼翼的塞到被子裡,而後朝秦稍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門外,示意他去外面說。
秦稍端了然的點了點頭。
病房外,秦稍端伸出手摸了摸尹隨心的臉,問:“怎麼樣?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尹隨心搖搖頭,面帶悲傷,“情況不怎麼好,雨微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要不是送醫院送的早,醫生說孩子都差點保不住。”
“這種事太突然,也難怪她接受不了!”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尹隨心說着眼淚就像開了閘以往往外涌,“雨微才結婚不到一年啊,怎麼……就……出了這事……”
秦稍端摟住尹隨心的,將她腦袋擱在自己的懷裡,手撫上她的後背輕輕的安撫着,“媳婦兒不哭,你這是要心疼死老公嗎?”
“我是替雨微難過,雨微嘴裡一直唸叨着老康昨天早上還給她打電話來着,還讓她等着他回去,怎麼人說沒人就沒人,她一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她說要早知道這樣,她寧願吃一輩子饅頭也不讓老康去出差……”尹隨心邊哭邊說,身子因爲哭抖的厲害。“別說雨微了,我到現在都感覺這事跟假的一樣,老康這一去,雨微可怎麼辦啊!天災怎麼來的這麼突然!太討厭了!嗚嗚嗚……雨微肚子裡還有孩子呢,她下午嘴裡一直唸叨着要帶着孩子一起去找老康,嚇死我了,我真怕,怕她想不開……嗚嗚嗚……”
秦稍端一直摟着尹隨心,聽她在自己的懷裡絮絮叨叨,秦稍端知道,老康死的這事不僅汪雨微受的打擊大,作爲汪雨微好朋友的尹隨心,心裡的波動和悲痛也是無法避免的,在汪雨微面前,她只能強裝着堅強來安慰汪雨微,可是一旦面對自己時,她便不再僞裝,憋的太久了反而不好,就讓她發泄出來吧!
尹隨心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穩住情緒,秦稍端拿出紙巾替她小心的擦着淚痕,嘴裡道:“我去買點吃的過來,不吃東西可不行,逝者已矣,你勸着點汪雨微,畢竟她肚子裡還有孩子,而且這個孩子是老康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血脈,也是老康生命的延續!”
尹隨心紅着眼睛點點頭。
秦稍端親了親尹隨心的額頭,“我會讓人去查一下老康出事航班的原因和進度,至於理賠方面,也都交給我,我會讓汪雨微得到最大限度的賠償!”
尹隨心帶着濃烈的鼻音道:“好,那你慢點,以後……也……儘量少出差……不坐飛機……太危險了!”
秦稍端不禁笑出了聲,他知道尹隨心這是在擔心他,伸手撫上尹隨心的臉,“好,聽媳婦兒的,我就待在媳婦兒身邊,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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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隨心也沒去學校,嚮導師請了假,一直待在醫院陪汪雨微,汪雨微的情緒太不穩定,她不放心。而且這事一直瞞着老康的父母,就連汪雨微自己的父母也不知情,所以,在京城,除了尹隨心,也沒有其他的人可以陪着、照顧汪雨微了。
秦稍端處理好手頭上的事兒,拿着車鑰匙正準備出門,江一輝竟然來了。
秦稍端問:“有事?”
江一輝點點頭。
“那走吧,咱們邊走邊說。”
車上,秦稍端邊開車邊問:“到底什麼事?說吧!”
江一輝猶豫了好久,開口:“我和檀傾分手了。”
秦稍端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臉上明顯掛着憔悴的男人,前幾天還你儂我儂的兩個人,怎麼說分就分了?
江一輝的目光一直放在車前方,假裝的鎮定下卻藏着緊張慌亂的心,說出的話帶着幾分悲愴的味道,“我打算和雨微複合。”
秦稍端難以置信的看着他,“輝子,你犯什麼病呢!”
江一輝扯動嘴角,硬是擠出個笑來,“是吧,你也這樣說,我爸我媽我爺爺我奶奶也都這樣說,沒有一個人相信,可是,稍端,我真的真的後悔了,我他媽的當初有多混蛋,現在想給一顆真心,也沒人信了。”
秦稍端冷笑道:“真心那玩意,你有嗎?”
江一輝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一直以爲我沒有,真心是什麼?真心值幾個錢?真心累不累?他媽的哄純情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的話也能信?!我哄了雨微,哄了檀傾,可是,我哄不了自己了!我再也不想哄自己了!”
秦稍端看着江一輝,沒有說話。
江一輝說:“稍端,我造的孽太多,現在得到報應了,雨微,汪雨微,她就是我的報應,也是我必須要還的債。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秦稍端說:“輝子,這個我必須得說兩句了,我覺得你現在沒什麼立場說這話,還債的方式有很多種,你不覺得你太過於兒戲了麼?而且,汪雨微現在這種情況,說實話,不是太好,你還要再去刺激她嗎?ok,撇開汪雨微不說,還有檀傾,她其實也沒做什麼,還那麼一心一意的喜歡着你,她有什麼錯?你這種自私的決定不光是懲罰你自己,也把檀傾拖下了水,輝子,你已經對不起一個女人了,別再害第二個!再這樣下去,你將一無所有!”
江一輝搖搖頭,“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愛的人是雨微,一直都是雨微,檀傾只是,說不好聽點,我是爲了氣雨微才和檀傾在一起的,現在我不想再繼續做矇蔽自己內心的事了,我要找回雨微,我要照顧她,她現在,也需要我!”
秦稍端眉頭深鎖,他說:“輝子,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覺得,汪雨微她其實,並不需要你!”
江一輝似乎被秦稍端的話刺激了,他惱怒的大聲嚷了起來,“你不懂!雨微她需要我,你不懂!你不懂就別亂說!”
“我不懂?!”秦稍端冷笑道:“輝子,我親眼見過汪雨微的悲慟,同時我也見過她強忍着的堅強,一個不需要其他人自己就可以撐過來的堅強,是什麼支撐着她,你知道嗎?”
江一輝捂住耳朵,使勁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啊!啊!”
江一輝連吼了兩聲,似乎要把心裡所有的苦和怨一併發泄了出來。
他太累,太累了。
如果早知道現在這麼痛苦,他一定不會放開汪雨微,一定不讓她難過,一定不再傷她的心。可是,他錯了,錯的很離譜,所以,他想彌補,彌補他曾經的錯!
太想太想彌補了!
車子急剎在路邊,秦稍端揪住江一輝的衣領,“你吼什麼?發什麼瘋啊你!要發瘋給我下去!把老子耳膜都快震破了!”
江一輝失聲痛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稍端,你懂什麼?你他媽比我幸福老大截,你和嫂子自始至終都在一起,你們一直深愛着對方,所以,你不懂,你不懂我的痛、不懂我的悔,也不懂我的恨。”
江一輝控制不住的抽動,把這麼久以來的悲傷一併發泄,“我愛着汪雨微,我以爲可以忘掉的,以爲把心都放在檀傾身上,就可以忘掉她,我真的以爲這樣可以。”頓了頓,他說:“可是我做不到,我……我他媽的根本忘不掉!閉着眼睛我腦子裡想的全是她,稍端,我愛着她,一直都愛着。根本不是爲了還債,也不是爲了懲罰,我就那麼沒出息的愛着懷了別人孩子的她。稍端,你說,我是不是遭報應了?!報應得那麼重,我連還擊的能力都沒有。可是,我還是願意去遭這個報應,誰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呢!”
秦稍端呆呆的看着哭得一發不可收拾的江一輝,想不出來該用什麼話來開解他。
這幾天江一輝發生的事,秦稍端並不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從前幾天方傑剛在酒吧裡說出汪雨微的丈夫老康去世的消息,江一輝就開始變了樣。
當天晚上,他就和檀傾攤牌了,而後他回了家,又和他的家人攤牌,其中的阻礙和艱辛江一輝沒有說,但秦稍端也能想像得出來。
江家愛面子,又重禮數。所以江爸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一個結過婚有孩子的女人爲媳婦兒。並且這個女人在和他們兒子談戀愛的時候他們就看不上的,外地人,家世又不好,長的也一般,江媽媽也爲這事找過汪雨微,並且狠狠的出言打擊了她一番,讓她認清現實,他們江家找也會找門當戶對的,至於汪雨微,哪涼快待哪兒去,想做他們江家的媳婦兒,那是白日做夢!所以,這個時候江一輝說要和汪雨微和好,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而且,他們中意的人是家世好樣貌又好的檀傾,所以他們都認爲自己這個兒子瘋了,江爸爸甚至放了話,要是江一輝和執意要和那個叫汪雨微的在一起,他們江家就當沒這個兒子。
檀傾一直在旁流着淚挽回着,儘管江一輝說他喜歡的另有他人,可是檀傾她不想就這麼和江一輝分了,可是檀傾的眼淚,家人的勸解和責罵都沒有改變江一輝的決心。
他仍堅持走這條路!
哪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認同他!
這份勇氣挺讓秦稍端詫異的,江一輝從小和他一塊長大,所以他的性子秦稍端還是知道一些的,他就是個一向玩慣了的男人,秦稍端從沒見過他的認真,尤其對感情的認真。
江一輝說他仍愛着汪雨微,估計十個人聽了九個半人都不信,他太花心,就像他說的,當他想給真心時,無人再信。
但秦稍端還是信的,他親眼見過江一輝的頹廢和瘋狂,可是,他卻沒想到,江一輝爲了汪雨微竟然會做到如此地步,竟然真的和他的家人鬧到近乎決裂的一步。
想到這,秦稍端心下微動,任由江一輝把所有悲痛的感情宣泄完,再遞上紙巾,拍拍他的肩膀。
江一輝擡起那雙通紅的眼,“稍端,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說吧!如果我能做到的我盡力而爲!”
“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雨微?我很想見她!”
秦稍端挑了挑眉,“你確定要去見汪雨微,她的情緒,恩,不是太好。”
江一輝堅定的點點頭,“是,我要見她!”
秦稍端想了想,點點頭,“好,我帶你去見她!”
畢竟,這事他不能替汪雨微做決定,汪雨微接不接受江一輝,那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兒,還是當事人面對面的解決比較好!
秦稍端和江一輝到的時候,尹隨心正在削蘋果,穿着一身寬鬆的孕婦裝的汪雨微,背對着門,看着窗外。
尹隨心最先發現他們,原本因爲看到秦稍端而笑着的臉在看到江一輝的那一刻,那笑立馬僵在了臉上,她冷着臉問:“你來做什麼?”而後瞪着秦稍端,“秦稍端,是你帶他來的?!爲什麼?你今天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秦稍端不禁心下暗暗叫苦,尹隨心連名帶姓的叫他,說明她生氣了,而且,很生氣很生氣。
他走到尹隨心身邊,伸手攬着尹隨心的腰,湊到她耳邊把情況大致的說了下。
聽完之後,尹隨心面色仍不佳,她嘴裡嘟囔道:“我不認爲雨微和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秦稍端嘆了口氣,“媳婦兒,畢竟咱們都不是當事人!”
尹隨心動了動嘴脣,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時,一直背對着他們的汪雨微轉過了身,看到站在門邊一臉無措的江一輝時,無驚無喜,面色沉靜的好像沒看到江一輝似的。
江一輝張了張口,叫:“雨微。”
汪雨微這才擡起眼,一張臉冷若冰霜,“你有事嗎?”
“我,我……”江一輝深呼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般,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道:“雨微,我愛你,嫁給我吧!”
尹隨心整個眼珠子都瞪圓了,她沒想到江一輝會來這麼一出。
秦稍端也愣住了,他沒想到江一輝這個傢伙真的說幹就幹。求婚?!現在人家剛死了丈夫,孩子幾個月後就要出生,這也太會挑時候了吧!
江一輝看着汪雨微,鼓起勇氣把話說下去,“雨微,以前是我混蛋,我太對不起你,才讓你遭受這些磨難。其實,其實我們早就該在一起的,好多次你都說到結婚的事,可那時候,我太貪玩,沒有責任感,不想那麼早被婚姻拴住。是我太蠢,直到失去了你,我才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雨微,我愛你,給我個機會,我想好好補償你,用我的一生來疼愛你。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江一輝的孩子,我會好好的疼他愛他,讓他健康成長!所以,雨微,求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秦稍端還是第一次就聽江一輝用這種真誠的語氣說話,心下不免詫異。
選在這種時候求婚,也是江一輝能想到的最大的補償方式,孩子出生後直接上他江家的戶口,他希望給汪雨微,給這個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尹隨心驚訝的張大嘴巴,看了看一臉真誠的江一輝,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汪雨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希望汪雨微能找個好歸宿,可是江一輝,不是她有偏見,實在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太靠譜,雖然江一輝現在看着對汪雨微用情很深的樣子。可是有句話不是那麼說的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一輝現在說的話那麼好聽,誰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汪雨微聽了江一輝的話之後,笑了起來,她笑的太厲害,以至於笑着笑着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對江一輝說:“江一輝,你覺得你欠我的是不是?”
江一輝有些無措,他說:“雨微,我是來懺悔的,但更多的是因爲我愛你,我想照顧你!”
“你在可憐我嗎?”
“我沒有!雨微,我不是可憐你!”
“呵,是嗎?可我覺得你就是在可憐我!”
“我真沒有,雨微,如果我剛纔的意思讓你誤會了,我向你道歉!”
“好,就當你沒有可憐我,你來道歉了,我也原諒你了,請你,請你不要再自作多情的背什麼良心債,你什麼都不欠我的,你什麼都還清了。咱們兩清,行不行?!”
江一輝急了,“雨微,咱們怎麼能兩清?我愛你,我愛你啊,我不想和你兩情!”
“江一輝,你爲什麼不能放過我?!爲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來逼我?老康沒死之前你逼過我,老康現在死了,才幾天啊,你又來逼我,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是把我逼死你才滿意嗎?”
“不,雨微,我沒有逼你,你可以慢慢的考慮,我等你!”
“你憑什麼那麼有自信?你是覺得老康他比不上你嗎?是,我知道,老康年齡比你大,可能很多方面的條件都不如你,可是,他很有才華,他很多很多方面都吸引着我,我和他結婚是因爲我愛他,我想和他過一輩子,並不是因爲賭氣,老康他理解我,懂我,包容我,只要我喜歡的,他都支持我去做,這個孩子……”汪雨微撫摸着肚子含淚低語,“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因爲當了父親能高興地把我抱在空中轉幾圈,能像個孩子一樣滿醫院的亂轉亂跑亂喊,他要當爸爸了,他有孩子了。我從沒見過,從沒見過呀……”
汪雨微的話和淚傷得江一輝無地自容,她懷過幾個他的孩子,而他給了她什麼,一沓打胎的人民幣,一個無所謂的眼神,一個看不見的身影。
“他爲了這個孩子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去出差,一天到晚圍着圍裙,窩在廚房裡絞盡腦汁想做點好吃的給我。他會陪着我在公園裡散步,我累了,他就抱着我;我熱了,他拿小扇子扇上一兩個小時也不喊累;我悶了,他會扯着嗓子唱幾首走調的老歌。每一天,每一件事,他都讓我感受到他有多愛我。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愛人,你爲什麼認爲我不會愛上他,我怎麼能不愛上他呀!我愛他,真的很愛他!我一直無比的感激着上蒼,讓我遇到了老康。可是,他走了,甚至連跟我說句再見也沒有就走了。我……很多次我都想帶着孩子和老康一起去了算了,可是,隨心說,這個孩子是老康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是他生命的言語,所以,我捨不得了,我決定,撐下去,爲了這個孩子,也是爲了老康,我一直在等這個孩子出生,只有他,才能成爲我活下去的依靠。只有他,才能讓我看到希望,看到老康其實並沒有死,他的生命仍然在繼續延續……”
尹隨心早已淚流滿面,她伸出手摟住汪雨微,“雨微,不要難過,你還有我,還有很多很多愛你的人,誰也不能逼你做任何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會健康成長的……”
汪雨微抹了把眼淚,點了點頭,“我知道,隨心,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早就想不開了,謝謝你!謝謝你的照顧和陪伴!我汪雨微這輩子,最幸運的兩件事就是:一是,嫁給了老康,二是,有你這個一直真心對我好的閨蜜!”
尹隨心淚眼婆娑的搖了搖頭。
汪雨微,挺直了脊樑,朝江一輝開口:“也許,在你眼裡,我是一個帶着孩子的寡婦,我這樣的女人你還肯要,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可是,我不願意,我汪雨微沒什麼大本事,可我敢對所有人說,我一個人也能把這個孩子養大,我會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善良、勇敢、真誠,他父親沒有來得及教的,我通通都會教給他,我還會和他說他的父親,說他父親就是一個善良、勇敢、真誠的人。這是我和老康的孩子,和你江一輝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別再用你所謂的懺悔和愛來毀我了,行嗎?!”
江一輝一步步走近汪雨微,帶着憐惜和愧疚,開口:“雨微,我這麼做不是想傷害你,也不是什麼良心債。我……我真的愛你,沒有改變過!”
汪雨微的臉上冰冷淡漠,她平靜的說:“江一輝,你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而已。就好像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路人一樣,難道這樣的人對我說愛我,我就得嫁給他嗎?”
江一輝被汪雨微的話堵得僵立在一邊,無法辯駁。他緊緊的握住拳頭,指甲刺痛掌心,他強撐着開口:“雨微,難道,難道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