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是按照白冰指引的方向跑的。
他覺得白冰是本地人,又是探險家,早已對沙漠熟知,女孩指引的方向應該沒錯。
果不其然,翻過幾座沙丘,前面發現了幾段不太顯眼的圍牆。
其實這地方很久以前根本不是沙漠,應該是一座古城牆。
當初非常的繁華,只不過是隨着每年幾次的大沙暴,把這裡的村莊全都淹沒了。
很多人爲了生存,只能移民到關內。但是村子的遺址還在,土打的牆頭也在。
這些牆頭不知道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雨,早就被風沙吹得不成樣子,到處是斷壁殘恆。
一個箭步飛過圍牆,四個人的身體匍匐在了牆那邊,這時候才感到眼睛生疼,已經腫了,被沙石打腫的。
風聲太大,震耳欲聾,王天昊只能扯着嗓子喊:“大家快抱在一起,把眼睛閉上,藏在牆頭的背後,不要慌張,更不要試圖逃走啊,不然會很危險的!”
大癩子一聽,伸開手臂把小曼抱緊,兩個人一起將身體隱藏在了斷壁殘垣的後面。
可能想趁機佔便宜,另一隻撲向了白冰,想把白冰也抱在懷裡,左擁右抱。
但是白冰卻把他推開了,扎進了王天昊的懷裡。
王天昊一下子將白冰用衣服裹緊,攬在了胸前。擔心女孩遭遇風沙的傷害。
這一刻白冰的心理不知道啥滋味。心說,王天昊,你往哪兒跑?這次還不被老孃快手拿下?
男人的懷抱寬闊,溫暖,健壯,胸口上鼓起的胸肌硌的她臉蛋發麻。
可白冰沒在乎,心理反而暖暖的,揚起一股神秘的幸福。
四個人顧頭不顧腚,把身子埋在圍牆的後面一動不動,好像四隻怵膽的鴕鳥。
誰都不敢張嘴說話,怕沙石飛進嘴巴里,打掉門牙。
而且兩個男人用衣服矇住了頭臉,防備沙石打在臉上弄傷眼睛。
每個人都是忍着飢餓,忍着風沙襲擊的疼痛,只盼着大風暴早點過去。
這場驟風絕對不次於任何一場龍捲風,恐怕不下12級,簡直能捲走沙漠裡的一切。
幸虧有幾段圍牆擋住了大部分的風沙,要不然他們幾個恐怕就要被怒風給捲走了。
這裡的牆壁很結實,雖然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雨卻依然健在,而且屹立不倒。
風越刮越兇,狂沙肆虐,到處是一片暗黃色。
王天昊命運不濟,經歷了人生的又一場磨難,這次的大沙暴又是一次新的考驗。
白冰跟小曼趴在兩個男人的懷裡,這突如其來的龍捲風把她們嚇壞了,一個勁兒的尖叫:“啊—!”
女人都喜歡鬼叫,王天昊的耳朵差點震聾。
天地之間一片昏黃,大風裹着沙粒蒼勁有力,無情的摔打在他們的身上。
風聲震耳欲聾,眨眼的時間,大家的身上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黃沙。
當厚厚的沙層將要埋住自己的後背時,總是微微晃動一下身體,把身上的沙層甩掉。
然後微微蜷縮一下身體,使身體上升一步,這樣就不至於被沙子埋在下面。
沙石的威力很大,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可以將整座沙丘移走,將所有的一切掩埋。
還好城牆夠堅固,阻擋了大部分風沙的威力。幾個人身上的衣服被風捲起,呼呼啦啦的響。
早已被劇烈地沙石撕扯得千條萬縷。
看着這漫無天際的一切,王天昊忍不住想起小時候學過的一首詩,是唐代詩人岑參所寫。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從前以爲這首詩是牽強附會,無病呻吟,今天身臨其境,他才知道這是真實的寫照。
王天昊的後背被沙石擊中時,感到生疼,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成一條一條。
兩個女孩在他的保護下竟然完好無存。
另一旁是獒狗小白還有大癩子的那條鬥牛梗米菲。
關鍵的時刻,小白也將龐大的身軀裹住了米菲,把米菲保護在了身下。
狗跟人一樣,愛心大氾濫,在小白的眼睛裡,米菲不是敵人,是同伴,是孩子,是小姑娘。
它有義務保護小姑娘的安全。
小白一身的長毛被狂沙撩起,彷彿一頭猙獰的獅子,一身的白毛不見了,轉而變成了黃毛。
因爲黃沙幾乎將它的半個身子覆蓋。
雪獒封閉了聽覺,封閉了嗅覺,這樣可以不讓沙石打進鼻孔,打進耳朵。
它死死將米菲保護在身下,不讓米菲受到任何傷害。
也就是從今天起,大癩子的鬥牛梗對王天昊的雪獒小白產生了感情。
這是它們第一次邂逅。以後的感情逐步發展,最終成爲了一對狗夫妻。
四個人身上的衣服被砂礫撕裂了不少,臉上也跟花臉貓那樣花呼呼的,可身體沒有受傷。
大部分的沙石都被王天昊用後背幫她們阻擋了。
王天昊就這樣,看到女孩子就愛心大氾濫,擔心她們受傷,這也是很多女孩喜歡他的原因。
整整一個下午,大家都在默默忍受着,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到漫天飛舞的黃沙,天色黑了,黃沙變成了黑沙,
當他們看清楚那些黃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但還是看不到陽光。大部分的陽光都被一天的黃沙遮掩。
又過了一個小時,沙暴的威力小了許多,王天昊睜開了眼。
幾乎已經能夠看到天空的白雲,只是沙粒稀少了很多,已經不影響趕路了,一場橫行無忌的大沙暴眼看就要過去。
這時候,四個人全都擡起了頭,相互看了看,不禁哈哈大笑,誰也沒個人樣了,一個個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被風沙撕扯的不成樣子。
白冰跟小曼也羞澀地底下了頭,衣服破了,身體大部分都果露在外面。
兩個男人看着她倆流下了哈喇子,簡直羞死人。
風小了許多,天地之間不再昏黃,遠處的沙丘也漸漸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兩隻狗從地上站了起來,抖落一身的黃沙,恢復了本來的顏色。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每個人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是黃乎乎的沙子,沙子跟衣服凝結在一起,特別的難受,磨破了皮膚而且鑽心地疼。
太陽終於從東方顯出,因爲一場大風的緣故,半空中的天變得特別的藍,一片雲彩也沒有。
既然天亮了,就該上路,於是所有人都開始收拾東西。
大癩子問:“天昊,還有沒有吃的,餓死了。”
大家已經很久沒吃東西,全都餓的不行。
可王天昊摸了摸空空的行李袋,啥也沒有了。
飲用水昨天下午就喝完了,剩下的幾個蛋黃派,也不知道被風沙吹哪兒去。
他只好搖搖頭。
大癩子說:“那好,咱們趕緊走,希望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到城裡就好辦了。”
王天昊來回張望了一下,有點發愁。
因爲他們迷路了。
風沙沒來的時候還好,因爲有大癩子跟小曼留下的腳印,還有他跟白冰過來時留下的氣味。
可以順着腳印返回去,就算人找不到出路,小白也會把他們領出去。
可一場大風沙,把啥都刮跑了。
來時的腳印不見了,氣味也沒有了,哪兒都黃呼呼的,根本搞不清東南西北。往哪兒走啊?
白冰一定知道,因爲這地方就是白冰領他們來的。
也就是說,白冰來過這個地方,一定會領他們出去。
可當王天昊打算詢問白冰的時候,忽然,白冰尖叫一聲:“哎呀,你掐我的屁股!”
女人屁股一疼,好像有人在自己的屁股上用力擰了一下。
白冰心裡一震,覺得自己遭人襲擊了。
不用問,要嘛是大癩子,要嘛是王天昊,這兩個無賴!
她左右看了看,左邊是大癩子,右邊是王天昊。
是右邊的屁屁被人非禮。
不用問,一定是王天昊這小子,趁機揩油,竟然佔老孃便宜,白冰的怒火勃然而起。
將巴掌掄圓,“啪!!”一耳光抽了過去,抽在了王天昊臉上。
王天昊被打了個莫名其妙,腦袋跟按上了軸承一樣,來回擺了三四下,滿眼冒金星。
“你…………你幹什麼打我?假奶粉吃多了吧你?”
白冰怒道:“打你也活該,你幹嘛擰我?”
“擰你……我擰你哪兒了?”
白冰一瞪眼:“你擰我…………屁屁,死無賴,想摸就早點說嘛?幹嘛偷襲?”
其實白冰是希望王天昊摸她的,只是不喜歡男人偷偷摸。
想摸,也要光明正大摸啊。
王天昊覺得冤枉:“白冰,天地良心,我坐的好好的,你屁股被摸管我啥事?爲什麼偏偏懷疑是我?”
白冰說:“你離我最近,不是你還是誰?一定是你,就是你……你好壞啊。”
哪知道王天昊眼睛一瞪:“我對你沒興趣,幹嘛要摸你?冤枉人!”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敢做不敢承認?”
王天昊說:“我不是隨便的人。”
白冰說:“你隨便起來就不是人。”
“你……?”
發現兩個人吵嘴,大癩子在旁邊煽風點火:“王天昊,你太不像話了,竟然摸人家屁股,敗類!”
王天昊怒道:“你給我閉嘴!!說不定是你摸的,你也坐白冰旁邊,爲啥冤枉我?”
大癩子趕緊舉起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白冰,絕不是我,我如果摸白冰姑娘一下,就讓我出門踩香蕉皮上,摔倒坐釘子上,扎爛屁股……再說我旁邊是小曼,當着小曼的面,我絕不會摸別的女人。”
小曼也說:“是啊,我可以證明,絕不是癩子,俺家癩子最老實了!”
想不到小曼會跟大癩子戰同一個陣線,王天昊無語了。無緣無故被白冰抽一巴掌,跳進黃河還洗不清了。
沒辦法,王天昊只好說:“行,算我倒黴,你說是我摸的,就是我!”
白冰說:“這就對了,做錯事勇於承認,纔是乖孩子……。”
王天昊發現,白冰不再生氣了,臉上反而展出了可愛的笑容。
女人是希望他摸她的,而且希望他親她。
她巴不得王天昊將她抱在懷裡,好好撫慰一下。
打他一巴掌,同樣是親他,打是親罵是愛,最愛就是戳腦袋。
所以,女孩的心理不但沒生氣,反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