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更樂了，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他多付錢那可都是要進我口袋的，我今天一晚上只要配好他一個人就差不多得賺千把塊！ 小老頭見我笑得高興，他也樂呵呵笑了，露出嘴裡幾顆金光閃閃的大牙，看着格外可愛。 我趕緊坐下，給他老人家滿上了酒，然後，然後我們就開始邊喝邊聊了。 老人家問了我幹這個多久了，我說，沒多久，我還是個學生，暑假在這裡打工。 我們倆這就喝了一杯，我先乾爲敬，他慢慢喝着。 小老頭又問了下我家裡的情況，我喝了些酒，跟他聊得也挺好，就沒有防備，說，我媽上班，一個月差不多兩千的死工資，然後能寫點東西，給單位寫點材料啥的，偶爾還能有個幾百入賬。然後，我爹，種果樹的，看天吃飯，掙多掙少全看老天爺的心情。 小老頭點點頭，說，再來一杯。 然後又是我先乾爲敬，他慢慢喝着。 聊了一會，又聊起老頭的身世，老頭說自己是湖北人，江東子弟，年輕時候做生意賠了本，爲了躲債，帶着老婆女兒一起跑路，後來失散，一個人在外面，那些年吃盡了苦頭。 我們又喝一杯。 他又說，後來，他白手起家，先打工存了點小錢，然後做小買賣，一點點做大，中間無數艱難險阻，最終終於成功了。 我們又喝了一杯。 末了，他說，賺多少錢都沒用，都是瞎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他失散的妻女，所以就全國到處走着，一方面走走看看，另一方面看能不能機緣巧合遇上那娘倆，否則這輩子死了都沒法閉眼。 爲這個，我連幹三杯。 老頭看我乾杯看得有些發愣，自己都忘了喝了，就問我，說，小夥子，你咋幹喝不醉呢？這得喝了差不多兩斤酒吧？ 我那時候有點酒意了，夜市跟他聊了半天完全放開了，就笑了，說，這種二三十度的也就能算飲料，算不了酒。要換成五十多度的二鍋頭，或者小老虎之類啥的，我早就醉了。
也沒注意老頭當時啥表情，我這才發現自己喝上勁了，喝的比老頭還多，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說，你也別愣着啊！你買的酒呢，你多喝點。 老頭似乎是有心事，說，你喝，你喝，別管我，我有點事，先打個電話。 老頭說着，掏出個手機來，一邊離開座位，一邊打電話。 我也不是傻子，這錢還沒付呢，要是想用打電話當幌子逃了，那未免有點太小瞧我智商了。 我說，咱是不是先付了錢再打電話？ 小老頭嘿嘿笑了笑，說，我也不走，我就在這裡打，我就站起來直直腰，人老了腿腳不太好。 我點點頭，不走就行，我也沒說話。 小老頭拿着電話撥通了個號碼，對着裡面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什麼，我沒聽懂，應該是他們的家鄉話。 掛了電話，老人家嘴上又有笑了，說，在這邊聯繫上個老朋友，一會要過來找我玩，嘿嘿。 我點點頭，說，那感情好啊，他鄉遇故知了不是？不過點下一次酒之前，可先把這一次的酒錢給結了，否則我可真沒法跟領導交代了。 小老頭咬了咬牙，說，要的要的。 然後小老頭就不喝酒了，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等他的朋友過來，我也不喝酒了，因爲那個時候我已經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個小老頭不會真的是要吃霸王餐，然後找機會溜了，不給錢吧？ 所以我一雙眼睛就緊緊盯着小老頭，生怕他跑了。 小老頭倒是沒跑，又跟個沒事人一樣跟我聊着天，聊得挺高興，但是沒有過一會的時間，就出事了。 先是門口聽見一陣子吵嚷，接着就是幾個光膀子身上有刺青的大漢闖進了酒吧裡面，足有五六個。 酒吧裡當時就是一陣子**，就連小老頭都嚇得兩腿發抖，起身想跑。 我就一把抓着他，說，跑啥？有保安在呢，不用怕，鬧不起事來。 小老頭苦着個臉跟我說，不行啊，不跑不行，這些人是衝我來的，小兄弟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說，沒事，
有保安，不用怕。 光頭不在，酒吧當中就是黑哥說了算。黑哥上前來，說，你們是誰？過來幹什麼？ 門口幾個保安跟着進來了，看着黑哥，黑哥目光示意他們不用急。 那邊光膀子大漢，打頭的那個，身上紋了兩條龍，滿臉的橫肉，看着很兇，手裡還拎着個一米多長，足有一掌寬窄的大砍刀。 他說，沒啥，就是過來找個人，你們都該幹啥幹啥啊，不用管我。 說完他也不理黑哥，往周圍看了幾眼，直接就朝着我這邊過來了。 五六個人過來把這邊的桌子一圍，說，啪的一巴掌就扇在小老頭的臉上，說，你老小子還挺能跑哈，怎麼不跑了？ 小老頭捂着臉，卻滿臉帶着諂笑，說，不跑了，不跑了，哥，我不跑了。 這時候黑哥也跟過來了。 那個刺青男就跟黑哥說，兄弟，打攪了生意實在對不住哈，這個老頭我得帶走，帶出去放放血。 黑哥就笑了，笑得很歡，然後我看見他背後幾個保鏢也都笑了。 黑哥擺擺手，說請便請便，這些事我們不攙和。 然後周圍好多人都過來看熱鬧。 那人一把就抓住小老頭的手臂，就要帶走，小老頭吱哇亂叫，不想走，卻根本不是那個壯漢的對手，直接就被拉着離開了座位。 但是那個壯漢沒能帶的走他，因爲小老頭的另外一隻手臂被我抓着呢。 我說，酒錢還沒付呢，付了錢再說。 那刺青大漢瞪了我一眼，說，你說啥呢？要錢？ 吼了我幾嗓子，然後他又要拉小老頭離開，但是這邊我死死抓着沒有鬆手，小老頭在我們中間差點被我們給拉扯開，一個勁喊着，別拉了，別拉了，要被拉開了。 我根本沒管，然後那個刺青大漢就鬆手了。 小老頭倒在我身邊，那個刺青大漢看着我，臉色有些難看。 我沒理他，低頭看着小老頭，說，你放心吧，你的錢還沒付，我肯定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的。 小老頭苦着個臉，說了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