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櫻推開房門,憑着多年經驗立刻抽刀架住黑暗中劈下的劍。
“誰!”少女聲音中掩藏不住的殺意。
“你把阿奴怎麼了!”
紅衣少女不禁啞然:“夜辰?”
“就這樣,”男子一手持劍坐在那裡,盯着對面一動不動的紅衣少女:“你把阿奴怎麼了?”
紅衣少女擡眼看向夜辰,心中百味交雜。
爲什麼名動中原的扶南公子會如此單純?
他難道沒見過傷害?沒見過欺騙?沒見過嘲笑?沒見過拋棄?沒見過背叛?
他難道沒見過人性中的醜陋?
爲什麼還是那麼輕信人言?熱血衝動?
終會有一天,他會吃虧的,她會被人從半空中狠狠推下,跌到起不來,除了他自己,沒人會來幫他他會心死,會心殤,到那時,他纔會明白-----在江湖上行走,太過單純的人,回不得好死!
不過現在…………………那樣也好…………………
“我把阿奴殺了!”少女冷冷的笑,鮮紅的衣衫彷彿行將沸騰的血液。
“你!”夜辰提劍站起,忽覺頭有些暈。
“我讓你去見她,如何?”第一次,少女的聲音中帶有一**惑。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夜辰,少女輕輕皺眉。
夜辰,
不要怪我…………
我只是將計就計而已。
月色中,一白衣少女站在大紫明宮正殿大門,秀髮披在身後,風很大,吹起她身上的紗衣。
那女子身材頗好,穿着祭司特定的白衣,風中和着衣衫彷彿要舞動以來,只是看不到臉-----女子臉上帶了一個面具,那個面具是一半的,做成曼殊沙華的形狀,罩住那女子的兩隻眼眶以及臉頰,只有嘴脣和下巴露在外面。
風吹得有些大了,髮絲遮住了視線,少女輕擡右手拂過髮絲,右手無名指上一絲鮮紅閃過。
或許,阿奴真的只是祭司而已。
【脣角依舊在笑,眼底卻一片冰涼】
神山上的人都知道,大紫明宮鳶伊教主的司樂老師瞳櫻是個不折不扣的蛇蠍美人,外表單純,行動嫵媚,心地歹毒。
自鳶伊教主上位後,重黎祭司將神山上的司職進行了全面的更換,增添了四仙子,所以,這些新人一直覺得瞳櫻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雖然,她確實如此。
作爲史上第一個在水牢中關押一年隨後又靠自己讓教主放出的女人,只寥寥數語便讓教主對她言聽計從,不得不讓衆人佩服。
實際上,這已經是瞳櫻第二次從囚牢中走出來,之所以會讓年輕的教主對她言聽計從,事實上,這還要感謝重黎,如果當初不是爲了揣摩他的心思,她又怎能如此輕易洞察鳶伊的想法。
鳶伊,爲人單純無謀,極富攻擊性。
最重要的是,她對重黎所懷抱的非分之想。
她喜歡重黎,自然討厭常與重黎獨處一室的阿依瑪,這樣的人,不正是能被瞳櫻利用的極好的棋子嗎?
瞳櫻編出謊言,騙鳶伊說她是無意忤逆阿依瑪,才導致被貶囚牢,重黎和阿依瑪自然不能揭穿她的謊言,面對這種情況,也只好陪她一起說下去,然後她適當的表現出對阿依瑪的厭惡以及對重黎大部分習慣的瞭解,當鳶伊問及時,只說從前在阿依瑪身邊時知道的,並在鳶伊詢問是表明了自己願意效勞的衷心及計謀,於是,就這樣,瞳櫻成了鳶伊教主言聽計從的侍婢,老師及軍師。
“大人請用茶,”瞳櫻緩慢地將茶置於桌上,看向重黎,媚眼如絲:“鳶伊大人正在更衣,請大人稍等片刻歇息一二,奴婢告辭。”
重黎看向正在行禮的瞳櫻,面上雖無表情,心中變幻莫測,百味交雜:“你很聰明。”
“哈”瞳櫻不自覺的笑出聲,引得重黎身旁侍衛上前呼和“大膽!”
“真是兇那,”瞳櫻擡起頭,眼中無悲不含喜,嘴角含喜不含悲,幽幽的看了重黎一眼:“那奴婢可要多謝大人了,大人以前可是很少夸人的。”
“你不必這樣。”重黎不動聲色。
“哪樣?這樣麼?”瞳櫻這次可真樂了,含笑的眼睛看向重黎,兩人默默對視半晌無語。
“重黎”瞳櫻揚眉,聲線還殘留着一絲軟糯:“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很想你死。”
“大膽!”跟在重黎身側的侍衛抽出長刀便向瞳櫻砍去,瞳櫻只是抽出一把袖裡刀,輕輕一揚,那侍衛便鮮血淋漓,當場斃命。
畢竟,身爲大紫明宮祭司的徒弟兼女人,身手也差不到哪去。
收回袖裡刀,瞳櫻伸手撫了撫劉海,方纔與重黎對視:“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殺你,小心,千萬別死在別人手上。”
轉身默默越過死屍,瞳櫻向外走去,沒有駐足,也沒有再回頭看。
已經沒什麼值得她珍惜的了,她在心底說。
等鳶伊換好自己覺得滿意的衣服出來後,嗅到滿屋的彆扭味道,她比瞳櫻幸運多了,至今爲止,沒殺過人,也沒見別人殺過人,重黎也一直對她很不錯,所以,她也不知道這味道就是血腥味,只是一直皺眉,嚷嚷着要惡懲打掃房間的瞳櫻,看見重黎臉色着實不好,這纔沒了聲響。
重黎心情的確不好,他的妻子,兩次對他說“小心”,卻都是要他性命。
【C.K說過,做錯事,誰也逃不過懲罰。】
夢中一片迤邐。
又熱又癢。
少女難受的用手扯着自己的頭髮,疼痛的感覺從頭皮清楚傳來,卻讓少女渴望更多。
少女哭喊着掙扎。
“哥哥---”
“爹------”
“娘-------”
期待落空,她又忘記了,所有人都離開她,所有人都拋棄她了。
少女痛苦的**。
……………不!
還有一個人……………
他說他不會丟下她…………………
那個人…………………
“救命啊,重黎大人!”
在她快要難受到昏厥的時候,重黎吻住了她。
她想逃開,可是重黎緊緊擁住她,分開她的脣,以舌相迎,當他的舌頭觸到她的舌頭的那一剎那,她腦中轟的一聲,只覺得天地間在也聽不見其他聲音,只能感覺到他一個人的存在。
或許是藥物的作用,憑着本能,少女學着男人攪動舌頭,想要獲得更多的冰涼。
男人的舌頭截住她的舌尖,頓了一頓,輕輕含住,試探着往回卷,不讓她離開。
身體幾乎要隨着這甜膩而纏綿的相觸融化。
男人不自覺地扣住少女的腰,一手捧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離開,將她擁入懷中俯首親吻。
少女卻在吻至動情之時睜開眼睛,看見男人深不可測的眼眸同樣也緊緊盯着自己。
寵溺,溫柔…………………還有………
………………憐惜………………
滿滿的就要溢出來。
不要再想爹孃,不要再想哥哥和他給的傷害,少女努力的讓自己選擇性的忘記一些事情,然後閉上眼睛。
如果,你真的是一潭湖水的話……………
只爲我一個人瘋狂的話……………
那麼……………
我甘願沉溺其中………
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