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姐可真會和妹妹我開玩笑!不過,楚姐姐和自己開玩笑不好了,自欺欺人啊,妹妹可不喜歡這樣的楚姐姐。”蘭嬪“咯咯咯”的笑着,笑聲傳到楚心瑜耳朵裡,特別刺耳。
楚心瑜根本聽不到什麼了,只覺得滿腦子一片空白,她只是在不斷地輕聲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蘭嬪目的達到,冷宮這樣的地方,她也不想久留了,“楚姐姐好生自重着吧,妹妹我最後就送楚姐姐四個字,自求多福!”
蘭嬪狠狠地冷笑一聲,“我們走!”
“是,蘭嬪娘娘。”
第二日一早,太陽還未出來,司徒顧君便火急火燎地趕到冷宮,只見楚心瑜呆呆地坐在院子裡破舊的木椅上,望着一堵牆發呆。
“楚心瑜!”司徒顧君走到楚心瑜面前。
“啊?”楚心瑜沒有怎麼反應過來,下一秒才說道:“司徒顧君……”
楚心瑜的臉色極盡蒼白,連說出來的話也是輕飄飄,根本沒有什麼力氣,甚至蠕動的脣瓣也有些顫抖。
“楚心瑜……你怎麼了?謝林然怎麼這麼狠心啊!”司徒顧君滿臉擔憂和不忍。
“沒事。”楚心瑜搖了搖頭,強撐着扯出一抹微笑,“司徒顧君,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他人。”
是啊,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既然是她自己釀下的錯誤,就該她自己一個人來承擔。
“傻楚心瑜,你怎麼這麼傻……”司徒顧君的眼眶蓄滿了淚珠,原來那個單純活潑的楚心瑜去哪兒了?怎麼她找不到了?
楚心瑜沒有說話。
“對了,蘭嬪來找過你嗎?”司徒顧君覺得有些不對勁。
楚心瑜微微一愣,眼神變得更加空洞,沒有答上司徒顧君的話來,良久,她才顫抖着吐出三個字,“怎麼了?”
“我怕蘭嬪趁機來欺負你。”司徒顧君沒有說出實情,因爲她覺得,這樣纔不會對楚心瑜造成傷害。要不,她還能告訴她,謝林然把你打入了冷宮,卻封了戎國的公主爲後嗎?
“司徒顧君,謝謝你。”楚心瑜知道司徒顧君的用意,“蘭嬪在半夜就來找過我了,我也知道了一切,包括林然封戎國公主爲後的事情。”
司徒顧君沒有想到楚心瑜會這樣說……該死!都怪她大意了,纔會如此!
“沒關係的,司徒顧君,我很感謝在這樣一個世界裡遇到了你,只是,有些事情,有些路,只能我一個人走下去,任何人都幫不了我的人。總有些事情,需要我一個人去面對,去承擔,即便你想幫我,也沒有辦法。”楚心瑜的脣角勾起一抹苦笑。
“不,我幫得了你!”司徒顧君心疼至極。
而楚心瑜只是搖了搖頭,“司徒顧君,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楚心瑜!”司徒顧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其實她也明白,這些事情只有楚心瑜一個人才能面對,任何人都幫不了她任何忙,她司徒顧君幫不了,古納覺應幫不了,謝林然也幫不了。
若是想要走出心結,走出楚心瑜自己給自己設定好的牢籠,只有靠楚心瑜一個人。
可是,楚心瑜是她的好姐妹,是他鄉的知己,是惜君的義母,她一定要幫幫她,即便她只能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幫助她。
“楚心瑜,你在冷宮肯定受了不少苦吧?肚子肯定也沒有填飽,來,吃點東西,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栗子糕,還是我親手做的呢!”說着,司徒顧君便把飯盒放在堆滿灰塵的木桌上,“以後我每日都帶吃的來,你肯定不會餓肚子!”
“不用了,司徒顧君,”楚心瑜說道:“林然他已經吩咐了我的飲食,素齋。”
“楚心瑜,謝林然只不過說說,他還是愛着你的,對於我給你送吃的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追究,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司徒顧君說着,便把栗子糕拿了出來。
楚心瑜苦笑一聲,“司徒顧君,你錯了,深愛一個人,不是坐擁其她女人在懷,而是一心一意地對待她,陪她到白首。”
偌大的屋子,滿是古納覺應和孩子古納惜君的歡聲笑語,兩人玩的不亦樂乎。司徒顧君看着這一幕不禁的有些心酸,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其樂融融。
然而謝林然就要在大殿前和那些臣子步步爲營,不得有半點馬虎。楚心瑜更是爲謝林然付出了那麼多,對他是滿滿的癡情,慢慢的愛,就連司徒顧君她這個外人都看到清楚,可謝林然他自己怎麼就不明白呢?
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或許司徒顧君的反常引起了正在逗孩子玩的古納覺應的注意。他放下孩子,走到司徒顧君的身邊問:“怎麼了,司徒顧君?爲何嘆氣?”
“嗯?我的表情有這麼嚴重?你這個逗孩子的都感覺到了?還能爲什麼,不外乎是因爲謝林然和楚心瑜的事。沒想到謝林然竟這般無情,放着對他深情真心愛他的人不要,又偏偏的娶戎國公主爲後。”
謝林然看着這樣容易心軟的司徒顧君,他的心裡升了許多暖意。“司徒顧君,朝堂上的事,遠遠比你想象還要複雜,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他雖是皇上,但有些事也未必是他能左右的了的。你也別給他添事了,或許對他們而言,這樣都比較好。”
司徒顧君卻認爲,對於楚心瑜這樣性格單純開朗的人,是怎樣承受的了,謝林然這樣的態度。也難怪她當初要出家,是受了多大的刺激纔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楚心瑜這樣吃齋唸佛,便是對他們都好?就算他謝林然有朝一日萬衆一心,國家在強大,在富有,身邊沒有一個真心愛他的人又有何用?依我看,皇宮也就這樣,沒有一絲人情味。”
古納覺應本來就不想待在這個皇宮,他心裡也清楚,謝林然對他還並未完全相信。而古納覺應生性自由,不喜歡拘束,一聽司徒顧君這樣說 他立刻有了想法。
“沒有一絲人情味?這話說的,好像誰逼着你留在這似得。”古納覺應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向司徒顧君。轉身又抱起小古納惜君,繼續逗孩子玩,換來司徒顧君的無數個白眼。
“怎麼的?我現在給你生了孩子,就沒有用處了?整天哄孩子,都不在乎我了?我不就是說這個宮裡沒有人情味嗎?你至於這麼說我嗎?”此時的司徒顧君也感覺到委屈自從生了孩子時候,這個古納覺應整天圍着孩子轉,貌似我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你是在這裡沒事做,吃喝不愁,看來是黃宮裡給你養成這樣的,這個皇宮的是非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如果在住下去,還指不定會出現什麼變故。
可憐現在的司徒顧君依舊認爲這個皇宮的是非多,她卻不知道外面的地方比皇宮更可怕,只是一味地鑽牛角尖。
古納覺應連忙解釋道:“沒有,我哪裡是那個意思,你說什麼我就聽你的便是,我和孩子以後都乖乖的聽你的話,你說好不好?”
說的司徒顧君雞皮疙瘩掉一地。你妹的乖乖聽我話,不是應該他說,我們以後乖乖的,他負責賺錢養家的嗎?怎麼說反過來了?
“那好,我現在就不想待在這個皇宮裡了,我就要離開這個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地方。”司徒顧君說,心想,我看你怎麼說。讓不讓我離開,如果你不讓,我就說你言而無信。
“噢!”古納覺應故作漫不經心的回答她,其實心裡已經在偷着樂了。但是司徒顧君卻是非常的震驚,一個噢字就沒有別的意見? 真是好養活的人。
既然你答應的這麼痛快,那就決定了。“那好,你現在收拾東西,我出去一會兒等我回來,咱們就離開皇宮。”
本來以爲他會很聽話的答應,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如此,他只是說:“嗯,東西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你去哪,我和你一起去,我們回來在走。”古納覺應嘴角不自覺的向上翹。
“小古納惜君呢?你要讓誰來照顧她?你就放心?”司徒顧君今天怎麼覺得這個古納覺應怎麼就這樣難纏,是不是蛇精病。
“我的女兒你放心吧,她呀,很懂事,知道她爹孃有事忙,已經睡下了。”說着便指向古納惜君,古納惜君果真睡得正熟,她的小嘴巴偶爾突出兩個小泡泡。
這孩子還真給他爸長臉。司徒顧君依舊不讓古納覺應跟隨:“怎麼?我就讓你留在這,有意見?”頓了頓她接着:“我是去看楚心瑜,你乖乖給我看孩子。”
“噢,原來是去看楚心瑜,那沒事了,你去吧,我在這便是。”古納覺應無所謂聳了聳肩膀。
司徒顧君也便沒有多理會,打開窗戶,一個飛身,離開了宅院。
很快,她便來到楚心瑜的寢宮。如果不是她經常來的話,司徒顧君真的不敢確定這是之前楚心瑜的寢宮。沒有早日的輝煌,也沒有從前那樣的熱鬧,變得淒涼了許多。
打開門,大廳的佛像,滿屋的經文和佛珠。呵呵…… 確實沒有變成出家成尼姑,這和尼姑還有什麼區別?
“楚心瑜?你在哪?”沒辦法,換做平時,一切都井然有序,隨便問個宮女都可以知道楚心瑜的幹嘛,但是今日的景象讓她實在是有些頭疼。
良久,終於看見楚心瑜在書櫃上磨墨寫字,不用猜都知道定是經文。“楚心瑜,你這又是何必呢?一個男人而已,大不了我們從新來過,何必只在他這顆樹上吊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