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接着對皇上說:“皇上,這個就是那個在您的湯藥裡下毒的醜丫頭……”
皇上揚了揚手,打斷了皇后的話,他看着跪在殿上的那個十歲出頭的女童,心中一陣驚訝,能瞞過宮中的太醫,還能瞞過一衆試藥的人,很高明地成功下毒的人,居然就是這個女童?
“丫頭,皇后告訴朕,朕近來身子越發的不好,是因爲你給朕下了毒。此事你有什麼說法?還有,你與雲黎,到底是什麼關係?”皇帝很耐心地詢問道。
月西看了一眼跪在自己不遠處的黎小王爺,心中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自己終究還是連累了他。不過,事情還有補救的餘地。
月西恭敬地說:“回皇上的話,奴婢是林丞相的小女兒,奴婢的大姐即將與黎小王爺成婚,皇上若是問奴婢與黎小王爺的關係,這關係不過是姐夫與小姨子的關係而已。至於皇上問到的,奴婢給皇上下毒的事情。奴婢實在冤枉,可是有些事情,奴婢又不敢貿然出口。”
皇上擺了擺手說:“你只管說,朕恕你無罪。”
月西這才繼續說道:“皇上的龍體欠安,實非奴婢下毒所致,乃是太醫們的醫術不甚高明,延誤了皇上的病情罷了。奴婢聽聞皇上今天請來了以爲神醫,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請神醫看看太醫們平日裡給皇上開的藥方,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皇上聽到這裡,心裡更加驚訝,這個女童,竟然如此精通醫理?敢直言不諱地說太醫的藥方不妥?不禁身子前傾,想要看看此女童到底是何許人也。
這時黎小王爺開口了:“皇上,爲了保重龍體,還是請神醫來理論一番吧。”
皇后根本就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不是在問雲黎的罪嗎?怎麼又攀扯到太醫和藥方上面了?
皇上朝德公公使了個眼色,德公公立刻會意,衝着邊上的小太監說:“宣司徒神醫覲見……”
月西擡眼一看,德公公身邊的那個小太監,可不就是今天帶自己出宮的小太監嗎?還好自己進宮後先到小藥房裡脫了那身太監服,又重新梳了頭髮。也就是在小藥房裡梳頭的時候,發現甜兒的屍體不見了,而小藥房的角落裡有一灘快要幹掉的血水。可見,黎小王爺又幫了自己一把。
不一會兒,傳說中的那個治好黯皇子的病,緊接着又讓一直臥牀不起的皇上可以起牀了的那個神醫,出現在了殿上。
月西扭頭一看,差點瘋掉,自己尋了一年的傻帽書生,居然就是這個神醫?看他臉上
那種對一切都不甚關心的表情,月西就知道自己沒認錯人,那個隨手送出玉質上乘的玉佩,又無所謂地脫下外袍卸下行李充當飯前的書生,可不就是這個人嘛。
然而此刻是在大殿上,不能一直盯着神醫看。月西低頭,看着身前的地面,心裡感嘆着,世界上的意外真多啊。
皇上命德公公將平日裡太醫開的方子遞給神醫過目。
少年神醫快速地看過藥方後,擡頭對皇上說:“皇上,這些方子並不適合皇上的病症,草民再給你開個方子吧。”
皇上的身子又前傾了一些:“司徒神醫說這些方子不適合朕的病情,如果朕長期按這些方子吃藥,會有什麼後果?”
司徒神醫恭敬一拜,說道:“皇上折煞草民了,神醫二字草民萬萬擔當不起。依照草民今天給皇上診脈的脈象看來,皇上若是長期按照這些藥方吃藥的話,很有可能導致一些臟器衰竭,最後草民也無力迴天了啊。”
皇上一聽,立刻讓德公公傳旨,太醫院失職,罰全體太醫一年的俸祿。
司徒神醫聽到皇上要罰太醫們的俸祿,連忙求情說:“皇上,根據皇上的病情,太醫們的方子也沒有太大的不妥。草民看來,太醫們也都盡力了。”
這時黎小王爺說話了:“司徒神醫既然斷定了皇上的病重是因爲太醫們的藥方引起,這麼說皇上病重並不是因爲中毒而造成的了?今天有人說皇上病重是因爲中毒,司徒神醫覺得呢?”
月西知道,雲黎這麼一問是在爲自己開罪。
司徒神醫想了一下,對皇上說:“據草民看來,皇上的病情,並不是因爲中毒而起。”
聽到這裡,月西連忙磕頭道:“皇上英明,請饒恕奴婢吧。奴婢相貌醜陋,又惹得皇后娘娘疑心,請皇上準奴婢出宮去吧。”
月西剛說完,皇后就忍不住了:“大膽奴才,你當皇宮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分明給皇上下了毒,你與雲黎內外勾結,想謀害皇上性命。你們早就私底下勾結在一起了……”
“呵呵,太可笑了。”月西笑了起來,“皇后娘娘,你可看仔細了,就我這張臉,莫說是黎小王爺,就是百姓家的普通男人都不願多看一眼,娘娘不覺得你說的話太可笑了嗎?”然後轉向皇上說:“今天的事情,還請皇上明斷!”
皇帝被皇后一鬧,有些煩悶,手捂着心口,眉頭緊皺,似乎又要發病了,他看着殿中跪着的雲黎和月西說:“在朕的藥裡下毒,是誅九族的死罪,好
在有神醫查明瞭真想,所有的罪過都免了,但是林氏女童,形跡可疑,給我押進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皇后一聽只發落了月西一人,很是不滿,她上前捉住皇上的衣襟說:“皇上,明明是雲黎和那個小妖女暗中勾結啊,爲何不發落雲黎?”
皇上一甩衣袖,臉上的很是痛苦:“滾開,你不把朕逼死就不甘心嗎?”說完緊緊地捂住心口,額頭上滿是冷汗。
德公公連忙上前扶住皇上,大聲喊道:“司徒神醫,快些來內室,皇上又犯病了!”
月西只看到這裡,因爲她已經被侍衛們押走了。
今天一天,經歷的變數太多了,先是被甜兒發現了行跡,接着被黎小王爺派人接出了宮,後來又去了那個神秘的喜樂居,再後來在宣室殿的大殿上看到了去年在集市上遇見的那個傻書生。然後又來到了這個大牢中。
月西換上了囚服,在牢房裡的那堆枯草中坐了下來。心中一片輕鬆,是的,只要現在,心裡纔是最輕鬆的。不欠黎小王爺的人情,也完成了黯皇子交代的任務。一身的輕鬆。
其實月西走進牢房的時候,就記住了大牢裡的地形,再加上牢房木柵門上掛的鎖很簡單,半夜裡越獄出去應該沒問題。可是月西忽然不想出去了,出去了也沒地方去,相府不能回去,別的地方又不熟,身上就只有兩塊不屬於自己的玉佩,沒有半文錢,出去了也要餓肚子,還不如在大牢裡好好坐着,等待黯皇子的動作。
月西就是想賭一把,看看黯皇子是否是一個守信用的人,是否會救自己出去,然後依言送自己去一個很美麗很好的地方,還會幫助自己恢復容貌。
月西平心靜氣地坐在大牢裡,由於心中的煩心事都解決了。所以很快地就歪在枯草中睡了過去。夢裡又回到了小時候在殺手組織力訓練的情景,那時候林月西才十二歲,那一天,她被告知要殺掉一個比自己高几十釐米,比自己壯很多倍的男人,如果不殺掉他,死的就會是自己。夢裡月西拼了半條命,終於幹掉了那個男人,於是才能繼續後面的生活和生命。
月西掙扎着從夢中醒了過來,全身的戒備,只見天色已黑,牢房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月西擦了頭上的冷汗,從懷裡掏出那塊鳳血玉佩遞給來人說:“黎小王爺,物歸原主,今日你助我逃跑,我又幫你解決了皇后的誣陷,從此以後,你我互不相欠。以後我們就當做不認識吧。”我不想跟任何牽扯在權利紛爭中的人有瓜葛。
(本章完)